第一章秦錚之謀(1 / 1)

京門風月 西子情 2674 字 1個月前

秦鈺帶著初遲進了皇宮後,謝雲瀾和言宸救好了永康侯。

永康侯醒來後立即抓住謝雲瀾急急地問,“怎麼樣?是你們來救的我,謝芳華的計劃可是成功了?”

謝雲瀾搖搖頭,“沒有成功,被太子給破了。”

“什麼?”永康侯大驚,“太……太子給破了?怎麼破的?他身邊有會解這種要命毒藥之人?”

謝雲瀾點點頭,念他費心儘力毀了自己十幾年的暗樁幫助了謝芳華一場,便簡單地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永康侯聽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成事了我還能有些底氣,如今不但沒成事,反而……太子一定會找我算賬的。”

謝雲瀾搖頭,“你放心,太子不會找你算賬的,你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永康侯立即問,“謝芳華是怎麼在太子麵前保的我?真的能保證太子不找我算賬?”

“你毀了十幾年的暗樁,對太子來說,對你就少了戒心,永康侯府以後踏踏實實幫政,他這筆賬算不得你頭上。要算也是算給芳華,所以,侯爺你隻管安心。”謝雲瀾看著他。

永康侯聞言想了想,他也不是個傻人,很快就想明白了。永康侯府一直依靠當今皇上扶持,背後自然有些勢力,如今因為謝芳華,折損了出去,對太子來說,他也不希望他防一個忠勇侯府,還要再防永康侯府,對於這樣的永康侯府,以後沒什麼可再依仗的,他才更放心。

他想明白了,也不怕了,站起身,也不怕謝雲瀾看到他剛剛失態而笑話,對他拱了拱手,“勞煩你回去告訴謝芳華,因此一事兒,我永康侯府為她折損太大,我夫人的生產難關,她既然答應,就一定要謹記。”

“芳華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侯爺放心吧!”謝雲瀾頷首,“不過夫人臨產還要有些時日,侯爺在這段時間裡,還是要好好地照顧夫人,保她平安順利到生產才是,否則芳華也不是神仙。”

“老夫省得。”永康侯點點頭。

謝雲瀾和言宸告辭,出了永康侯府。

待二人遠去,永康侯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燕亭不在府中,也是好事兒,避開了太子和錚小王爺的明爭暗鬥,這恐怕才隻是剛剛開始。以後這日子,還早著呢。難保不演變成硝煙彌漫。”

“侯爺說得是!”幕僚也歎了口氣,“小侯爺和錚小王爺交好,難保不卷入進去,到了錚小王爺的陣營。就算錚小王爺有本事,張狂,但他畢竟也是個小王爺。如何能和太子比?”

永康侯向外看了一眼,搖頭,“你怎麼能忘了先皇和先太後隻有英親王一個嫡子呢?又怎麼能忘了當今皇上這個皇位是怎麼坐上的呢!論起來,錚小王爺雖然是小王爺,但是揪其身份,他的身份可不比太子的身份差,反而還更高貴些。”

幕僚心神一醒,壓低聲音,“是啊,這樣說來,豈不是也許將來更會亂?”

永康侯點頭,“以著這二人的性情,難保不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很多人還慶幸這一代的南秦沒有奪嫡之爭,就算三皇子、五皇子奪嫡,雖然鬨了些大動靜,但到底沒有見血災。如今三皇子、五皇子去守皇陵了。四皇子在皇上子嗣裡一枝獨秀。可是偏偏,還有個錚小王爺。”幕僚又是憂心又是慶幸,“以後咱們府,也沒什麼可讓太子和芳華小姐看得上的價值了,京城各府暗樁剔除了十之六七,也算是斬儘了最有價值的東西。剩餘的那些小朝臣府邸的暗樁,也沒多大意義。這也未必是壞事兒。反而沒準夾縫中能保了平安。”

“嗯!”永康侯點頭,“謝芳華怕是早料到了,才會說太子不會將我如何。但今日她讓謝雲瀾帶著言宸來擋住了太子進府,也算是讓我不至於在太子麵前丟臉害怕,還算是說到做到。一個女子,有如此心智手段,實在是禍。”

幕僚認同地點點頭,“天色晚了,侯爺從昨日就沒睡好,早點兒歇著吧。”

永康侯頷首,“本侯懦弱,膽子小,不禁折騰,從明日起,對外就說我病了吧!告假幾日,在家養病。忠勇侯府和英親王府大婚,太子想做什麼,他們想鬥什麼,這個熱鬨我可不摻和著去看了。”

幕僚好笑,“侯爺說得是!”

這一晚,太子從狩獵的行宮回來,快速地找到了神醫,救好了朝中的大半忠臣,之後才救後宮親生母後和妃嬪娘娘。此舉一經傳出,瞬間就穩住了恐慌的京中各府,也穩住了惶惶然的百姓。

當日夜,太子仁心仁德,先國後家,先社稷,後至親。此舉令朝臣分外感動,一片頌揚。

如此為江山社稷,為朝局穩定,為百姓子民的太子,才是好太子。

當日夜,這股頌揚的風就刮出了京都。

西山大營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秦錚站著窗前,負手而立,濃鬱的夜色下,屋中沒掌燈,他臉色看不出什麼表情。

青岩站著他身後,如黑夜的影子。

“她如今在做什麼?”秦錚低沉的聲音響起。

“芳華小姐早早就睡下了。”青岩知道她問的是謝芳華。

秦錚挑了挑眉,“早早睡下了?”

青岩點頭,“沒錯,是早早就睡下了。海棠苑早早就熄了燈。”

秦錚看著夜色,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她輸了一局,還能踏實地去早早睡下。秦鈺若是聽聞,不知是什麼表情。”

“愈加的敬佩欣賞吧!”青岩回道。

秦錚冷哼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要了漠北三十萬兵馬,我絲毫沒出手阻攔,就為了留在京中要她。他要他的江山,我要我的女人,各有所需。如今他得了兵馬,卻反過來奪我的人?我的人是那麼好奪的嗎?”

青岩不搭話。

“齊言輕和玉雲水如今已經到了漠北了吧?”秦錚手指輕叩了窗欞一下,“他們離開京城已經二十日了,若是連漠北都到不了,他還想做北齊的王?”

“若是平安隱秘地到了南秦和北齊邊境的話,不到明日,應該就能有消息。”青岩道。

秦錚點點頭,“希望齊言輕不讓我失望。”

青岩看著秦錚後背,猶豫了一下,“這位北齊的皇子,他可信嗎?畢竟他是為了和太子合作而來的南秦,是為了謝氏倒塌,也是為了鏟除謝雲繼。如今離開,卻是為了……”

“齊言輕和秦鈺一樣,雖然距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但是這一步也得跨出去,才是皇帝。不跨出去,那麼就不是。無論是皇子,還是太子,頭上都還有一人在壓製。若是齊言輕想要北齊皇位,想要那把椅子,那麼,他如今就得舍了秦鈺,聽我的。”秦鈺冷笑,“利弊得失,他是聰明人。”

“若是這件事情成了,還是要多謝雲繼公子。”青岩道。

“也不枉我助他從齊雲雪的手裡脫身。”秦錚不置可否。

“過去今夜,還有明日,後日兩日了。希望來得及。否則,真怕是要動血了。”青岩道。

“即便動血,也是秦鈺自找的。”秦錚轉回身,擺擺手,“你盯好沿路的信使,不要出錯。”

“是!”青岩身影一閃,退出了房中。

秦錚轉身走到床前,脫了外衣,躺去了床上,也睡了。

三更十分,青岩出現在窗外,“公子,信!”

“拿進來!”秦錚騰地坐起身。

言宸推開門走進來,先走到桌前,將燈掌上,然後,將信遞給了秦錚,“兩封信一起。”

秦錚接過信,看了一眼,隻見一封信是齊言輕來的,一封信自然是謝雲繼來的。

他先打開了謝雲繼的信,長長三大頁紙,秦錚直接看了信的末尾,上麵寫了兩個字,“事成。”,他這才從頭讀。

隻見這位雲繼公子拉拉雜雜地說著他想念南秦了,北齊一點兒也不好玩,北齊的美人太開放了,在大街上拉著他要讓他去當夫君入贅。還是南秦的女子好,矜持秀美,當然,在他心裡芳華妹妹最好雲雲。

又說了希望他大婚順利,可彆被秦鈺得逞,他還是看好他和他的芳華妹妹的,雖然聽說她被他射了三箭,險些丟了一半小命,不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射得好雲雲。

秦錚看著看著,越看臉越沉,但還是耐心地看完了,之後,將信放在燈火上,剛燒了一個角,忽然又撤回手,遞給青岩,“你去,將這封信,送去忠勇侯府給她。”

青岩立即接過,心想忍了這麼久,他家公子今天終於要跟芳華小姐通話了。他克製著緊張問,“除了送這封信,您還有話要轉交嗎?”

秦錚本來要打開齊言輕的信,聞言蹙眉,回頭看向青岩。

青岩看著他。

秦錚看了他片刻,轉回頭,不滿,“青岩,我發現你最近話太多了。”

青岩聞言轉身出了房間。

秦錚笑了一下,也難為了這個自小跟在他身邊惜字如金的隱衛,以前他無論怎麼逗他說話,他都寡言少語。後來他漸漸長大,也不逗他說話了,習慣了他的沉默如今。但是,自從落梅居那一件事兒之後,他在他麵前的話就多了。

他打開看了齊言輕的信,相比較謝雲繼的信,齊言輕的信很簡短,寥寥幾語。但已經足夠。他看完信之後,毫不猶豫地放在燈火裡燒成了灰。之後,又轉身上了床。

謝芳華在秦鈺離開忠勇侯府,前往英親王府、左右相府、監察禦史府,翰林大學生府等各府邸之後,傳出果真朝中重臣被初遲治好的消息。她沉默了半響,對眾人道,“既然這一局敗了,今日怕是沒什麼好的辦法了。回頭再想想。”

“還有兩日了啊,再想什麼籌謀,時間也怕是來不及了。”崔允急道。

“還有秦錚呢!”謝芳華麵色平靜,“他這麼長時間,如何能沒做什麼?況且,時間雖然緊迫,但是兩日也是時間。過了今夜再說。”

崔允蹙眉,“這些日子那個臭小子都貓在西山軍營,沒見他做什麼。他能做什麼?”

“舅舅,若是能表麵看出來做什麼,那還有什麼用?就像秦鈺,他背後做了什麼,至今我們也不知道。”謝芳華道,“您就彆憂心了,憂心也沒用。”

“好吧!”崔允聞言隻能作罷,“希望秦錚這個混賬小子彆讓人失望。”

謝芳華點點頭,回了海棠苑,早早歇下了。

三更十分,牆外輕無聲息地躍進來一個人影,幾乎踏足無聲。

轉眼間,那個人影便來到了窗前。

謝芳華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外,侍畫、侍墨都沒驚動,這個人顯然武功極其高絕。

“芳華小姐,我是青岩!”青岩低聲開口。

“誰?”隨著他開口,侍畫、侍墨等人從隔壁房間衝了出來。

對麵西廂房,言宸再窗前看了一眼,沒說話,也沒有出來。

謝芳華從床上起身,下了地,來到窗前,打開窗子,看著青岩,“何事?”

青岩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他,“公子給您的信。”

謝芳華愣了一下,伸手接過。

“您現在看吧,我在這裡等著您,若有回話,我能傳回去。”青岩道。

謝芳華又愣了一下,她隱隱地覺得這位秦錚身邊的第一隱衛話似乎比以往多了,她點點頭,對侍畫、侍墨等人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侍畫、侍墨等人心中震撼青岩的武功,想著他的武功應該和錚二公子的武功一般高深,上一次錚二公子來,是因為她們在小姐的房間守夜,人進屋了才知道。這一次,若是他不開口,她們肯定發現不了。齊齊看了青岩幾眼,退回了房間。

謝芳華掌上燈,打開信,發現是謝雲繼寫給秦錚的信,她又愣了一下,這才酌字酌句地看了起來。半盞茶後,一封信看完,她有些好笑,合上信紙,對青岩道,“你就他回話,就說我看了信。”

青岩微微皺眉,“還有嗎?”

謝芳華訝異地瞅了他一眼,“沒了。”

青岩站著不動,那模樣,似乎在等著她再說兩句什麼。

謝芳華更是訝異了,又多瞅了青岩兩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笑,“他是告訴我,他有準備,讓我安心待嫁。我明白了。”

青岩點點頭,但還是沒離開。

謝芳華無語地看著他,以前他的主子粘人,如今這是換了護衛來粘人了?她想了想,忽然道,“是有一件事情,你稍等一下,稍一件東西回去給他。”

青岩立即重重地點點頭。

謝芳華轉身,離開了窗前,來到衣櫃前,打開櫃門,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包裹,摸了兩下,重新來到窗前,遞出窗外,“這是他的。”

青岩疑惑地接了包裹,摸了摸,摸出是衣服,似乎露出一絲笑意,“多謝芳華小姐,在下告退了。”

謝芳華好笑地點點頭。

青岩再不耽擱,輕而無聲地抱著包裹躍出了海棠苑的高牆,不多時,就出了忠勇侯府。

謝芳華見到言宸屋中的窗前站著熟悉的人影,對他隔著窗子招手。

言宸點點頭,轉身離開窗前,推開門向正屋走來,來到畫堂,謝芳華也披好衣服從裡屋出來,將謝雲繼的信遞給他,“你看看。”

言宸接過信,很快就看完了,然後一笑,“怪不得這麼多時日沒動靜,原來是這一樁事兒。西山軍營三十萬兵馬,漠北三十萬兵馬,若是太子不想丟了江山,這一局,看來他就先要退一步了。”

謝芳華點頭。

“比起太子,錚小王爺果然也不是善茬,難怪爭鬥這麼多年。有這樣的對手,誰都忍不住想鬥吧。也不怪太子不放手了。”言宸歎息一聲,將信遞給謝芳華,“你這未來還真是讓人擔憂。”

“既然有這封信,我就安心待嫁吧!”謝芳華笑了一下,“本來我已經想到再做點兒什麼,如今就算了。以後再給秦鈺留著用吧。”

言宸失笑,點點頭。

青岩在四更天回到了西山軍營,徑直地衝進了秦錚的房間,然後,將手中的包裹扔進了帷幔內,打在了他臉上,聲音罕見地興奮,“快起來,她給你的。”

秦錚並沒睡著,睜開眼睛,眼前黑軟軟一團蓋住了他的臉,他伸手拿開,問,“什麼?”

“衣服!”

“什麼衣服?”秦錚坐起身,奇怪。

“你的衣服!”青岩轉身去掌燈。

秦錚盯著包裹就著燈光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地打開包裹,當看到裡麵的大婚喜服,一針一線出自熟悉的針法繡工,他的手頓住,整個人頓時一動不動了。

青岩歡喜,“是芳華小姐親自給您繡的。”

秦錚過了好半響,才點點頭,將衣服拿起,慢慢地抬高,然後,將臉埋在了喜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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