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秦錚是打架了,但打架了之後就不能寫信了嗎?這是什麼道理!
謝芳華偏頭看了秦憐一眼,拿開她的胳膊,對她道,“雲繼哥哥走了,你可以去霸占海棠亭了。”
秦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盯著謝芳華筆下的信紙,眼睛發亮,“反正我要在你這裡住很多個日子,他既然走了,我還急著去做什麼?”
謝芳華蹙眉,豈不是很多個日子裡她身邊都會有一個煩人精?
“你快寫啊!”秦憐催促謝芳華。
“你坐在這裡,還讓我怎麼寫?”謝芳華瞪了她一眼,怪不得秦錚總是訓她,實在磨人。
秦憐撇撇嘴,“你是想跟我哥哥道歉?怕我看見笑話你?”
謝芳華看著信箋,她道歉?她得質問他憑什麼背著她勾搭她爺爺暗中告狀!兩個人的事情鬨得連老頭子都攙和進來知道,他也不知羞!
“快點兒寫!”秦憐催促謝芳華,手指敲得桌案劈啪地響。
謝芳華忍不住出手點了她穴道。
秦憐身子頓時一僵,睜大眼睛,張口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頓時惱怒地瞪著她。
謝芳華將她所坐的椅子輕輕轉了個圈,她的身子便背了過去。她總算是不用在一雙發亮的眼睛下被盯著了。於是提筆,本來想好的說辭,卻因為秦憐一番鬨騰而打斷。她輕輕揉揉額頭,頓了許久後,隻簡短地寫了幾句話。
一是,謝氏米糧的老夫人在她和謝雲瀾趕回來的第二日去了。
二是,秦憐搬來了府中與她住了,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待王妃回府之後再接回府。
三是,關於李猛的外室和私生子,待他路過臨汾鎮之時,務必從秦鈺手中奪回來,拿捏在自己手中。
最後是,等你回京。
最後四個字落下,謝芳華重重地頓了頓筆,一時間,似乎抽空了全部的力氣。
“寫好了?”謝墨含一直在一旁看著,見謝芳華放下筆,有些心疼地掏出娟帕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謝芳華身子靠在窗子上,嘲笑自己,“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了!寫封信也能滿頭大汗,確實廢物!”話落,他擺擺手,“哥哥,你將信箋拿走,給他傳過去吧!”
謝墨含點點頭,拿起信箋,折好,對她道,“這兩日沒什麼事情,你好好休息養身子。如此體虛,這麼下去,斷然不行。”
謝芳華點點頭,多年來一根弦總是在無名山繃著,如今稍微一放鬆下來,卻不禁折騰了。
謝墨含拿著信箋出了海棠苑。
謝芳華待謝墨含走沒了影,才緩緩出手,給秦憐解開了穴道。
秦憐的穴道剛一解開,就炸毛了,騰地站起身,“好啊你,竟然敢點我穴道?你……”
她剛要說什麼狠話,謝芳華又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秦憐的聲音戛然而止,又惱怒地瞪著謝芳華。
謝芳華看著她,慢慢地沉靜地溫聲道,“以後喊我芳華姐姐,我叫你秦憐妹妹。在我和你哥哥一日沒大婚前,你都不準喊彆的。聽到了沒有?”
秦憐用鼻孔哼了一聲。
“我這穴道能定住一個人六個時辰!”謝芳華給她陳述事實。
秦憐氣惱地盯著她,半響,才困難地眨眨眼睛。意思是同意了。
謝芳華見她同意了,又道,“你既然住進了我這海棠苑,也欺負走了謝雲繼,隻要你不纏著我煩著我,隻管隨意地待著。哪怕你要溫酒煮海棠,把海棠花都摘了,倒也隨你。”
秦憐想了一下,又眨眨眼睛。
“我解開你穴道,你不準再跟我急了。你若是再急,我還點你穴道。”謝芳華慢悠悠地道,“我喜歡清靜。”
秦憐苦下臉,片刻後,無奈地眨眨眼睛。
謝芳華見她全部都應允,出手給她解開了穴道。
秦憐穴道解開,站著的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謝芳華瞪眼,再瞪眼。
謝芳華不理她,靠著窗站著。她兩世至今,除了一個哥哥,沒有姐姐妹妹,不太知道怎麼與姐妹相處。但是秦憐若是乖巧的話,她覺得,她還是能多容她待些天的,她沒秦錚那麼不容人!
過了片刻,秦憐泄了氣,嘟囔道,“你跟我哥哥一樣,以欺負妹妹為樂!”
謝芳華笑了一下,從手邊拿了一本書遞給她,“不是我喜歡欺負你,是我喜歡不吵鬨不煩我不影響我做事情的乖孩子。所以,隻要你乖一些,你還是自由的。”
秦憐聞言哼了一聲,接過書看了一眼,又立馬甩給她,“女馴?誰愛看這個破書!”
“不愛看就算了!”謝芳華將書丟在桌案上,她也不愛看。
“聽說忠勇侯府的書房很大?”秦憐又看著謝芳華,“比皇宮的書房還大?是不是?”
謝芳華從抽屜裡開了鎖,拿出一把鑰匙丟給她,“你自己去看!”
“我真的可以去忠勇侯府的書房?”秦憐拿過鑰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謝芳華,“聽說忠勇侯府的書房不是什麼人都讓進去的!你就不怕我泄露了忠勇侯府的秘密?”
謝芳華笑了笑,“還你帶我去皇宮藏書閣的人情!去吧!”
秦憐撇撇嘴,拿著鑰匙快步走了出去。
謝芳華站在窗前看著她,見她出了門後,正碰巧侍畫、侍墨走回來,隨手抓了二人,帶著她去忠勇侯府的書房了。
二人看著她手中的鑰匙呆怔片刻,抬眼向主屋看來,見謝芳華站在窗前,知道是經過她準許的了。於是點點頭,帶著她去了。
打發走了秦憐,謝芳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珠簾刷刷響了兩聲,緊接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謝芳華閉著眼睛,臉皮都沒抬一下。
“死丫頭!我為你跑前跑後,辛辛苦苦,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向著那個臭丫頭!把我趕出海棠苑?”謝雲繼來到近前,一臉不高興地伸手戮了戮謝芳華的腦袋。
謝芳華睜開眼睛,“你一個大男人,和個小姑娘爭執什麼?傳出去多丟麵子?”
謝雲繼嗤了一聲,“我何時在乎麵子了?”
“你是不在乎麵子,但也不能在我的海棠苑裡傳揚出去!使得我不能清靜。”謝芳華揉揉眉心,“我哥哥的芝蘭苑才是風景最好的地方,你隻知道溫酒煮海棠,怎麼就不知道溫酒煮蘭花?”
謝雲繼睜大眼睛,“你是在慫恿我摘世子的蘭花煮酒喝?”
謝芳華眨眨眼睛,搖搖頭,“沒有!我隻是說說而已!”
謝雲繼將食指放在唇瓣,思索了一番,忽然勾唇一樂,“你說的好像更吸引人。在你的海棠苑膩了半日,我也發現沒什麼好玩的,既然如此,就讓給那個臭丫頭了。我走了。”
謝芳華擺擺手,隻要不在她的海棠苑再和秦憐打架給她找麻煩,她才不管哥哥的芝蘭苑。
謝雲繼倒是爽快,說走就走,轉眼就出了海棠苑,一改來時的不快,腳步甚是輕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侍書匆匆進了海棠苑,站在門口輕喊,“小姐!”
謝芳華“嗯”了一聲。
“六房的謝伊小姐來了咱們府,要見您,世子讓我來問問,您若是累了,不想見,就給她推了。”侍書低聲道,“世子猜測她該是為了謝惜小姐而來,打探八皇子消息的。”
謝芳華想了一下,對她道,“就說我又病了,免得把病氣過給她,就不見了吧!你告訴她,八皇子很好,臨汾橋出事兒,八皇子毫發無傷。”
侍書應聲,轉身去了。
謝芳華又靜靜地靠著椅背在窗前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床上。她實在不太明白謝惜對秦傾的癡情,秦傾明明白白地告訴謝惜無意於她了,她還不死心。
躺在床上,左右無事,謝芳華便又睡了過去。
這些天除了身體一直不得休息外,心思也一直盯著很多事情,實在疲憊不已。
不知睡了多久,謝芳華感覺房門被人推開,聽到熟悉的氣息,知道是秦憐回來了,也不理會。不多時,秦憐來到床前,挑開簾幕,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她,嘟囔了一句什麼,踢了鞋子,上了床,鑽進了她被窩。
謝芳華頓時睜開眼睛,“你的房間在隔壁,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
“不要!我就要跟你睡!”秦憐閉上了眼睛。
謝芳華看了一眼窗外,日色已經西斜,對她道,“你現在睡晚上還要不要睡了?”
“晚上再說晚上的!”秦憐打了個哈欠。
謝芳華隻能往床裡一些,給她騰出些地方。
秦憐身子動了動,躺了個舒服的位置,不多時,便睡了。
謝芳華扭頭看著她,秦憐的眉目很像英親王妃,而秦錚的眉目也和英親王妃相像,所以,兄妹二人看起來便也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是唇瓣偏薄,都說薄唇的人最是無情。可是秦錚卻不是這樣,秦憐對皇後也是心裡記著撫養之恩的,也不是無情……
“你不睡覺,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秦憐忽然睜開眼睛,看了謝芳華一眼,恍然道,“噢,我知道了,你在想我哥哥!”
謝芳華臉一紅,低忿了一聲,“我想他做什麼?”
秦憐又閉上眼睛,“口是心非!我可是在皇宮裡長大的女人,你休想騙我!”
謝芳華一時無語。皇宮裡的女人的確很不好惹!
秦憐翻了個身,背對著謝芳華繼續睡去。
謝芳華覺得有些好笑,也閉上了眼睛。
海棠苑甚是安靜,整個忠勇侯府也沒什麼動靜。傍晚十分,侍畫、侍墨悄悄推開門看了一眼,見二人在屋中睡得熟,對看一眼,又關上了房門。
半夜時,秦憐醒了,伸手推謝芳華,“喂,快醒醒,我餓了。”
謝芳華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什麼時辰了?”
“子時已經過了吧!不知道!”秦憐搖搖頭。
“那你喊侍畫、侍墨給你弄飯吃!”謝芳華翻了個身。
“喂,你怎麼這麼能睡?我聽說你白天都睡了一天了,晚上還繼續睡,你也不怕睡過去!”秦憐見謝芳華還要繼續睡,一臉鄙夷地看著她,“兩個婢女能做出什麼好飯菜來!不要!我要吃來福樓的飯菜!”
“郡主,大半夜的,折騰人去來福樓給你買回來嗎?”謝芳華無奈。
秦憐伸手拉她,興奮地道,“折騰人乾什麼?買回來都涼了,不好吃了。反正也睡飽了,不如我們半夜翻牆出去,去來福樓吃吧!來福樓深夜也是不打烊的。”
謝芳華無語地瞅著她,“你覺得可能嗎?”
“怎麼就不可能?”秦憐用力往起拉她,“我爬皇宮的宮牆都能的,忠勇侯府的牆也是牆。我能爬過去的。不用你幫忙,你放心!”
謝芳華蹙眉。
“好姐姐了!好芳華姐姐了!我這些年一直被拘在皇宮,悶都悶死了,什麼有趣的都玩不上。好不容易出了皇宮,你就依我吧!”秦憐搖晃謝芳華手臂。
謝芳華想著皇宮的確是個悶死人的地方,本來她堂堂英親王府的郡主,是不必在皇宮被拘著的。可是皇後一己之私,困了她這麼多年。她心下不忍,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
秦憐見她答應,差點兒歡呼出聲。
“換一身衣服!”謝芳華先下了地,走到衣櫃旁,從一個衣櫃裡拿出兩套男子的衣服,一套扔給秦憐,一套自己拿在手裡。
秦憐接過衣服,一下子就笑了,對謝芳華眯著眼睛道,“好姐姐,你不乖哦!竟然私藏男人的衣服!說!這是誰的?”
“穿不穿?”謝芳華同樣眯著眼睛看著她。
秦憐撇撇嘴,將衣服往身上套。
不多時,二人穿戴妥當,在鏡子前收拾了一下,綰了個男人的發髻。一起出了房門。
她們即便動靜再輕,還是驚動了侍畫、侍墨。二人嚇了一跳,看著二人,“小姐,憐郡主,你們半夜三更要去哪裡?”
秦憐眨眨眼睛,“去勾欄,你們去不?”
二人駭然。
“不要聽她胡說!”謝芳華瞪了秦憐一眼,“若是讓皇後聽到你連勾欄都隨口說出來,恐怕會嚇死!這麼多年在皇宮的規矩白學了。”
秦憐嘟了一下嘴,不以為然,低聲道,“要我說皇宮裡麵的有些女人比勾欄的女人還厲害,想方設法勾引男人。”頓了頓,她看了謝芳華一眼,哼道,“就你這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才最是不招男人喜歡!”
謝芳華看著她,涼涼地問,“你還想去嗎?”
“噢,我說錯了。你也不是不招男人喜歡。至少我哥喜歡得跟什麼似的。”秦憐話落,覺得不對,立即改了口,見謝芳華要變臉,頓時嘻嘻一笑,“自然要去!”
謝芳華對侍畫、侍墨道,“我和憐郡主去來福樓用膳。你們不用跟著了。”
二人一驚,齊齊道,“小姐,三更半夜的,就您二人出去怎麼行?京城也是不安全的,萬一遇到危險……”
“那就喊幾名隱衛跟著吧!”謝芳華擺擺手。
二人還是覺得不放心,“要不要知會世子一聲,世子陪著……”
“半夜三更的,打擾哥哥做什麼?若是不放心,你們二人也暗中跟著吧!”謝芳華道。
二人聞言隻能點點頭,連忙回房間換夜行衣。
雖然多了幾個跟屁蟲秦憐不大滿意,但是也知道半夜三更兩個女子出去還是要小心一些。
二人來到西北角的一處牆壁,謝芳華輕輕一縱身,便上了牆,然後坐在牆頭上看著秦憐。
“就知道你會武功!”秦憐嘟囔一句,從懷裡掏出爬牆索,很有技巧地扣在牆頭上,然後抓著爬牆索蹭蹭往上爬,動作熟練,顯然這事兒是長乾。很快就上了牆。
謝芳華笑了一下,輕輕跳下了牆。
秦憐依照原樣,動作也不慢地跳下了牆,然後收起爬牆索,歡快地拉著謝芳華往前走。
畢竟是深夜,整個南秦京城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隻偶爾有幾處燈火,也不是太明亮。
一路上除了遇到打更的人,便沒遇到什麼人,二人很是順利地到了來福樓。
來福樓門前自然是燈火亮堂,雖然是深夜,但是也有人在飲酒作樂,但京中大家府邸的幾個極其尊貴的公子們都不在京城,一般尋常府邸的公子們她們二人自然不認識。
進了來福樓,小夥計立即迎上前,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便帶二人向樓上走去。
進了二樓靠窗的一間雅間,秦憐劈裡啪啦地點了一桌子菜,吩咐小夥計快些上。
小夥計唏噓地應聲下去了。
秦憐喝著茶水,翹著腿,看著樓下,嘟囔道,“自從秦鈺哥哥去了漠北,後來燕亭又走了之後,這來福樓便感覺一下子不熱鬨了一般。以前這個時候,才最是熱鬨的時候,聽一幫子人調侃吹噓飲酒作樂。”
“以前你也偷偷來?”謝芳華抓住她話裡麵的話音。
秦憐吐吐舌頭,“一年總要從皇宮逃出來幾次,以前是秦鈺哥哥偷偷帶著我,否則這麼多年,我還不得在皇宮裡憋死。”
謝芳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道,“你和秦鈺感情很好?”
秦憐眨眨眼睛,眯著眼睛笑,“好姐姐,你見到秦鈺哥哥了是不是?他是不是很好?很溫文爾雅,待人溫和親切,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沒看出來!”謝芳華搖搖頭。
秦憐瞪了謝芳華一眼,“你已經被鬼迷心竅了!自然再看不見了。”
謝芳華不理她,轉頭看向窗外。
兩盞茶後,小夥計陸續地端著飯菜上桌,秦憐開始催促謝芳華吃。
謝芳華本就不餓,吃得不多,隻見秦憐風卷殘雲,一會兒工夫吃下了大半。她蹙眉,提醒道,“你少吃一些,這是午夜,吃得太飽,對胃口不好。”
秦憐跟沒聽見一般。
謝芳華無奈,便也不再理會她,想著一會兒有她難受的!
半個時辰後,秦憐放下筷子,摸著肚子,舒服地道,“好久沒這樣大口大口不顧形象地吃了。若是皇嬸看到,估計不認識這個人是我。”
“走吧!”謝芳華笑了一下,放下一錠金子在桌案上,站起身。
“咦?你隨身還帶著金錠子?”秦憐好奇地看著她。
“我若是不帶飯錢,難道我們兩個要等著被扣押在這裡給人家洗盤子洗碗嗎?”謝芳華好笑滴瞅了她一眼。
秦憐撓撓頭,“記賬唄!”
“記誰?記憐郡主還是記忠勇侯府小姐?”謝芳華挑眉。
“都不是個好主意!”秦憐挽住謝芳華胳膊,討好地看著她,“你帶多少金錠子?”
“你要乾什麼?”謝芳華看著她,一看這模樣,就是要打主意。
“你若是帶得多,我們再去彆處轉轉!”秦憐道。
“哪裡?”謝芳華問。
“就是街上隨便轉轉!”秦憐眨著眼睛,“我吃多了,總要溜溜彎,我這副樣子,就算翻牆進去也翻不動了,就算翻得動,回去也睡不著是不是?我睡不著,也會吵得你不能睡是不是?”
“走吧!”謝芳華想想也是,抬步往樓下走。
二人出了來福樓,秦憐拉著謝芳華往一處燈火最亮的地方走去。
謝芳華看了一眼那處最亮的地方掛一排燈籠,隱隱約約牌匾上寫著“翠紅樓”三個大字。她停住腳步,“你要去逛青樓?”
秦憐點點頭。
“不行!”謝芳華搖頭,若是讓皇後知道她帶著秦憐逛青樓,到時候訓斥她,她怎麼反駁,難道說秦憐非要拉著她去?笑話了!
“我們就去聽聽曲,消化消化神。又做不了什麼。咱們如今穿了男裝,誰也不認識,皇嬸在皇宮,不會知道的。”秦憐識破謝芳華想法,低聲央求,“好姐姐了!就玩一會兒!”
謝芳華皺眉。
“走吧!走吧!”秦憐伸手使勁地拽著她,向前走去。
謝芳華無奈地任由她拽著。
不多時,二人便拉拉扯扯地來到了翠紅樓門口,有老鴇立即迎了出來,“二位客官……哎呦,這哪裡是客官?二位姑娘!”
因隻是出來吃飯,謝芳華自然沒易容,隻穿了男裝,老鴇見識人毒辣,被識破也不奇怪。
秦憐見被識破,頓時笑了,上前一步,勾住老鴇的脖子,笑眯眯地道,“我聽說翠紅樓新開了一個門麵,叫做……什麼來著?帶我們兩個進去見識一番唄!”
“哎呦,姑娘真是好靈通的消息!翠紅樓的確新開了一個門麵,也才不過兩日,叫做輕水樓。可是門庭冷清,我還以為不得喜歡,恐怕要賠進去老本了。沒想到,便有生意上門了。兩位姑娘怎麼稱呼?”老伯笑嗬嗬地問。
“你管我們怎麼稱呼?有金子賺不就得了!”秦憐白了她一眼。
“說得也是!我看兩位姑娘都是富貴人家的,進入輕水樓的人,一夜要得千金!兩位姑娘應該是有吧?”老鴇笑著問。
“自然!”秦憐不等謝芳華說話,搶先答道。
“既然如此,兩位姑娘跟我來吧!”老鴇笑著點頭,花枝招展地頭前帶路。
謝芳華本來不想進,但聽說新開的門麵,老鴇說得神秘,再加之什麼消費一夜千金?她升起了幾分好奇,再加之秦憐死拉硬拽,便跟著她走了進去。
這個時辰的翠紅樓正是火熱的時候,進去以後,便聽到一陣鶯聲燕語。
老鴇帶著二人穿過了畫堂,走了兩道長廊,來到後院一處獨立的小樓。
老鴇帶著二人走了上去,一邊上樓,她一邊對裡麵喊,“輕公子,水公子!出來接客了!”
“公子?”謝芳華腳步一頓。
“自然是公子!”老鴇回頭瞅了謝芳華一眼,笑道,“我家這兩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接客!兩位姑娘想要他們怎麼侍候,他們便怎麼侍候!”
謝芳華想到了什麼,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伸手拉住秦憐。
秦憐卻興奮了,“原來真跟我想的一樣啊!媽媽,我倒要看看你這兩位公子值不值得我們姐妹一夜兩千兩黃金。我們先看看,若是不值,我們可不買賬!”
“沒問題,包姑娘滿意!”老鴇笑著點頭,推開門,進了裡麵。
秦憐拉著謝芳華跟了進去。
入眼處,裡麵如一座水晶宮,珠簾、輕紗、翠屏,華麗至極,奢雅至極。地麵鋪著上等的地毯,兩個極其年輕的男子姿態隨意地坐在地毯上對弈。聽到聲音,見到二人進來,齊齊抬頭看來。
秦憐好奇地打量那兩個男子,眼睛眨啊眨的,比這畫堂內的水晶簾還亮。
謝芳華也打量這兩個男子,雖然看慣了秦錚、秦鈺、謝雲瀾、謝墨含、李沐清等人的容貌,但這二人不得不說,還是有令女人一眼驚豔的感覺。
“怎麼樣?兩位姑娘可滿意?可留下來?”老鴇笑嗬嗬地問。
“自然留下來!”秦憐立即拍板。
謝芳華剛要說話,聽到遠處有一陣踏踏的馬蹄聲似乎是向著這個方向而來,馬蹄聲極其急促,她抬步走到靠窗的位置,伸手打開了窗子,向外看去。
不過須臾,便看到一人一騎從城門方向而來,馬上坐著的那個身影實在太過熟悉。她以為自己看花了,閉了一下眼,再睜開,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秦錚?
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京了?
她實在是太過震驚!想也沒想,隨手拔了窗前的一株蘭花便對著他扔了出去。
他騎馬的速度快,但她扔出去的蘭花速度也不慢,恰恰地準確無誤地打向了他。
秦錚感覺有東西帶著一絲輕微的風向他襲來,他微一偏頭,用馬韁繩夾住了那東西,見是一株蘭花,他勒住馬駐足,順著它飛來的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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