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見說動了李猛,心底鬆了一口氣,隻要李猛配合,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李猛雖然是個武夫,但是能被柳氏選中,提拔做到臨汾統兵,而且將女兒嫁給他,自然不止是一介武夫,也是因為有著過人之處。能聽懂她這些話,當即做了決定,更加可取。
不怕武夫莽撞,就怕武夫看不清形勢。
不多時,李猛帶來的兩千府兵便離開了此地,馬蹄聲遠去,回了臨汾城。
謝芳華輕輕攥著馬韁,對瞪著前方隱隱來的大批人馬緊張的李猛道,“你隨我去被炸毀的臨汾橋,和我一起營救四皇子秦鈺。無論遇到什麼人,你都是聞到風聲為了救四皇子而來。要緊張四皇子,四皇子出來要表現得滿頭大汗,心急如焚,更要對他以禮相待,儘心儘力。”
李猛一聽,臉頓時黑了。
“彆告訴我你做不到!若是做不到!柳氏九族的命,柳妃的命,你的命,你兒子的命,都會完了。”謝芳華給他下一劑猛藥,“你若是對著他做不到我說的這些,那麼你可以把他當做你兒子。當祖宗一樣地伺候。你對你兒子能做得到吧?”
李猛聞言臉更綠了,差點兒從馬上摔下去。
把四皇子當自己兒子?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啊!雖然皇後和四皇子是柳妃和三皇子的對手,但是除了幫助柳氏、柳妃、三皇子置他於死地,他彆的可做不出來。更何況是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隻是一介武夫!
謝芳華見他臉黑了又綠,突然有些好笑,讓他對秦鈺像祖宗一樣地緊張安危和侍候是難為他了。擺擺手,“算了,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吧!反正你隻需要記住,能不能過了這一關,能不能保住柳妃和柳氏一族以及你兒子,就全在此一舉了!不能我和雲瀾哥哥幫你們背後抹平了這些殺頭的大事兒,你們什麼也做不出來!那麼我們還保你們有什麼用?”
李猛一聽,這個時候若是謝芳華反悔不保柳妃、柳氏和他的話,那麼即便他手裡攥著她的玉佩,也能被她奪過去,全無用武之地。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容不得他不配合!他立即端正身子,緊繃起臉,發誓道,“芳華小姐放心,下官豁出去了!隻要這一次能保了柳妃娘娘、柳氏九族,以及我兒子,彆說把四皇子當兒子,就算我給他當孫子,都沒事兒。”
謝芳華“撲哧”一下樂了,“好,李統兵,就這樣吧!你現在就跟我走。”
李猛用力地點點頭。
謝芳華調轉馬頭,對身旁左右一揮手,風梨和五十護衛立即跟在了她身後。
李猛也帶著十多個人連忙跟上她,同時在心裡暗暗地做著見到秦鈺之後該如何做的準備。
不多時,一行人回到了臨汾橋。
被土火藥炸毀的大橋此時血腥彌漫,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被炸毀的碎石和廢墟上。謝雲瀾的護衛則在清點傷亡人數。沒看見謝雲瀾的身影,他顯然還沒有回來。
謝芳華目光掃了一圈,扔了馬韁繩,翻身下馬,對護衛們道,“你們都受傷不輕,一旁休息去吧!彆休整了。”頓了頓,她回首一指身後的李猛,“這位是臨汾李統兵,聞訊匆忙趕來營救四皇子!”
護衛們聞言齊齊一怔,他們雖然身上不約而同地都掛了彩,這也算是一場惡戰,但是還沒到全部去休息的地步。都不由看著謝芳華。
謝芳華回頭對風梨使了個眼色。
風梨自然懂了,他是全程陪著謝芳華的,知道她都對臨汾統兵做了什麼,於是連忙將命令有技巧性地下達了下去。
謝雲瀾的這些護衛自然不是僵屍死士,都聽得懂意思,於是很快就了然了謝芳華要在秦鈺搬的救兵趕來之時做一場他們也傷亡慘重的戲,於是本來準備休整的也不休整了,都原地東倒西歪地躺了下來,有氣無力,奄奄一息的樣子。
而跟隨謝芳華走了一遭又回來的那五十人,則是不用吩咐,立即躺在一地死屍的地方打了個滾,轉眼之間,都變成了半個血人,也跟著血戰的護衛們一起躺下了。
謝芳華想著雲瀾哥哥訓練的護衛真是以一人頂百用。頓時覺得滿意。
李猛頓時看傻了眼,若不是他剛剛跟著謝芳華來到,看到這些人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冥王,一個個肅殺的刀鋒之氣還沒散去,雖然一場惡戰,柳家的殺手死士雖然全部都死了,但是這些人卻正如謝芳華所說,也就是傷了十之一二而已。可是轉眼間,這些護衛全部像是受傷慘重一般,雖然殺了所有隱衛,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頓時不敢置信,集體做戲,能做得這般好的護衛,他從來就沒見過。
“李統領!下麵該你了!”謝芳華瞅著東南方有黑壓壓的人馬露了頭,她低聲道。
李猛聞言顧不得驚異,頓時抬頭看去,這一看,不用他去裝,額頭就立馬冒了汗,果然有萬人之多,是二十裡地外的啟封城的府兵,上萬之數。他連忙收回視線,對謝芳華點頭,然後立即翻身下了馬,扔了馬韁繩,匆匆向被埋在土石下的兩輛馬車急撞撞地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四皇子在哪裡?下官來晚了一步,快,都快跟過來,趕緊救四皇子……”
他身後的十多名護衛也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得力手下,聞言也連忙跟著他匆匆跑上前。
謝芳華看著他們如此,也是比較滿意,彎身撿起地上的刀劍,輕輕在她胳膊的外衣上劃了兩道口子。刀劍染著血,她又用血跡在身上蹭了蹭。然後她扯掉頭上的發簪,一頭青絲披散而下,她扔了發簪,同時扔了劍,慢慢地坐在了一旁的廢土石上。
轉眼之間,看起來像是死裡逃生的模樣。
李猛回頭瞅了一眼,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頓時也覺得讓自己演戲不算什麼了。於是三兩步便跑到了被碎石壓住的馬車前,馬車被碎石掩埋了大半,他心驚膽跳地對裡麵喊,“四皇子,您沒事兒吧?您若是沒事兒,快應一聲!”
“誰是四皇子?你在喊我四哥?我四哥也在這裡?”車裡的秦傾已經受不了車內的憋悶了,聽聞之後,立即跳了起來,他跳得太急,腦袋一下子撞到了車頂,“砰”地一聲,他“噝”了一聲捂住頭,車頂因為他的衝撞,碎石晃了晃,從兩旁滑下。
李猛連忙避開滾落下來要砸到他腳的碎石,也有些懵,對裡麵問,“不是四皇子?”
“我是秦傾!”秦傾捂著腦袋,沒好氣地道。覺得他出來一趟,怎麼這麼倒黴。不是遭毒蠍子咬,就是被綁架,如今又被土火藥炸了橋,真是流年不利。
“秦傾……”李猛乍聽聞這個名字,覺得耳熟,須臾,忽然睜大眼睛,“八皇子?”
“正是爺!你是哪位?”秦傾對外麵吼。
李猛回頭瞅了謝芳華一眼,有些不敢置信,似乎在問,八皇子怎麼在這裡?怎麼不是四皇子?
謝芳華看著他的樣子,想著他竟然不知道秦傾也在隊伍中,難道秦鈺這一路抹平了秦傾跟隨的消息?她微微蹙眉,但臨近的馬蹄聲也不容他再多想,她有氣無力地道,“你所在的馬車中被困住的人,裡麵正是八皇子秦傾、右相府公子李沐清,翰林大學士府公子王蕪,監察禦史府公子鄭譯。”
李猛聽她報出這幾個人的名號,頓時瞪圓了眼,“怎……怎麼這麼多人?”
謝芳華想著柳氏看來沒得到秦傾等人跟隨的消息,當時秦傾等人是在平陽城的城門口跟上雲瀾哥哥的隊伍的。能隱瞞這消息的,不是秦鈺就是平陽縣守了。為什麼隱瞞了這則消息,難道是怕柳氏顧忌?也說不定!畢竟事情一出來,這四個人可是一筆大的砝碼。
至少,除了謀害秦鈺自己外,還謀害另外一位八皇子,還謀害三位朝中重臣的公子,再加之謝雲瀾和她這個忠勇侯府的小姐。足夠將柳妃和柳氏一族一網打儘了。
“就是這麼多人!”謝芳華點點頭。
“那四皇子呢?”李猛立即問。
謝芳華指了指秦傾馬車所在的前麵不遠處,被土石掩埋得隻剩下一個車頂邊緣的馬車。
李猛額頭跳了跳,想著這樣的碎石轟砸,四皇子在裡麵竟然沒死嗎?他這樣一想,便要疾步過去。
裡麵的秦傾聽到了動靜,感覺外麵的人要走開,立即惱怒地道,“爺問你是誰?你跑什麼跑?還不趕快救我們出去!”
李猛頓時停住腳步,想著八皇子和四皇子情誼不錯,林太妃也是隱約向著皇後。但和三皇子卻也沒有衝突,連忙回話,“回八皇子,下官是臨汾鎮統兵李猛。聽到有賊人埋伏刺殺暗害四皇子,所以趕忙來救。”
“你口口聲聲說我四哥?我四哥在哪裡?明明是爺在這裡困著!”秦傾尋常不怎麼稱自己是爺,如今是惱恨急了,才學起了秦錚。
“我急匆匆趕來,聽芳華小姐說四皇子被埋在廢橋下……”李猛腦筋一轉,將話語圓謊在了謝芳華身上。
謝芳華想著他還算是聰明,沒抖摟出他自己來。
“芳華小姐……芳華姐姐說的?”秦傾一時也有些懵。
李猛點點頭,然後發現他看不見,轉頭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掃了一眼秦鈺、初遲被埋得嚴實的馬車,對他道,“是我說的,你們前麵一輛車裡,坐的就是秦鈺。”
秦傾頓時呆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雖然謝芳華在外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車內李沐清等人適應了昏暗下都能看到他的表情。他呐呐道,“不是謝雲瀾的女眷嗎?”
謝芳華笑了笑,“為了隱藏行蹤,秘密回京,便說是女眷了。”
“竟然是四哥……”秦傾忽然拍車廂對外麵大喊,“四哥!”
前麵不遠處的車廂內,秦鈺聽到外麵的幾人的話,想著臨汾統兵竟然不是來趁機殺人而是來救人?這中間定然是有謝芳華的功勞了。他揉揉眉心,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自己的身份一定是隱瞞不了了。但還是覺得此行做了那麼多事兒,可惜都功虧於潰了,太過失敗。他有些頭疼且沒精神地應了一聲,“八弟,是我。”
“四哥!真的是你!”秦傾又大力地拍了拍車廂,“快,快救我出去!我要見四哥!”
隨著他用力地拍動車廂,車廂晃動,土石打滾地往下落。
李猛躲了兩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救秦傾還是先救秦鈺。
“李猛!快救我!”秦傾指名大喊。
李猛見秦鈺那邊又沒了音,想著剛剛聽他有氣無力,怕是要堅持不住了。四皇子若是死了那更好。他於是連忙答應,“好,好,下官先救您!”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身後,命令道,“快點兒,來救八皇子!”
身後的十多名士兵連忙上前,挪動土石,救秦傾、李沐清等人所在的馬車。
“等等,先彆救我了,我沒事兒,還是趕緊去先救我四哥!”秦傾忽然拿過悶來,又立即喝住李猛等人。
李猛聞言隻能罷手,對身後指揮,“快去救四皇子!”
身後的十多名士兵連忙去秦鈺、初遲所在的馬車,挪開碎石。
李猛也跟著挪到了秦鈺馬車的身邊,分外關切地對裡麵問,“四皇子,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秦鈺懶懶地應了一聲,想著臨汾統兵李猛,在他得到的資料裡,是個軍營裡鐵打出來的漢子,雖然自小混於市井,但也是有著一腔熱血的,所以,後來才等朝廷征兵入了軍營。他雖然有些聰明,但也不過是小聰明,比武鬥狠他力氣大,但若是說工於心計,偽裝做人,那就差了。如今竟然對他如此,看來是經過有人指點了。
而這個指點的人,除了謝芳華,他不做第二人想!
他揣測著,不由笑了!
她對付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李猛這邊剛帶著人救上秦鈺,而另一邊已經有啟封城的府兵由統兵張坤帶領著上萬的府兵來到了臨汾橋。
張坤到來後看到李猛帶著人正圍在一輛被埋在土石裡的馬車前動作著,而四周是遍地死屍和傷殘之人,他頓時怒上眉梢,大喝道,“李猛,你在做什麼?”
李猛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回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對張坤招手,“張老弟,你來得正好,快來救四皇子!四皇子被困在土石下了。”
張坤一怔,他在救秦鈺?他仔細地將李猛打量了一眼,見他揮汗如雨,他不由疑惑,“你說……你在救四皇子?”
“是啊,我聽到這座橋被炸毀時,便立即趕來了。芳華小姐說四皇子被壓在橋下。我便趕緊來救了!剛剛聽四皇子說話聲音都沒什麼力氣,怕是要受不住了。”李猛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向一處,“那就是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
張坤來的時候因為奔跑得太急,一時死屍傷殘遍地,血腥濃鬱,再加之李猛帶著十多人圍在一處被掩埋住的馬車前實在太過醒目,他一時沒看到這裡還有個女子。此時才看到謝芳華。
謝芳華頭發披散著,衣衫血跡斑斑,周遭有十幾名護衛有氣無力地圍著她東倒西歪在一側,看起來像是拚命地護住她死裡逃生一般。
他眸光審視地打量她一番,見她看起來分外纖細和孱弱,臉色發白,有些驚魂未定的模樣,這樣的忠勇侯府小姐和傳言的說法倒是吻合,畢竟大筆多年才初愈,遭受這樣的事情,她被嚇得如此,也不奇怪。
謝芳華此時也看著張坤,比李猛年輕,大約也就三十多歲。相貌堂堂,有著武人的健碩。一雙目光審視人時透著精明。可見不止是武將這樣簡單。
能讓秦鈺看重,並且交付重任的,自然都不是善類。
“芳華小姐!”張坤扔了馬韁繩,翻身下馬,對謝芳華拱了拱手。
雖然她看起來與傳言不二樣,但是能讓英親王府的錚二公子據說捧在手心裡在意,也定然有著讓人看不出來的一麵,更何況他隱約地知道,四皇子似乎也甚是在意他。否則四皇子明明早就可以悄然回京了,可是偏偏在平陽城耽擱那麼久,而且仿佛還因她而受了傷。
“快去救四皇子和八皇子吧!”謝芳華擺擺手。
張坤點頭,他還是不放心李猛,李猛出現在這裡,竟然在救四皇子,尤其才帶了十來個人,實在是與他的預料和四皇子的預料大相徑庭。他需要趕緊救出四皇子,問明是怎麼回事兒。
於是,他一揮手,“過來一百個人,將這兩輛馬車都挪出來,當心一些,彆傷到裡麵的人。”
“是!”有人立即點了士兵,依次出列一百人湧向兩輛馬車。
張坤又對李猛客氣而疏離地拱拱手,“李老兄,我見你揮汗如雨,顯然也忙了半響了。你帶著你的人一旁歇著吧!這裡我來。”
李猛見此順著台階就下了,一邊抹著汗一邊頷首,“你人多,我匆忙出來,沒點兵,也沒帶幾個人。”話落,便帶著他的十多個人躲去了謝芳華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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