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心裡雖然閃過無數想法,但麵色神情巋然不動。
即便是懂得陰陽之術的陰陽仙,那麼她一個能從無名山活死人的地獄闖出來的人還怕了他不成?更何況,她的身上佩戴著在嶺南裕謙王的封地收服的那個懂陰陽術之人贈送的靈符。
靈符,據說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護住她的本元,不被人窺視。
除非,這個人的陰陽術比天機閣那人的陰陽術高深,破除了她身上戴著的靈符,否則,他也不能將她看破施為。
“芳華小姐,請看著我的眼睛!”陰陽怪者硬澀沙啞地對謝芳華開口。
謝芳華微微抬眸,神色沉靜地看向他的眼睛。
五短三粗的陰陽怪者站著與謝芳華坐著正好形成平視,可以互看雙目。
他雖然人長得怪,長得醜,但是卻有著一雙好眼睛,眼睛如斑斕的珠子,他射出精光的時候,似乎瞬間便產生了引力,將看他眼睛的人吸進眼裡。
謝芳華隻感覺眼睛突然地疼了一下,眼前瞬間一花,頭腦有一瞬間的眩暈。便突然什麼也看不清了。隨著眼睛看不清,她坐著的身子也晃了晃。
“華兒!”秦錚忽然喊了一聲。
謝芳華心神一醒。
“陰陽怪者,你這是看病還是想要傷人?”秦錚忽然劈手給了那陰陽怪者一掌,斷然喝道,“我看你這不像是看病,到像是要傷我的未婚妻!”
陰陽怪者錯身,靈巧地避開了秦錚的掌風,依然看著謝芳華的眼睛,沒移開,沒答話。
秦錚畢竟是被謝芳華特製的軟筋散早先傷了精氣,後來無忘和尚進入他房間暗殺,使得他受了傷,如今這一掌打向陰陽怪者,也不過是虛薄之力,不低用處。
“秦錚,不要胡鬨!”皇帝喝了一聲。
秦錚收了掌風,臉色有些沉,冷眼看著陰陽怪者,對皇帝道,“皇叔,我的華兒早先還好好的,若是他今日當著我的麵敢將華兒如何,弄得受了傷,我將這個人大卸八塊,五馬分屍。”話落,他狠狠地補充道,“另外,左相府一個畜生也彆想跑了!”話落,又道,“還有範陽盧氏!不信就試試我的手段!”
左相麵色細微地一變。
皇帝頓時惱怒,“你在胡言亂語搗什麼亂?陰陽仙是來看診的,如何會害了華丫頭?”
秦錚冷哼一聲,“最好他不會傷到她!”
“王兄,你們也不說說他,他日日這般胡鬨,早晚得闖大禍!”皇帝看向英親王和英親王妃。
英親王看向秦錚,見他一臉陰沉,他動了動嘴角,歎道,“錚兒,不準胡鬨!左相請來陰陽仙是一番好意。這麼多人在這裡,華丫頭不會有事兒!”
英親王妃目光轉了一圈,偏頭看了皇帝一眼,慢聲道,“皇上息怒。錚哥兒自小就是這個脾性,對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東西死把著不放。關於這個陰陽仙,臣妾也是第一次見,錚兒更是第一次見,除了左相突然將人帶來外,也未曾考察其過往,我們不知根底,有所懷疑排斥也是應該。”話落,她又補充道,“畢竟華丫頭可是金嬌玉貴,她不止是忠勇侯的千金小姐,也是英親王府未來的兒媳婦。身份尊榮,萬一有人趁機霍亂,那麼臣妾辛苦帶她來這法佛寺祈福,好不容易邪病褪去,再因此添病端的話,彆說錚兒不依,就是我也饒不了他。不止他,還有引薦他的左相以及範陽盧氏。”
左相聞言立即表態,“錚二公子一直看老臣不順眼,信不過老臣是應該。王妃不該信不過老臣。老臣還沒人老糊塗,怎麼能引薦人來害芳華小姐?老臣與忠勇侯和英親王府可不曾有過大冤仇。”
“是啊!你們就不要疑心疑鬼了!朕在這裡,盧勇怎麼會害了華丫頭?”皇帝緩和了麵色,“陰陽仙的確是少見,也較為怪異。不過華丫頭既然是邪病,正對了陰陽仙的陰陽術,也許他真能看出華丫頭的病因病果來。”
“既然皇上和左相都這樣說,那臣妾也就放心了!隻要華丫頭不會出事兒,一切都好說。臣妾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英親王妃也緩和了麵色,對秦錚道,“錚兒,你退後一些,彆再搗亂了。謝世子和你外公都不曾言語阻止。你也莫急了。”
秦錚聞言回頭看了英親王妃一眼,又看向謝墨含和崔荊。
謝墨含對秦錚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崔荊端坐著,麵色如常,依舊仙風道骨。
秦錚看向謝芳華,見她一雙眸子靜靜的,如一潭湖水,無波無讕,麵上有一種奇異的靜,似乎入了一個世界,除了陰陽仙和她,誰也不知的世界。他雖然心中擔心,但看模樣她已經不比早先那般乍然的觸動。抿了抿唇,到底退後了一步,坐回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罕見的冰涼,出了一層薄汗,從指尖到手心,寒涼入骨。
秦錚眸底微微一沉,將她整個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用自己的手溫暖她。
謝芳華的指尖忽然動了動,輕輕地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秦錚一怔,低頭看向她的手,隻剛剛那一下,她的手已經不動了。他細細回味了一下,伸手對著陰陽仙按照謝芳華剛剛的動作畫了個半圈。
就在他的半圈剛剛畫完收手,陰陽仙忽然身子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立即撤回了對視謝芳華的眼睛,後退了兩步,伸手捂住胸口,麵色奇異地扭曲,似乎極為痛苦。
謝芳華卻無事地看著他。
左相一驚,立即問,“陰陽怪者,你怎麼了?”
皇帝也看向陰陽怪者,不明所以。
眾人見謝芳華無事,目光都聚在了陰陽怪者的身上。
陰陽怪者看了眾人一眼,似乎極力地壓製著什麼,過了半響,終究是沒壓製住,忽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吐到了地麵上。
血分外地紅!
眾人又是一驚。
左相忍不住上前一步,來到了陰陽怪者的麵前,又問了一句。
陰陽怪者吐出一口血,似乎好受了些,對左相沙啞地開口,“相爺無需擔心,老夫無事。”
左相鬆了一口氣,對他問,“為何如此?你怎麼會吐血?”
陰陽怪者抬起頭,看向謝芳華,見她靜靜地坐著,清麗脫俗的容貌在他的眼裡令他覺得刺目,看了一眼,他立即移開了眼睛,對左相拱了拱手,“芳華小姐身上有聖靈之物庇佑,老夫想要一探究竟,卻是奈何術法有限。反而被那聖靈之物傷了。相爺恕罪!”
左相眸底頓時蹦出一道光,不過轉瞬即逝,他看了謝芳華一眼,納悶道,“什麼樣的聖靈之物?怎麼如此厲害?你確定不是邪物?”
“左相,你彆得寸進尺!怎麼問話呢?”秦錚陰冷地道。
左相看了秦錚一眼,“錚二公子彆急,芳華小姐病了多年,病症確實怪異,因她是應驗血光之災而染病多年,若是無邪氣,她怕是早好了。老臣這樣問,原也沒錯!”
秦錚冷冷地看著他,“我竟不知左相何時也關心起我的未婚妻來了!你該關心的不是你女兒嗎?你女兒何時嫁入英親王府給我大哥,日子定了嗎?我看你倒是很清閒!”
右相麵色一僵,他什麼時候也不會忘記她的女兒是因為惹怒秦錚而被逼要下嫁秦浩的。
“秦錚,你讓朕說你什麼好?你就不能少說一句!再說左相確實沒問錯!”皇帝挖了秦錚一眼,對陰陽仙問,“你快說,是什麼樣的聖靈之物而不確定是邪物?”
陰陽仙看了皇帝一眼,搖搖頭,“的確不是邪物,老夫從不虛言。但究竟是什麼聖靈之物庇佑,老夫卻是不知了。若是知曉的話,也就未必會受傷吐血了。”
皇帝“哦?”了一聲,看向謝芳華,“華丫頭,你身上有什麼聖靈之物?”
謝芳華對皇帝笑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我身上除了幾丸藥,沒有什麼東西。”
皇帝納悶,“那為何這位陰陽怪者說你身上有聖靈之物?”
謝芳華也跟著納悶,看向陰陽怪者,端靜地道,“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陰陽怪者為何如此說呢?我的確是身上沒有什麼東西!”
陰陽怪者伸手捂住胸口,聞言回話道,“老夫自小便長有陰陽眼,通靈陰陽之物。後來得遇恩師,鑽營大半生陰陽術,潛心苦學至今,自認為陰陽一術學到了八分火候。斷然不會看錯!芳華小姐身上應該是佩戴了聖靈之物。”
謝芳華頓時笑了,“我說沒有!你卻言之鑿鑿。這可如何是好?難道讓我當眾脫了衣物任你檢查?”
“胡說!”秦錚頓時不乾。
陰陽怪者看著謝芳華,見她言辭不像是說假,一時間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皇帝也打量謝芳華,的確從她麵相看不出什麼,但他執掌江山多年,坐在龍椅寶座上看慣了多少人物,今日覺得,謝芳華身上一定是藏著某些東西不為他所知。她身上的病怕是沒那麼簡單。就論這份沉靜,言談淺笑,巋然不動,連當年的德慈太後怕是也不及她的定力。怪不得能讓秦錚看上,非她不娶。
“讓你來給她看診看病,你卻隻看到了她身上的聖靈之物?”英親王妃接過話,不滿道。
陰陽怪者垂下頭,斟酌了一下,沙啞地說道,“芳華小姐經脈倒行逆施,混雜之像,氣體虛浮,內腹微枯,有勞怒創傷之症。但這等病症,調養一番便可好轉。這是實病。”頓了頓,他沉思片刻道,“至於虛病,她有聖靈之物護體庇佑,老夫看不出其陰脈。總之,就目前來說,她的體格不好不壞!”
“依然是這個結論!”林太妃此時插進話來,“孫太醫、崔老、陰陽怪者這三人都如此說,芳華小姐的身體目前也就確實如此了。”
皇帝對這個結論顯然不甚滿意,沒答話,一時間探究地看著謝芳華。
李沐清忽然開口,“你所說的聖靈之物莫不是這法佛寺佛祖的神靈之光在庇佑她?”
陰陽怪者立即向李沐清看過來。
眾人聞言也都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淺淺一笑,溫和地道,“當年,芳華小姐應驗了血光之災,染了一身惡疾。因忠勇侯老侯爺不信佛,所以,這麼多年來,未曾來法佛寺祈福沐浴佛光洗禮血災。如今,承蒙我娘提醒,王妃關照,邀她來了這法佛寺,自她來了之後,這病卻無形地消失了。雖然說是怪事兒一樁,奇事兒一樁,倒也是應驗了當年突然得的怪病。既然是怪病,那麼來也無形,去也無形。我們肉眼凡胎,看不見,摸不到,想不透,悟不出,也是應該。”
“照這樣說來,也有道理!”林太妃是信佛之人,聞言立即應和。
“清兒說得我也覺得有道理!王妃,你說呢?”右相夫人看向英親王妃,若是謝芳華因她的提議治好了病,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都得搭她右相府的交情。那麼以後無論這朝局如何變幻。右相府在皇上麵前得信任,又賣了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一個人情,總能容易立足些。
英親王妃點點頭,看了一眼佛祖的偌大的佛像,慈眉善目,普度眾生,她頓時笑了,“我也覺得李公子說得有道理!都說心誠則靈,我可是誠心來為華丫頭祈福,雖然遭遇了這一番波折,祈福第一日大火便燒了北山和後山院落,但到底是天意庇佑,下了一場雨,免於法佛寺遭劫難。雖然有人借機刺殺,但也是有驚無險。這怎不是奇事兒一樁?不這般解釋,還能作何解釋?”
“無論是奇事兒也好,怪事兒也罷!忠勇侯府不求彆的,隻求吾妹平安就好!”謝墨含一直不曾開口,此時緩緩出聲,站起身,對著佛祖的佛像便是一拜,口中道,“今日吾妹的病好了,回府後,忠勇侯也要搭建佛堂,爺爺不喜佛事兒,以後墨含逢年過節早晚三炷為佛祖上香。”
“阿彌陀佛!”普雲大師一直沒開口,此時也道,“自法佛寺失火,老衲一時被亂了心神。如今見芳華小姐比來那一日的確是氣色上好,退了灰暗之氣,想必芳華小姐許是上一世結了善緣,這一世佛祖庇佑,我佛慈悲,為你逢凶化吉。”
“阿彌陀佛!師叔說得有理!法佛寺千載古寺,佛祖普度眾生,解苦救難。”法佛寺主持道,“另外,兩百多年前,回絕大師出身在謝氏,這件事情雖然鮮有人知,但是在座諸位怕是都知曉。據傳聞,當日回絕大師圓寂之日,法佛寺浴火,火熄滅後,西方天空祥雲七日不退。回絕大師去了西方我佛聖地講經。如今大約是回絕大師聖靈在庇佑為芳華小姐洗禮邪氣。今日這大火,也就對應上了。”
林太妃立即驚呼一聲,“若是這兩樁事情聯係上,那麼就正巧對號入座了。”
“還真是這樣!”右相夫人也驚異地道。
謝芳華很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以及左拉右扯尋求關聯的能力以及做戲的本事。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也不一定十分之十地信佛,若是真信佛之人,不會殺生。可是在座的人,哪個人手裡沒沾染過鮮血?可是偏偏,都能冠冕堂皇地將佛祖高高擺在雲端。這一場大火,誰心裡不犯嘀咕?不會想到是有人背後耍的陰謀,施的手段,刺客可不是佛祖派來的。可是偏偏,一切都歸咎在了佛祖身上。
不過這樣的說法生出來,就目前來說,對她是沒有害處的。
畢竟佛祖洗禮,治好了她的病魔纏身。
被佛祖的聖靈庇佑難道不好嗎?天下百姓也不會說不好,隻會羨慕她得此福氣吧?
那麼關於早先英親王妃擔心的因她來到法佛寺祈福,法佛寺便遇大火,是她給法佛寺汙濁了佛光帶來了災難的說法便不成立了。
天下再不會升起這個言論。至少,她不會蹈秦鈺之覆轍。
“若是這樣說,也是說得過去,那就是華丫頭的福氣了!大病一去,接下來悉心將養,到底是喜事兒一樁,可喜可賀!”皇帝沉默半響,笑著對謝墨含道,“謝世子,你和老侯爺以後可以寬些心了,不必再為華丫頭這病憂愁了!”
“是,這是妹妹的福氣,也是忠勇侯府的福氣!”謝墨含點頭。
“接下來,就是你的病了!我看你從年前便好了許多,體弱隱疾何時能治愈?你年歲也到了,文武雙全,有才華,朕可是想讓你儘快入朝做事兒啊。自從三年前老侯爺退朝養老,朕就少了一個臂膀。你若能儘快入朝,朕又多了一個助力。”皇帝將目光落在謝墨含身上。
謝芳華眸光細微地一縮,就知道從她身上行不通門道後,皇帝會把目光轉向哥哥身上。
謝墨含搖搖頭,“自從吃了舅舅從漠北帶回來的藥方子,我的身子是在一日比一日好轉。皇上您放心,隻要我能好,一定入朝為皇上分憂解難!忠勇侯府向來忠心耿耿,決不推辭。”
“好!這才是好樣的!”皇帝總算露出了笑臉。
“既然華丫頭身子沒事兒了,那麼接下來就好好地查一查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想要害我和錚兒以及華丫頭吧!”英親王妃不想再耽擱,將話引了回來。
皇帝點點頭,坐下身,對英親王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前因後果,仔細經過,你現在便與我說一遍。朕也好給你們做主。”
英親王妃點頭,簡略地將起火前後的經過給皇帝說了一遍。當然是略過去了謝芳華出手對付殺手的事情。隻說謝芳華的婢女和她的婢女以及暗衛出手,才免於被害。說到秦錚,也隻說他胡鬨吃了謝芳華的藥,致使身體乏力起不來塌,還是李沐清趕去救了他,擒到了無忘。
英親王妃說話有條有理,字清句酌。讓人聽不出她隱瞞了什麼。
皇帝聽罷後點點頭,看向李沐清,問道,“你是說,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和尚?你擒住了一個跑掉了一個?擒住的人是法佛寺的無忘大師?跑掉的那個人你還畫了一副畫像?”
李沐清點點頭,“正是!”
“畫像在哪裡?”皇帝問。
“在這裡!”法佛寺主持上前一步,將那副畫像遞給皇帝。
皇帝接過後看了一眼,放下,對法佛寺主持和普雲大師道,“你們是否已經確認過,早先消失的那具屍首是無忘?”
普雲大師和法佛寺主持齊齊點頭,“確認過,的確是我寺的無忘!”
“那麼這個畫像上與無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誰?”皇帝問。
法佛寺主持看向普雲大師。
普雲大師將早先收留無忘的經過與皇帝又簡略地說了一遍,同時也說了關於謝芳華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關於外域魅族毒盅之事。
皇帝聽罷後,眉頭皺了起來,轉向謝芳華,看不出情緒地道,“華丫頭,朕竟然不知你這麼多年閉門養病,還懂得觀星雲和醫毒之術?你且說來,你是在哪本書看到的。”
謝芳華知道皇帝已經對她起了疑心,不過事情趕到了這個地步,起了疑心也沒什麼懼怕的。她溫聲道,“回皇上,我因臥病在床,多年來苦悶,不能出府玩耍,日夜難熬,總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做得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看書。忠勇侯府所有書都被我看遍了。關於八卦星雲和醫毒之術是從我娘陪嫁帶來的古籍孤本上看到的。如今還在忠勇侯府我娘的嫁妝裡收著呢!您若是要看,待回府後,我給您找出來。”
皇帝自然是不能去翻一個死去之人的嫁妝來查實,對坐在謝芳華旁邊的崔荊道,“朕記得崔老未離家出走之前就喜好收集這等奇聞異事的書籍古譜。”
“是啊!”崔荊捋著胡須道,“我雖然生就肉骨凡胎,但是偏偏有一顆向道之心。不喜入仕,偏喜好江湖道法,奇聞異誌。因刺激收攬了不少這類的古書籍。我的兒子不喜,小女兒卻是喜歡得緊,隨了我的緣。她出嫁帶走了兩本珍本。想來華丫頭就是從那兩本珍本上看的。”
皇帝點點頭,對謝芳華問,“你說無忘中毒盅而死,而這毒盅之術傳自距離南秦隔了十萬裡之遙的外域魅族?”
謝芳華笑了笑,“古籍孤本上是這樣記載。”話落,她看向普雲大師,“大師也是知曉這個外域魅族和這蟲盅之術的。”
“老衲是知曉一些。魅族據說是外域的一個小族,蟲盅之術是魅族王室的不外傳秘術。”普雲大師點頭,疑惑地道,“隻是老衲奇怪,無忘怎麼會中這蟲盅之術。”
“也許那無忘就是外域小族魅族之人也說不定。”秦傾一直沒說話,此時插口道。
“大師您剛剛不是說將無忘大師托付給您的那個婦人臨終交給您保管了一件玉佩嗎?那玉佩您早先說無忘大師沒有收回去,如今不妨拿出來看看。無忘大師的屍首雖然沒有了,不能再查實,但若是還有那婦人留下的玉佩,也能查出些線索。”李沐清道。
普雲大師點頭,有些凝重地道,“這玉佩一直收在老衲的懷裡,隨身攜帶著,因關係無忘身世,未曾敢放在彆處,恐防遺失。”
“既然還在,大師便拿出來吧!”皇帝說道。
普雲大師點點頭,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玉匣,玉匣子扁平,如手掌般大小。看起來十分輕便,易於隨身攜帶。他拿出之後打開,裡麵躺著一件玉佩。他將玉佩拿了出來,展現給眾人看。
眾人抬眼看去,隻見是一塊無字的玉佩,未經雕琢打磨,是天然形成的,形狀如彎刀。
“玉佩上麵有字嗎?我怎麼看不清。”林太妃看了半響,也沒看到玉佩上有字,不由問。
“沒有字!”普雲大師搖頭。
“那玉匣子上呢?有字嗎?”林太妃又問。
普雲大師依舊搖頭,“也沒有!”
“這就奇了!哪裡有玉佩沒有字的?”林太妃不由納悶,“有這個線索豈不是跟沒線索一樣?這樣的玉佩我看跟尋常玉佩沒有二樣,隻不過是未經雕琢而已。”
“大師,你將玉佩給朕,朕看看。”皇帝對普雲大師伸出手。
普雲大師將玉佩遞給皇帝。
皇帝接過玉佩,上下左右仔細地看了一遍,似乎除了彎刀的形狀,哪裡也沒看出特彆。他轉頭遞給英親王,“王兄,你也來看看。”
英親王接過玉佩,看了片刻,同樣沒看出所以然來。遞給一旁的左右相看。
左右相看過之後,同樣沒看出所以然來,遞給了一旁的李沐清,李沐清看過之後,沒說話,遞給了秦錚。
秦錚接過玉佩,看了一眼,同樣沒說話,遞給了謝芳華。
謝芳華接過玉佩,靜靜地看了片刻,用手輕輕地摸索,片刻後,她中指在玉佩的刀刃上用力一劃,手指頓時出了血,秦錚剛要訓斥她,便見玉佩瞬間吸收了她手指流出的血,轉眼間,晶瑩剔透的玉佩成了一塊血玉,玉佩的中間現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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