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劉正齊忙點頭連連,其實這個誰都信。水泥這麼厲害的神物,肯定不是從地裡挖出來就能用的,關鍵還是配方。
那些西山老鄉未必不懂這個道理,隻是看到彆人在原來自己的地盤上,搞得有聲有色,心裡不爽而已。
枉他們還號稱鑽天洞庭,卻連西山島靠賣石頭,就能發大財都沒想到。簡直是恥辱啊……
所以劉正齊其實更多是被遷怒的。
便聽趙昊淡淡一笑道:“我教你一句話,回去保準立馬能讓他們重歸你旗下。”
“還請公子賜教。”劉正齊忙做洗耳恭聽狀。
“你就說,自己跟江南公司談過了,鑒於當時的收購價確實有些偏低,看在你的麵子上,本公司願意給西山父老一些額外的補償。”
“公子,沒這必要吧?這西山島,小人可沒用任何手段,而是砸了二十多萬兩白銀,實實在在買下來的。”劉正齊感動之餘,卻艱難的搖頭道:
“洞庭商幫以信譽為生命。哪有賣賤了反悔的道理?他們縱有不滿,也隻敢背後嘀咕。誰當麵說,我撕爛他的嘴!”
“哎,聽我說完。”趙公子擺擺手,撚一塊茶點細細咀嚼道:
“你跟他們說,他們有兩個選擇。一是適當加點錢,把地買回去,但要買一起買,本公子一次性解決,沒耐性零敲碎打。”
“這,這……”劉正齊狂擦汗,感覺要被嚇尿了。心說公子怎麼還在試探我?莫非我馬屁拍的太過了?
“二是江南公司可以不限量收購他們的絲綢,有多少要多少。”卻聽趙公子淡淡道:“按照市麵的發貨價。”
“啊?啊,啊!”劉正齊先是一驚,旋即一喜,然後尖叫起來。
嚇得隔壁正說笑的馬秘書和巧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說公子怎麼著劉員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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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這是真的嗎……”劉正齊說完趕緊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眼淚嘩嘩道:“小人是太高興,這這,真是佛祖顯靈啦!”
劉員外說著,噗通給趙公子跪下,頂禮膜拜起來。
“公子可真是小人,是洞庭商會,是蘇州二十萬織工的再生父母啊。大恩大德,萬家生佛呐!”
“趕緊給我起來,我沒打算出家。”趙公子沒好氣的笑道:“回去問問他們怎麼選吧。”
“這還用選嗎?肯定是後者啊!”劉正齊忙諂笑道:“他們又不會造水泥,把這島買回去有什麼用?”
“不過公子,真的是敞開收購,不限量嗎?”劉員外依然感覺在做夢一般。
“不錯。”趙公子點點頭,笑問道:“這下他們會原諒你,還是原諒你呢?”
“當然會選擇原諒我了。”劉正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真疼!
他忙笑中帶淚道:“現在誰能幫他們賣掉絲綢,那就是他們的親爹老子爺啊!”
“你可彆區彆對待啊。”趙昊笑著提醒他一句道:“不注意團結東山老鄉,怎麼能選上會長?”
“什麼?”劉員外激動的心跳如打鼓,結結巴巴問道:“東山的也收?”
“莫非你們的綢布上,還印滿了‘東山’‘西山’,當然要一起收了。”趙公子哈哈大笑道:
“現在有信心戰勝許副會長了吧?”
“有有,太有了!”劉員外喜出望外的看著他親爹……哦不,趙公子,直搓眼角道:“公子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就是頭豬也能當上幫主。小人怎麼著,比豬還是強點吧。”
“哈哈哈,強很多。”趙昊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現在就回去告訴姓許的,以後必須見麵叫你大哥,不然一匹綢緞也不要他的。”
說著他伸個懶腰道:“他喵的,居然敢在本公子的地盤,給我的人上眼藥,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哎,是,公子!”劉員外流淌下了幸福的淚水,有人罩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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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恩萬謝離開趙公子下榻的小院後,劉員外又在院外磕了三個響頭。
這才站起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去翁會長的客房了。
客房裡,三人還在滿麵愁容的合計。
見劉員外推門進來,許誌向沒好氣道:“你掉糞坑裡了!”
“你會為這句話後悔的。”劉員外卻用一種看螻蟻的眼神,目光直接越過許副會長,對翁會長笑道:“會長,不早了,睡吧。”
“睡什麼睡啊?”翁籩苦澀一笑道:“明天這道鬼門關,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去呢。”
“老劉,我們合計著,實在不行,就湊錢吧。”翁凡便輕聲道:“許副會長認了二十萬兩,我們父子也認了二十萬兩,你看你能不能拿出這個數?咱們湊個六十萬兩,先把眼前應付過去吧。”
“哈哈哈,不用,誰都不用出錢!”劉員外卻得意的仰天大笑道:“我已經擺平此事了。”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下巴。”許副會長不屑道。
“你安靜。”翁會長皺下眉,嗬斥許誌向一句,然後頂頂看著劉員外道:“劉副會長說說看。”
“我已經找到買家了,蘇州城所有的絲綢,對方全包了!”劉正齊悍然宣稱道。
“什麼?”翁家父子震驚片刻,齊聲問道:“你找了趙公子?”
這大半夜的,來去盞茶功夫,根本不可能有第二種可能。
“不錯,趙公子已經代表江南公司同意,以我們的出貨價敞開收購全蘇州的綢緞了!”劉正齊激動的緊攥著雙拳。對自己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能在趙公子刀下逃得性命,還又得他如此庇護,自己真是太牛伯夷了!
“哎呀呀,果然?”翁會長歡喜的快要暈過去了。
“果然!”
“當真?”
“當真!”劉員外重重點頭。
“我的天呐,快快。”翁會長趕緊下地,顧不上穿鞋就往外走。“帶老夫去給公子磕頭。”
“會長,還是明天再說吧。公子這會兒已經睡下了,他還在長身體呢,不好一再打擾。”劉正齊忙勸住他。開什麼玩笑,想越過我跟公子掛上鉤,門兒都沒有!
“也是。”翁會長隻好站住腳,苦笑道:“是老夫高興糊塗了。”
說完,他冷冷瞥一眼許誌向道:“老夫覺得,你應該反思一下了。”
許副會長的臉,煞白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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