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六章 儘其所能 (求月票)(1 / 1)

諜海獵影 眀誌 1079 字 1個月前

其實方不為非常佩服胡宗楠,當然,隻是佩服他的運氣。

因為身高不足一米六,差點被沒能進入黃埔軍校,但自入校後,這位就“一遇風雲便化龍”了,開啟了他傳奇的一生。

被人稱為“黃埔係太子”“天之第一門生”等,委員長最寵信的將令,沒有之一。

他是黃埔學生在國民黨陸軍中的第一個軍長,第一個兵團總指揮,第一個集團軍總司令,第一個戰區司令長官……

氣運好的無以複加。

但若論抗戰中的功績,與宋希連比起來,他差的就有些多了。

方不為隻記得他率軍參加過蘭封會戰和武漢會戰這兩起大的戰役,但基本打的都是外圍,沒打過攻堅戰。

除了這兩起,其它戰役,方不為就沒什麼印像了。

其實胡宗楠輝煌而又傳奇的半生,要麼是在打內戰,要麼就是在去打內戰的路上……

他的這些功勳,以及委員長對他的信重,都是這麼來的。

再拿他和宋希連相比,結局也是天壤之彆。

宋希連在最後一刻仍在鏖戰,被俘前不惜自裁。

但胡宗南還沒到最後一刻,便棄近十萬大軍而逃,獨自跑回了台灣。

這是他唯一逃跑的一次,但也使他一世英明儘毀!

後世很多人評價他,說他軍事才能並不高,不說王敬久,宋希連這兩位,甚至還不如宋元良。

而他們四人,同是黃浦一期,同是委員長親信中的親信……

方不為心中暗暗的感歎著,又和胡宗楠隨意的聊了幾句,便提出了告辭。

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方不為哪裡敢多留。

等他乘船過江的時候,看到邊從軍已經在接收第一批難民了。

病的殘的帶孩子的,全被安排在隱藏的工事裡趕製乾糧,能拿的動鍬,乾的動活的,全被攆到了工地上。

不能一點活都不乾,萬一唐生誌心血來潮,想來視察一番,豈不是全露餡了?

炮聲依然連綿不斷,天上的飛機密集如驚飛的麻雀,東、北、南三麵,都能聽到密集的炮聲。

方不為側耳聽了聽,最近的炮聲在東麵,估計日軍正在猛攻將軍山和牛首山。

日軍馬上就要直攻複廓了,委員長幻想靠外圍陣地和外郭城,死守兩個月的計劃已然破滅,看來最多也隻能守兩天。

也不知道遠在武漢的他知道最新的戰況後,會做何想法。

其實要是現在就布署撤退計劃,依然來的及。

日軍隻圍了三麵,暫時還沒有過江,西麵,也就是浦口以西的地方,依然是安全的。

但方不為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設想,純粹是幻想。

九死一生才逃到了武漢之後,委員長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派兵增援或牽製進攻南京的日軍,也不是安排已露敗像的留守南京的部隊撤離,而是急著讓德國大使陶德曼召開記者發布會?

為了脫險,不惜出動所有的飛機發動空戰的時候,你咬牙切齒,目眥欲裂的恨意呢?

這都還沒過去一天啊……

方不為對委員長的戰鬥意識和嗅覺,對國軍上下什麼時候都要先保存自身實力的私心,已經是徹底的絕望了。

既便蘇聯答應的援軍是幌子,龍雲派來的滇軍也趕不及,但從淞滬戰場撤下來的還有近二十個師,以及後續趕來的增援部隊,足有三十多個師,超二十萬人,全都在離南京還不到一百公裡的宜興,長興,廣德一帶,恰好就在進攻南京的日軍背後。

這些部隊,已經看了整整一個月的戲了!

方不為更知道,他們會繼續看下去……

戰敗後,這些部隊自然會拿“無軍令,不敢擅動”的理由來搪塞,但委員長呢,是要留著這些部隊下蛋麼?

隻要這些部隊稍稍牽製一下,南京都不會打的如此慘烈,更不會發生後來慘劇……

方不為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他隻知道,自己既便去了戰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的作用,還是在內部……

儘其所能吧!

轉運難民的事情,有邊從軍,葉興中,及馮家山負責,另外還有宋希連和胡宗楠的人幫趁,暫時不用他盯著,方不為便想去找一趟唐司令。

方不為先去了牯嶺路的唐公館,也就是臨時城防司令部,但譚道平告訴他,戰事吃緊,唐司令已去了鐵道部的臨時指揮部。

譚道平正和幾個參,還有唐生誌的家人收拾行李,看樣子也要搬過去。

方不為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唐生誌終於舍得挪窩了。

在此之前,除了開會,唐生誌一般都待在唐公館,就連陣地都很少巡視。

一是他病多體弱,而南京四周的駐防陣地,大都是依然而布,唐生誌根本爬不上去,除非像自己一樣坐輪椅,被人抬上去。

豈不是徒增笑料?

二則是委員長還在,他去了最多也就是看一看,聽一聽,問一問。

指點的事情,還輪不到他。

委員長一走,他這個城防總司令才算是有了點名符其實的意思。

但方不為懷疑,唐司令肯挪窩,不單單是這兩個原因,還有更為重要的意思。

臨時設在鐵道部的衛戍區司令部,離挹江門隻有一公裡多一點,就算步行,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出城門,到達下關碼頭……

怕城破後,日軍會長驅直入,也為了打巷戰做準備,越是靠近城門的路,越是被挖的七坑八凹,原先不到四公裡的路程,小車繞了足有十二三公裡,開了半個多小時。

肖山令果然沒有食言,靠近臨時司令部的街道,已經全部被戒嚴了,除了士兵,再看不到一個行人。

等到了鐵道部的時候,天已經偏黑了,天上已經沒有了飛機,就連各處的炮聲,也漸漸的稀疏下來。

終於能鬆一口氣了,但也就是一口而已。

從明天開戰,才是真正的惡戰。

看到下車的是方不為,門口的兩個衛兵主動跑了過來,和方不為的司機,還有關大山,四個人合力,把方不為抬進了地下室。

方不為遠遠的就聽到電台收發電文的嘀嘀聲,還有作戰參謀彙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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