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這種感覺了。
自從燭陰司壯大,南王府聲勢越來越盛,隱隱有天下第一勢力之後,她就覺得沒了勁頭。
實在太無聊太無趣,現在終於跳出一個能挑戰燭陰司與南王府的秘密勢力。
她甚至心底還隱隱有一個不適合的想法:這幫光濟堂的家夥彆太弱了,一下就收拾了太沒意思。
李澄空不再關注,繼續推衍兩界,尋找連接之法,而徐智藝則進入內陸獨自遊曆。
不過袁紫煙還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身邊,討論一番光濟堂的情況。
還有便是白雨珠那邊,已經決定一個月後成親。
身為圓光教的教主,荊新園是沒什麼人可用的,白雨珠卻不同。
她雖僅是一個司吏,卻是袁紫煙的身邊人,還屬於心腹,當然有無數人巴結。
所以她的大婚,方方麵麵都有人打理,一切吃穿用度都有人送上門來。
白雨珠與荊新園都不必費什麼心,袁紫煙派了人幫白雨珠選擇與處理,她隻要聽命行事即可。
待白雨珠大婚那一天,袁紫煙親自出麵,喝了一杯他們夫婦敬的酒,然後離開。
這一下,前來赴宴的親朋好友們可以大吹特吹,終於親自見到紫玉仙子袁紫煙,燭陰司的司主。
隨著燭陰司日益強大,一統天下,燭陰司的司主名氣越來越大,但也越來越神秘,幾乎不再露麵。
她手底下掌握著司吏們,由她們負責各分部行事,不需要她像往常那樣一一前去。
偶爾去彆處私巡一番,也不惹人注目。
——
彈指一揮間,兩年過去。
南王府已經變了氣象。
南王爺李澄空似乎漸漸歸隱,已經久不露麵,剛剛成了親的小王爺獨孤弦開始治事。
人們盛傳他即將接位大月皇帝,而現任的女皇獨孤漱溟則退位讓賢。
隻是現在大月諸臣紛紛抗議不允,說皇帝春秋鼎盛,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怎忍邃舍百姓與臣工們?臣子到了年紀方能致仕,皇帝豈能隨意拋舍皇位而偷懶?
這惹來了天下人的驚奇。
雖說現在三國有了兩國是女皇,可女子為皇畢竟有違綱常,人們還是心有隔閡的。
原本以為女皇退位,獨孤弦繼位會是順理成章,而且順應民心之舉。
人們萬萬沒想到,大月的群臣如此不舍獨孤漱溟,更沒想到,百姓們也做萬民傘,請皇帝在位。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稱奇。
覺得大月百姓實在無法理喻,竟然真喜歡女子騎在自己的頭頂作威作福。
而且這件事讓獨孤弦很尷尬。
他明明要接任了,偏偏老百姓與大臣們隻認獨孤漱溟,置他於何地?
這樣一來,獨孤弦還真沒辦法接位。
更何況,他正好不想做這個皇帝,既然還沒有飛升,那就讓她繼續做皇帝。
他還能逍遙幾年。
夕陽西下。
吃過飯後,已經是月光如水,南王府後花園裡燈火通明,一大家子正在吃著瓜果閒聊。
李澄空一襲青袍,坐在湖上的小亭裡,獨孤漱溟坐在他身邊,身後站著袁紫煙與徐智藝。
獨孤弦與趙茹則坐在另一側。
“老爺,現在光濟堂越來越強了。”袁紫煙笑盈盈的道:“他們花招還真是多。”
“你就那麼不舍得他們?”李澄空漫不經心的回答,目光落在月光上。
魂魄慢慢的離體。
“確實有點不舍得。”袁紫煙感慨道:“他們很有意思,做事太有章法了,我要挖出那個人來。”
“紫煙,一直沒挖出來?”獨孤漱溟道:“我都替你著急,兩年了啊。”
袁紫煙笑道:“夫人,這人確實厲害,一直藏得極深,我沒著急動武,就是想挖出他來,這是個人才啊。”
“確實是個人才。”獨孤漱溟笑道:“能與你對抗兩年而沒暴露,現在有頭緒了嗎?”
“還沒有。”袁紫煙笑道:“還在盯著找,就是找不到,真是有趣!”
“你在盯著他,他卻趁機已經發展壯大了光濟堂。”徐智藝搖頭笑道:“小心彆玩火。”
“放心吧。”袁紫煙笑道:“一切都在掌握。”
徐智藝搖頭失笑。
那人既然如此厲害,那就不能以常理度之,真以為一切儘在掌握,恐怕已經被人家耍了。
不過袁紫煙也不是傻瓜,當然也會注意這一點,已經準備了數重的手段防備。
獨孤弦笑道:“袁姑姑,到底是何方神聖,我來領教一下唄?”
“你還嫩著呢。”袁紫煙笑道:“小王爺,不是小瞧你,你不是光濟堂的對手。”
“他們實力很強?”
“要說武功的話,確實一般,但他們厲害的是行事手段,很多事不僅僅能靠武功就能贏的。”
“可到後還是要靠武功吧?”獨孤弦笑道:“武功不濟,手段再多也沒用。”
“借勢而為啊。”袁紫煙笑道:“如果他們憑手段瓦解了燭陰司,這算不算強大?”
“這不可能吧?”
“他們正在做的就是這個。”袁紫煙笑道:“通過宣傳燭陰司霸道,激起人們的反感,從而憎恨燭陰司,這麼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難道就這麼任憑他們誣蔑?”
“也不全是誣蔑。”袁紫煙搖頭道:“很多事都是真的,當然也有一些假的。”
“那怎麼應對的?”
“真事,當然就該罰就罰,該獎就獎,假的,就宣揚出去,說光濟堂造謠生事。”
“這樣管用?”
“這就要豎立燭陰司的權威了,如果燭陰司深入人心,當然不怕他們這一套,可如果燭陰司確實私心太重,這也是好機會。”
“就怕最後反噬,讓人們對燭陰司確實更反感了。”
“所以我想到了一招。”袁紫煙笑眯眯的道:“主動出擊,造燭陰司的謠。”
“嗯——?”
“造一些不靠譜的謠,從而讓謠言滿天飛,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都弄不清的話,那人們都會認為是假的,半信半疑。”
“妙!”獨孤弦讚歎:“不愧是袁姑姑。”
“這也是險招。”袁紫煙笑道:“我是被逼得沒辦法,隻能出此招,要不然,我們燭陰司的名聲真臭了。”
雖然人多,但燭陰司弟子們自恃身份高,懶得理會這些謠言,懶得解釋。
長此以往就會讓人們認為燭陰司是默認的,從而此發敵意與仇恨。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她是很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