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奉天澤看徐君山的臉色漲紅如醉酒,快要撐不住了,急得聲音尖厲,又變得嘶啞,是真的扯破了嗓子。
老道士見狀沉聲喝道:“來人!”
他暗歎監主修為強大,這個時候卻也不是好事,自己竟然無計可施。
道觀很快射出數人,迅如流光,落到他們身邊。
“幫我扯開天澤!”
“再幫監主一把!”
四個老道士兩個幫他,兩個去扯徐君山。
“砰!”一聲悶響如驚雷。
四個老道士與他一起被炸飛。
徐君山與奉天澤身體同時傳出強絕的力量,驟然如雷擊,他們身不由己的飛出去。
“噗噗噗噗噗!”
五人皆噴血箭,仿佛五條紅綢緞掠空。
“砰砰砰砰砰!”
五人重重落摔到青石地麵。
“監主?”
他們難以置信的爬起,要繼續圍上去,決定這一次要一起鎮壓,不被這般各個擊破。
“算了!”徐君山沉聲道。
“那監主……”
“終究是保不住一身修的。”徐君山搖頭道:“你們彆惹上身!”
他感覺自己修為迅速消融,眨眼功夫,已經消散了一大半,身體沉重如山。
世界重新蒙上了一層紗,變得模糊不清晰,朦朦朧朧看得不真切。
耳中也失去了世間的天簌之音,聽不到蟲鳴、聽不到鳥叫、聽不到清風掠過樹梢、聽不到山穀的泉水潺潺。
鼻間再也沒有風中的清氣與淡淡鬆香。
“監主……”奉天澤麵露慚愧:“我小瞧了李澄空的陰毒!”
“他這是警告。”徐君山淡淡道:“算是領教了,果然不愧是南王爺!”
“監主,到底怎麼回事?”五個老道士一臉懵懂。
他們到現在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受了傷。
奉天澤道:“李澄空廢掉我武功,且在我身體裡藏了元勁,監主關心我,查看我傷勢的時候,這股元勁爆發出來!”
“我們再來!”五個老道士不服氣。
如果李澄空親來,他們即使修為高深修煉悠久也絕非他對手。
可現在李澄空根本沒來,隻是在奉天澤身上藏了一股元勁,他們難道還對付不了?
“據說南王殿下算無遺策,既然留下這股元勁,怎能算不到有人相助?”徐君山平靜道:“所以你們也不必白費功夫,徒惹麻煩。”
“那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監主你……”
“無妨,我重新修煉回來便是。”徐君山道。
他心中卻暗歎。
李澄空既然要廢自己修為,恐怕就不會再容自己再修煉回去了,這股奇勁太奇奧。
說這些隻是暫時安撫住他們,免得他們衝動之下,連他們也一塊兒被廢。
廢掉自己一個便好,再多了,欽天監也就名存實亡。
“監主,李澄空到底要乾什麼?!”奉天澤咬牙道:“真要對付我們,直接上門即可。”
“唉……”徐君山搖搖頭,手掌鬆開了奉天澤手腕。
奉天澤手腕上的龐大吸力倏的消失,看到手掌鬆開,奉天澤鬆一口氣。
徐君山露出一絲苦笑。
自己手掌能鬆開,是因為自己修為已經儘廢,越到後來越快,這才一眨眼功夫,自己修為儘付流水。
他心中悲涼而憤怒。
剩下的一絲理智阻止他的狂怒,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把所有人都喚出來吧。”
“監主,你不要緊吧?”
他們都是感應敏銳之人,感應到徐君山孱弱得仿佛風中殘燭,一陣風就能吹熄滅。
徐君山緩緩道:“我這個監主之位要傳與李幽凝。”
“監主?!”
眾人頓時失聲驚叫。
竟然要傳位,這是做什麼?!
徐君山道:“我已經武功儘廢,不適合再做監主了,讓李幽凝來吧。”
“監主,再修煉回來便是了!”
“就是就是。”
“監主你很快就能恢複。”
“不可能了……”徐君山苦笑搖頭:“李澄空這股勁兒猶在,不會容許我再修煉。”
“好個李澄空!”
眾人皆怒。
奉天澤臉色煞白。
既然監主無法恢複修為,那自己恐怕也一樣。
雖說自己修為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但經驗還是略遜,監主的判斷應該沒錯。
可他實在不甘心。
死過一次之後,他發現自己更熱愛生命與生活,如果沒有了修為,那活著當真是一種折磨,無法忍受。
“天澤,武功沒了就沒了。”徐君山安慰他。
奉天澤搖頭道:“監主,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嗯,我們集思廣益,不信我們一群人還對付不了李澄空一個!”徐君山頷首。
他心下卻歎息。
一群人恐怕真對付不了李澄空一個。
但看奉天澤的模樣,如果不安慰一番,恐怕當場就會崩潰,不怕死卻怕沒武功,還真是古怪。
李澄空站在一座山巔,青袍飄飄,身邊跟著葉秋與冷露。
袁紫煙倏然出現,巧笑嫣然:“老爺,佩服佩服,真是算人於無形。”
李澄空道:“看到了?”
“嘻嘻,奉天澤與徐君山都廢了。”袁紫煙道:“終於嘗到老爺你的厲害!”
李澄空搖搖頭:“略施小懲而已,還是要看看他們的底細,能不能克服。”
他送出去的那股勁兒並不是最強的。
如果真是最強,他們兩個現在都已經身亡,甚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者是做為警告,讓他們有苦難言,知道跟南王府搗亂的後果,二是試探一下欽天監的潛力。
弄清楚欽天監的深淺,以尋找其弱點,關鍵時刻能一擊必殺。
至於說直接偷襲甚至硬殺,會直接激怒整個大永朝廷,惹起大戰。
“他們呀……”袁紫煙撇撇紅唇:“不是小瞧他們,他們根本不行!”
如果真能擋得住老爺的手段,徐君山也不至於被廢,而其他幾個老道士都束手無策。
再研究又能研究出什麼來?
白費力氣而已!
她心裡美滋滋的,覺得念頭通暢,渾身舒爽。
葉秋道:“教主,我擔心這其中有皇上的影子。”
冷露輕輕點頭。
她們雖然沒在奉天澤腦海裡看到霍天歌,但很難說真沒有他的影子。
畢竟天子劍有遮蔽天機之能。
李澄空笑了笑:“不會。”
“真不會?”葉秋蹙眉:“人心難測呀,尤其是做了皇帝之後。”
皇位是極易改變一個人的。
除非像宋玉箏與獨孤漱溟那般,身邊有李澄空守著,能鎮壓異念,否則,很容易改變心境與心態,不知不覺中成為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