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看看她。
袁紫煙道:“老爺,我真不想練劍法。”
“劍法就那麼難練?”
“我更喜歡指法,尤其是老爺所創的指法,奧妙無窮,練著更有趣。”
她更喜歡空著手,不喜歡帶劍。
更重要的是,她如果帶劍,虛空大挪移的時候就沒那麼自如自在。
當然,比起帶著劍,她更喜歡雙手撥動,置人於死地的感覺,比出劍更直接乾脆。
“好吧,讓智藝過來看看。”
“要不然,我再回去看看那幅圖?”
李澄空搖搖頭,伸手輕劃。
指力透出,落到了頭頂上,隨即石粉簌簌落下,待不再落石粉之際,一幅大河滔滔圖已然出現。
李澄空停了手。
“……佩服。”袁紫煙讚歎,仰頭盯著大河看,片刻後便恍惚過去。
李澄空叼起她皓腕,待她氣息微弱時,送過去一道氣息,將她弄醒。
“籲……”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訝然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微笑。
“老爺,你這圖不一樣呀。”
“嗯,稍微改良了。”
“……沒那麼難受了。”袁紫煙滿意的點點頭:“老爺英明。”
雖然沒那麼遭罪,沒那麼痛苦,但精神仍舊增加了一絲絲,效果不差。
這便是老爺的可怕之處。
僅僅在這一會兒功夫,已然洞徹了大河滔滔圖的玄奧,而且加以改良。
自己也算是冰雪聰明,處於世間聰明人一撥裡,可到現在還沒能弄清楚其中玄妙,隻知其妙,不知為何妙。
更彆說加以改良了。
李澄空道:“此圖每天觀三次即可,超過三次便沒什麼效用了。”
“謝天謝地。”袁紫煙鬆一口氣。
還好隻觀三次,要是多了,即使沒那麼遭罪也承受不了,痛苦就是痛苦。
“老爺。”徐智藝的聲音響起。
她閃現在山洞內,衝袁紫煙笑一下,清亮眼波便被牢牢吸在了劍譜上。
李澄空也負手看向劍譜,袁紫煙低聲道:“老爺,那我先去啦。”
“嗯,去吧。”
袁紫煙化為漣漪消失無蹤。
她很好奇這劍法的威力如何,卻不急,知道徐智藝會告訴自己。
李澄空靜靜等著,看著她目眩神迷,難以自持,不由的微笑。
冷靜自持的徐智藝難得露出如此模樣,顯然這劍法讓她讚歎神往,不能自拔。
他仔細揣摩著這套劍法,在腦海裡推衍修煉,一眨眼功夫,已經將劍法練成。
這套劍法玄奧,即使奇才,想修成也需要一段時日,李澄空卻在眨眼之間便成。
隨著他武學知識的豐瞻,越算倚天的威能發揮到了最大,越來越驚人,對一門武學的領悟之快已經超乎想象。
常人一年半載,他須臾片刻便能成。
練成之後,他開始反思,尋找這套劍法的缺陷,尋找這套劍法的弱點。
通過他博大精深的武學見識,真讓他找到了這套劍法的缺點,然後細思彌補之法。
他開始修改這套劍法,將其威力增強,彌補其缺陷,然後將難度降低。
這原本便是一個矛盾的過程,偏偏被他克服了矛盾,硬生生的弄成。
新的劍法更容易練成,也威力更強,弱點更少。
世間沒有完美無缺的武功,這劍法也一樣,但想抓到這弱點,除非對這劍法熟爛於心。
其他人碰上這劍法,隻有吃癟的份兒,即使是世間最頂尖的大宗師也一樣。
李澄空已經完成了劍法修改,徐智藝仍舊沉浸在劍法之中無法自拔。
他沒有打擾徐智藝。
雖然這套劍法需得修煉,要讓徐智藝練新修改的劍法,但並不意味著徐智藝參悟這套劍法就是浪費時間。
這套劍法是源,參悟之後,再練修改過的劍法,事半功倍,才能徹底領悟其妙。
時間緩慢流逝,月亮升起,石洞裡由月華形成一道乳白光柱,徐智藝目不轉睛的盯著劍譜。
李澄空站在她身旁,已然入定,不管時間流逝。
待他悠然醒來,徐智藝也輕輕顫一下,身子緩慢的動彈,好像生了鏽的機器開始運轉。
“老爺,過了多久?”徐智藝明眸中閃爍著劍華,鋒利宛如實質。
李澄空睜開眼:“五天。”
“不好,誤了大事!”
“有何大事?”
“正在搜集一個王府仇人的蹤跡,正在緊要關頭!”徐智藝蹙眉道:“老爺,我要先回去!”
“不急。”李澄空擺擺手道:“姑且放一放,先看這劍法吧。”
“我已經領悟了此劍法。”徐智藝輕歎一口氣:“果然是驚絕的劍法。”
“與幽冥劍法相合,如何?”
“兩者並不是一路的。”徐智藝想了想:“幽冥劍法殺氣更重,它的殺氣反而沒那麼重,但更陰毒。”
“我已經將兩者相合。”李澄空道:“可將幽冥劍法的煞氣根除,不再影響你心境。”
他一直在擔憂徐智藝的心境。
幽冥劍法對人的影響是無聲無息的,日積月累的熏陶,最終形成無法逆轉的影響。
他儘管傳給徐智藝定神之法,清心寧神之玉佩,可還是沒辦法徹底根除。
每施展一次幽冥劍法,她的心境便變化一絲,而且是不可逆轉的變化。
他一直在想辦法根除,偏偏一直沒找到辦法,從這套劍法上找到了靈感。
剛開始的時候,他隻是修改創編出一套新的劍法,可後來心思再動,花費了這五天時間,把它與幽冥劍法相合而成一套新的劍法。
比先前修改而成的劍法更精妙幾分,也徹底消除了幽冥劍法的後患。
他現在無事一身輕,臉上自然的放鬆,帶著笑容,甚至王府的仇人也不放心上。
比起拔除徐智藝的心魔,王府的仇人便不足掛齒了。
“老爺,這兩套劍法……”徐智藝蹙眉。
這兩套劍法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不管原理還是路數,都是截然不同的。
怎麼可能硬生生融合成一套劍法?
李澄空輕笑。
他出現在徐智藝的腦海,手上忽然出現一柄劍,站在青蓮上輕輕揮劍。
劍光漫天,映照她腦海。
片刻後,他收劍坐到青蓮上,開始解說劍法之妙,然後漸漸消失。
徐智藝心神回歸,恍然大悟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袖子一揮。
周圍石壁簌簌落下石粉,石粉落下,劍譜消失,石壁變成了光滑如鏡。
徐智藝與李澄空回到南王府之後,匆匆離開,去往她處理事務的府邸,接到了自己一直在追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