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獨孤弦一行人回到飛雪宗,便聽到了飛雪宗弟子的稟報,燭陰司又開始了一輪大行動。
整個天下都被攪動。
每一次逢燭陰司大行動,都如犁庭掃穴,所過之處,那些魑魅魍魎都被順勢清除。
所以燭陰司一動,整個天下都驚,尤其那些非正道人士,都要趕緊避開,或者逃進深山老林,或者主動自首。
他們坐在大廳裡,獨孤弦準備告辭離開。
“因為這一次的刺殺嗎?”趙茹輕聲問道:“王爺不必大動乾戈的。”
獨孤弦道:“這一次的事不是小事,應該給所有人一個警告的。”
祝碧湖坐在北首,若有所思。
趙茹道:“那些家夥都是不怕死的,即使這麼大張旗鼓也嚇不退他們。”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敢跟南王府做對的寥寥無幾,而敢刺殺南王府的人,更是沒有幾個。
個個都是活膩了的,抱著死誌,且還不會連累到旁人。
所以這樣的行動對他們沒什麼震懾力。
獨孤弦道:“父王是想梳理一下天下武林,看看還有什麼敵人。”
趙茹笑了笑:“不愧是南王爺。”
一句話便讓整個天下武林的邪門外道驚悸不安,令整個天下都動起來。
獨孤弦笑眯眯的道:“這也沒什麼,父王一直壓製著自己的威勢,免得嚇著人。”
趙茹撇撇嘴。
這還是收著,那沒收著又會如何?
祝碧湖道:“弦兒你何時離開?”
獨孤弦忙正色道:“前輩,我想等你們一塊兒走,一塊兒搬到那邊。”
“不會耽擱了你的正事?”
“前輩,這便是我最大的正事。”獨孤弦柔情萬種的看向趙茹。
趙茹抿嘴甜蜜的笑著,脈脈眼波與他眼神在空中相糾纏,不舍分開。
看他們眉來眼去,祝碧湖搖搖頭:“行啦,你們兩個去一邊膩歪去!”
“師父……”趙茹不好意思的轉開眼,嬌豔奪目:“就讓他跟著吧,我們也放心。”
“其實真不用。”祝碧湖道:“茹兒既然能隨時請來袁司主相助,弦兒你在不在都沒關係的。”
“我去彆處,也心不在焉。”獨孤弦笑道:“不如留在這邊幫你們搬家。”
“……也行。”祝碧湖點點頭。
他們兩個現在情濃熱戀,須臾不舍得分開,可以理解,自己也就不做這個惡人了。
更何況,獨孤弦留在這邊,確實給眾弟子們帶來莫大的安全感。
先前那一幕確實太嚇人。
他們初次體會到了飛雪宗武功的低微與無力,見識到了世間頂尖高手的厲害,再無驕狂之心,唯有膽怯猶豫。
這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
但現在整個飛雪宗都要搬遷,沒有時間給他們靜心調養,獨孤弦在這邊能定他們的心。
“祝宗主!”一道清朗聲音響起。
祝碧湖皺了皺眉。
東岩峰的峰主盧正輝,她實在不想見到這個厚臉皮牛皮糖一般的家夥。
“祝宗主,盧某求見!”
“稍候!”祝碧湖哼一聲,飄飄出了大廳往山下走。
獨孤弦與趙茹忙跟上。
祝碧湖擺擺手,揮退了其餘要跟上的長老們,讓趙茹與獨孤弦跟著即可。
三人來到山下,看到了盧正輝與李太嶽正並肩站在山下,悠閒的打量周圍花叢。
“祝師妹,真是恭喜了!”盧正輝抱拳感慨道:“沒想到你們真成了南王府的親家。”
“師妹?”祝碧湖黛眉輕蹙:“哪來的師妹?還望盧宗主你自重!”
“我們原本就是一家,隻是分支而已,何必太見外?”盧正輝笑道。
“早不是一家,晚不是一家,現在成了一家啦?”祝碧湖嘴角掛著譏誚。
“嗬嗬……”盧正輝笑道:“我們先前是有一點兒誤會,現在看來,這不算什麼,不值一提。”
“還是算了,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祝碧湖淡淡道:“你來可有什麼事?”
“就是來恭賀祝師妹的。”盧正輝嗬嗬笑道:“原本以為此事難成,沒想到趙師侄竟然如此好命,真能成為小南王妃,真是可喜可賀哇。”
“嗯,那就領了你的祝,沒什麼彆的事,那便告辭,我那邊還忙著。”
“忙什麼呢?”
“你不知道我們忙什麼?”祝碧湖淡淡冷笑。
她當然知道東岩峰在飛雪宗內有眼線,這是難免的,就像他們東岩峰也有飛雪宗的眼線一樣。
“你們真要搬過去,搬到鎮南城那邊?”
“嗯。”
她不想隱瞞,此事已成定局,也瞞不過東岩峰的眼睛。
“這可是祖先選好的地盤,就這麼搬走?”盧正輝皺眉不滿的道:“難道就一點兒不猶豫?”
“猶豫過,但最終還是決定了。”
“可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宗的地盤蘊含著極大的奧妙,一旦找到……”
“不過是虛妄的傳說罷了。”祝碧湖擺擺玉手:“什麼天下無敵,我們祖先何曾出過天下無敵的人物?”
“那是因為沒能練成。”盧正輝忙道。
他看一眼獨孤弦,笑道:“小王爺不知道我們兩宗的傳說吧?”
“聽說過。”獨孤弦輕輕點頭:“好像兩宗各藏了一部心法,合二為一,則天下獨尊,無人能及。”
“正是!”盧正輝看向祝碧湖:“我是堅信不疑的,小王爺也相信吧?”
“嗬嗬……”獨孤弦已然明白他話中之意,失笑道:“盧宗主覺得我是衝著這心法來的,衝著這心法才與茹兒訂親?”
“當然不是,小王爺你誤會啦。”盧正輝忙擺手:“南王府武學修練了已經可以天下無敵,何須再貪戀彆的心法。”
獨孤弦臉色平靜,笑了笑:“但這般頂尖心法,越多越好,是吧?”
“嗬嗬……”
“不過盧宗主也小瞧我了,為一門心法而犧牲一生的幸福?我的一生沒這麼不值錢。”
“嗬嗬……”盧正輝忙點頭:“當然當然,小王爺的尊貴世間無人能及,可能瞧不上這心法。”
他這般說,但話中又透著彆的意味,餘味悠長。
“放屁!”趙茹沒好氣的道:“盧宗主,你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祝碧湖皺眉。
盧正輝嗬嗬笑道:“趙師侄,我說話再難聽也是長輩吧,你怎可如此?”
他看向獨孤弦:“這般粗魯,可是讓小王爺看到了啊,就不怕小王爺反感而反悔?”
獨孤弦搖頭:“這才痛快,茹兒罵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