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番寒暄過後,眾人隨著李澄空進鎮南城。
一進到鎮南城,他們一群人便惹人注目,來往的行人紛紛看過來。
李澄空沒有派人淨街,所以大街小巷一如平常,熱情喧雜,人多眼雜。
他們紛紛打量祝碧湖他們。
祝碧湖暗自皺眉。
她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盯著看,好像看猴子一般。
但她沒形之於外,臉色平靜淡然,專注的看著四周,打量鎮南城的風景。
鎮南城的大名轟傳天下,但凡來過之人莫不讚歎,覺得此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城。
不僅繁華程度已勝三個朝廷的都城,更吸引世人的是其安全與秩序。
此時看來,確實有獨到之處。
且看那些行人們對武林中人的態度就知,自己這一行人如此聲勢,他們竟然不怕,反而圍著觀瞧。
難道武林中人都是吃素的?
自己等人不會濫殺無辜,不會胡亂發怒動手打人,可彆人就未必有這麼深的涵養。
可他們還是如此,那隻能說明鎮南城的威懾力,讓武林中人不敢亂動手。
寧觀風昂首挺胸,得意洋洋。
宋竹韻撇撇小嘴:“這有什麼可得意的呀?看看我父王,得意了嗎?”
寧觀風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與獨孤漱溟及祝碧湖三人並肩而行,笑嗬嗬引著祝碧湖說話,一點兒沒有天下無敵、武林至尊的氣派。
但這個時候,他對李澄空的觀感已然不同,絕不會因此而小瞧與不滿。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氣息。
宋竹韻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嘛。”
寧觀風不滿的哼道:“他們也忒無禮了吧?眼神太過大膽!”
周圍人們的眼神讓他想到了去窮鄉僻壤的時候,個個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非要把自己看羞了不可。
魯莽大膽無禮,毫無禮貌可言,實在讓人歡喜不起來。
“嗯,確實如此。”宋竹韻撇著嘴點點頭:“可沒辦法呀,他們沒犯城規,不能乾涉。”
“那總要管管吧?”寧觀風哼道:“你不是小郡主嘛,發一句話,難道城守不聽?”
“不聽唄。”宋竹韻斜睨他,懷疑他是故意諷刺自己。
自己這個小郡主說話在王府管用,在鎮南城不管用。
“真不聽?”寧觀風道:“難道就不怕你找彆扭,在王爺跟前吹風?”
“父王不會聽。”宋竹韻無奈的擺擺小手:“行啦,你就彆出餿主意了,反正我是管不著他們。”
獨孤弦笑道:“麵對這般無禮,反盯過去把他們看羞,才是應對之法。”
“跟他們一般見識?”寧觀風哼道:“姐夫,那也太丟身份了吧?”
獨孤弦笑道:“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威脅他們如何?”
“不管用的。”
“那……撒一些銀子怎麼樣?”
“淨出餿主意!”宋竹韻嗔道:“你丟銀子試試看,敢丟就會被城衛逮起來,以擾亂秩序罪名服勞役,有人這麼乾過,還在服勞役呢。”
“這也不行?”寧觀風不滿。
趙茹在一旁沒說話,隻盯著祝碧湖與李澄空獨孤漱溟三人的交談。
李澄空與祝碧湖聊的是鎮南城的一些風土人情,還有特色的景物及美食。
他娓娓道來,說話彆有一番韻律,悅耳動聽,不由的想傾聽下去。
李澄空說話之際,其實也在聽寧觀風他們說話,心中暗笑卻沒打斷。
一群人穿過大街,最終來到南王府。
這讓祝碧湖暗鬆一口氣。
徐智藝袁紫煙她們接待飛雪宗長老們及弟子,而祝碧湖則隨著李澄空與獨孤漱溟來到後花園。
“先要多謝王爺你所贈心法。”祝碧湖坐下之後,先行道謝。
她修煉過這飛雪清心訣之後,越發感覺到神妙,原本遲滯不動的境界在迅猛提升,而且心頭的諸多陰霾也在迅速消散。
整個人身心皆發生玄妙變化,提升太過巨大,讓她感覺到不可思議。
這讓她更能體會李澄空的強絕。
越是強大,越能感受到李澄空的可怕,而尋常弟子可能會大失所望。
原本以為天下第一人應該是威嚴森然,不怒自威,沒想到卻如此隨和平易一如尋常百姓。
李澄空笑著搖頭:“宗主再客氣就見外啦。”
“好,我就不客氣了。”祝碧湖也爽快,感慨道:“真是不不進鎮南城,不知武林之大,這話一點兒也沒錯。”
她從北門進的鎮南城,走了兩裡路便到了南王府。
這兩裡路上,她見識到了三十多個大宗師,而且是修為頂尖不遜色於自己的大宗師。
看這些大宗師的神情,顯然都是看熱鬨的,看著仿佛尋常的百姓,站在百姓堆裡很不顯眼。
如果自己不是大宗師,且有幾分眼力,根本還真看不出他們是大宗師來。
這鎮南城的大宗師也忒多了。
這讓她不禁懷疑,難道大宗師如此不值錢了嗎?
李澄空笑道:“宗主看出那些人的修為了。”
“不是王爺安排的護衛吧?”
“還真不是。”李澄空笑道:“看來宗主沒看出我安排的護衛。”
祝碧湖沉吟一下,搖搖頭。
李澄空笑道:“總算他們沒白費功夫。”
如果被祝碧湖看到了,那真想圖謀不軌的自然也看得到,這些護衛就失了大半威力。
畢竟他不是用來嚇唬人,而是暗衛。
“我那徒兒是野丫頭,想入王府,實在太過高攀了,我恐怕她不堪承受。”
“宗主,你太小瞧趙茹了。”獨孤漱溟微笑道:“她比宗主想象的更強韌。”
祝碧湖露出洗耳恭聽狀。
獨孤漱溟笑道:“她心性堅韌,難得還冷靜理智,能承受得住王府的權勢,是難得的好兒媳。”
祝碧湖道:“王妃過譽了。”
“說實話,祝宗主,我開始的時候,其實並不認同趙茹的,覺得她確實出身太淺,恐怕無力承受。”獨孤漱溟笑道。
祝碧湖輕輕點頭。
她可以理解這種想法。
如果換成自己,也一定會遲疑,畢竟南王府權勢可謂天下第一,想做南王府的小王妃,需要條件太高,茹兒遠遠不足。
獨孤漱溟道:“可隨著對趙茹的理解,我反而越來越鐘意她,確實是難得的好丫頭。”
祝碧湖露出笑容。
李澄空道:“宗主有把宗門遷過來的想法嗎?”
祝碧湖微怔,隨即蹙眉。
李澄空笑道:“遷到鎮南城附近有兩個好處,一是方便趙茹回娘家,來去一趟娘家太久,她獨自一人呆這兒難免會孤單。”
祝碧湖沉吟。
她不由心動。
趙茹是她最貼心的弟子,也是衣缽傳人,一直當成女兒看待,驟然遠離確實感覺孤單。
不是趙茹覺得孤單,是自己覺得寂寞,習慣了她在身邊,離不開她。
李澄空道:“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彼此照應,否則,趙茹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