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再好不過。”
“小王爺,知道你不喜歡繁文縟節,可這樣的大事,不可能不辦的。”
“這是自然。”獨孤弦點頭。
“你們這對新人不回去,那就不成話了。”
“好吧。”獨孤弦看向趙茹。
趙茹紅著臉輕輕點頭。
袁紫煙看他如此,搖搖頭笑道:“祝宗主,小王爺將來是個怕夫人的。”
祝碧湖笑笑。
她也覺得如此。
彆看獨孤弦身份高,地位尊崇,可在趙茹跟前卻一點兒沒有這個感覺。
他太過喜歡趙茹,所以事事都要考慮她,想著她,在男女之間,更喜色對方的便是弱者。
趙茹雖也喜歡他,可她性情爽利,行事果決,反而容易成為主動的一方。
自己需得好好提醒她一番,免得做得過分,讓南王爺或者南王妃看不過眼。
袁紫煙看著獨孤弦,搖頭笑笑。
心下卻暗自歎氣。
小王爺比起老爺確實差多了,且不說彆的,隻說在女人方麵就差得遠。
老爺當初可是一個死太監,竟然憑著太監之身,得到了大月第一美人的芳心,最終娶為妻子。
而且還有一位王妃,另一位紅顏知己,處理得遊刃有餘,各方熨貼。
老爺與王妃相處的時候,溫柔平和,但卻能一直占著主動,王妃在外麵是皇帝,在老爺跟前卻隻是王妃,溫柔賢惠。
小王爺卻沒這本事了。
在趙茹跟前低眉順眼,處處遷就,沒有一點兒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
反正自己看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把他打醒,讓他明白自強自立。
縱使再怎麼喜歡趙茹,再怎麼愛到心肝,也不能做到如此地步才行。
當初老爺難道不喜歡王妃?
哪一個男人能不喜歡?一樣是愛到骨子裡,但在王妃跟前還是能坦蕩自若,處處主動。
小王爺呢?
真是不爭氣啊!
她牙根癢癢恨其不爭,但也不會多嘴,免得攪和了兩人的感情。
一個願打一個願捱,小兩口的事還輪不到自己做主,老爺都沒多說自己又有什麼可說的?
——
“這沒什麼。”李澄空漫不經心的道:“嗬嗬……”
“老爺,笑什麼呀?”袁紫煙不滿的瞪他。
兩人正在一座山峰之巔,迎著徐徐清風,看著遠處的群山,心情開闊。
“我們南王府將來當家做主的就是趙茹了,有意思!”
“這怎麼可能!”
“弦兒如此喜愛她,愛得越來越深,無法自拔。”李澄空笑道:“對趙茹千依百順,說什麼是什麼,那當家做主的不是趙茹?”
“這不行!”袁紫煙蹙眉。
李澄空道:“我觀這趙茹,心性不錯,氣魄也不小,不輸於男兒。”
“小王爺真是……”袁紫煙搖頭道:“如此兒女情長!”
小時候的他可是智慧過人,怎麼現在慢慢長大了,反而有笨頭笨腦的感覺了?
一點兒沒有小時候的機靈勁兒。
碰到了女人就不可自拔,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可是堂堂的小南王爺,是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李澄空笑道:“這樣也挺好的,喜歡多一點兒,快樂也就多一分。”
“我擔心一旦趙茹有什麼心思,小王爺會受創太重。”
“這是我們沒辦法的。”李澄空搖頭笑道:“由得他們去吧。”
“真的不管?”
“管得太多隻能是冤家。”李澄空抬頭看看天空。
“老爺要準備飛升?”
“弦兒如果能托付大任,我們都能一身輕鬆了,留在這裡也就沒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想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這裡挺好的啊。”袁紫煙道:“真這麼拋開,萬一小王爺他……”
“他沒問題的。”李澄空笑道:“修為足夠,智慧也不差,我們不離開,他一直長不大。”
“……是。”袁紫煙輕輕點頭。
李澄空抬頭看向天空。
“老爺,飛雪宗與東岩峰的瓜葛已經弄清,確實恩怨不斷,但沒有大仇,兩方都保持克製。”
“一直糾纏,總會出岔子。”李澄空點點頭:“終究是後患。”
袁紫煙道:“把東岩峰趕走?”
李澄空搖搖頭:“還是讓祝宗主自己決定,我們不要乾預。”
“是。”袁紫煙笑道:“老爺現在越來越無為而治啦。”
“不做不錯,少做少錯。”李澄空笑道:“到了我們這一步,多數時候已經不必做什麼,自會影響其發展。”
“我明白的。”袁紫煙點點頭:“越是不出手,越能嚇住人。”
近兩年來,燭陰司隻是仲裁宗門之間的糾紛,對外則幾乎沒有動作。
但燭陰司的威望卻如日中天,越發強盛。
武林再沒什麼勢力能翻出風浪來,燭陰司越來越趨於一統天下武林。
袁紫煙抬頭看看天空,笑道:“老爺,你是嫌日子太過平靜,受不得無聊吧?”
李澄空搖頭:“平靜的日子是難得的享受。”
袁紫煙抿嘴笑。
她最了解李澄空,他是一路拚搏廝殺過來的,到了後來,也一直在苦修,與天地之力對抗,一直在鬥爭中。
現在驟然無可鬥爭,便渾身不自在不舒服,忍受不住這平淡無味的日子了。
所以才想飛升,到另一個天地經曆奮鬥。
這般想法也沒什麼不對,對於一個身懷驚天動地修為的人而言,這樣的日子確實太過無聊無趣。
李澄空道:“現在還不能撒手,等弦兒能獨當一麵了,我們再走也不遲。”
“反正老爺是能回來的。”袁紫煙笑道。
李澄空笑了笑。
袁紫煙道:“要不然,老爺先上去,隨時下來便是,省得呆在這邊無聊。”
李澄空沉吟。
他現在的進境更深,回來更容易,當然這也有風險,有可能再也回不來。
況且飛升上去的世界到底怎樣也不好說,萬一碰到更厲害的高手,也有可能沒命。
但留在這邊,幾乎再難進境,還好有天隱洞天裡的他,在天隱洞天內,精進沒有停滯。
“再等等吧。”他最終搖頭。
還是再精進一番,如果天隱洞天裡的他再不能精進,再說離開也不遲。
修為精進一分,到飛升的世界也更穩當一分。
他可不想再像當初那般岌岌可危,生死操之人手,全憑運氣與僥幸。
“李宗主到了。”袁紫煙忽然道。
兩人目光之中,李純山藍衫飄飄而來,依舊一幅青年模樣,麵如冠玉,頜下美髯飄拂,與從前相見時並無不同。
“李兄。”李澄空抱拳上前相迎。
李純山微笑抱拳:“你怎在此?”
“辛苦你跑一趟,總不能不露麵。”李澄空笑道。
李純山道:“替弦兒跑跑腿,有什麼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