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漱溟若有所思:“這風雲流轉陣很玄妙?”
“可謂是渾天門的根基。”徐智藝輕聲道:“身處陣內,心法自行流轉,不必自己催動。”
獨孤漱溟明眸閃爍,笑道:“天下還有這般妙法?”
“所以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李澄空搖頭。
他其實對這法門並沒那麼大的興趣。
因為他不必陣法就能做到,天隱洞天裡的另一個自己一直在運轉著心法。
更重要的是,他催動心法之快勝過常人百倍,而在風雲流轉陣中,修煉反而不如自己修煉快。
他能推測得到,風雲流轉陣是借助外力來運轉心法,外力是達不到自己自己催動之速的,所以並不眼饞。
但是,對於旁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陣法。
可以一邊修煉內力心法,一邊研究彆的,那就是一舉兩得,更重要的是可以一直催動,而尋常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天下來,練上兩三個時辰就已經到極限。
而在此陣中卻可以一直修煉。
這麼一對比下來,在陣中修煉一個月,恐怕勝過在外麵修煉半年甚至一年的。
這是何等驚人的對比?
也無怪乎周玄機一直隱居,尤其隱在鎮南城,否則,人們知道了這個風雲流轉陣的存在,一定想方設法得到。
獨孤漱溟驚奇的道:“如此妙法,我竟然從沒聽說過。”
身為大月的皇帝,手底下有專司情報的部門,搜羅天下消息,即使沒辦法跟燭陰司相比,所知也不是尋常人能想象的。
這個世界遠比常人想象的更奇妙,更離奇,隻有身處高位之人,才有資格知道一些幽深之秘。
如果真有這般妙法,自己應該聽說過才對。
“他是一脈單傳,又是獨自隱居,天下間知道這消息的恐怕隻有兩三個人而已。”袁紫煙笑道:“公主,我能得到這消息,是因為聖女。”
獨孤漱溟恍然大悟。
“真有這般妙法,那能造就多少高手?”獨孤漱溟明眸閃爍,歎息道:“當真是禍害。”
她蹙眉搖頭:“一旦被人知道,韻兒恐怕沒有消停日子了。”
“公主,如果是彆人得到此法,確實沒辦法消停,可是韻兒就不一樣啦。”袁紫煙得意的道:“他們膽子再大,敢搶我南王府的東西?”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獨孤漱溟搖頭。
南王府彆的心法秘笈也精妙,但對常人來說,誘惑沒那麼大,這風雲流轉陣對常人卻有無窮誘惑。
她知道人心的力量有多強。
“嗯,是不得不防,所以,此事需得保密,不能外人知曉。”
“是。”袁紫煙肅然點頭。
徐智藝輕聲道:“想保密,那就要引開眾人注意,不如在那小巷裡再建一座彆院。”
“嗯,有道理。”袁紫煙忙點頭:“韻兒去那裡也就不突兀了。”
“你們看著辦吧。”李澄空道。
他對這些並不在意,即使泄密了也無所謂,宋竹韻身上有數道護身符,幾乎不可能刺殺成功。
更何況,那些頂尖人物一旦踏入鎮南城,幾乎不可能隱藏,自己了如指掌。
隻要在鎮南城內,就不可能刺殺得了她。
——
南王府大雲彆院
湖邊的小亭上,夜風徐徐,一輪明月倒映在清亮的湖麵,隨著湖水輕蕩而變幻。
李澄空與宋玉箏在亭內白玉石桌旁相對而坐。
她一臉疲憊的輕啜一口美酒,搖頭歎氣:“這丫頭,玩野了,不知道回來了。”
李澄空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現在就學陣法,太快了吧?”宋玉箏揉了揉黛眉。
黛眉籠罩了鬱氣,如果不是她修煉有成,一直這麼憂慮下去,恐怕已然蒼老許多。
李澄空也不多勸。
即使身為夫妻,他也會留下足夠的個人空間,不會強行乾涉,她重視責任,那就儘職儘責。
他做的就是支持,而不是乾擾。
“在我這裡是太快了,因為心智還不夠強大,撐不住陣法的消耗,但周玄機的渾天門專注於陣法,可能傳承之道更精妙,比我更勝一籌,可能有基本的入門之法。”
他因為有足夠強大的智慧,當初看的陣法也沒有基本入門之法,直接從高端進入。
宋竹韻與獨孤弦不同,沒有宿慧,心智是一直在發展,待到了十六歲左右,就能達到學陣法的要求。
“她既然想學,那就學吧。”宋玉箏不在意的道:“反正在鎮南城,由你守著。”
在李澄空身邊,比在自己身邊還讓人放心,更何況鎮南城宛如鐵桶一般,遠比雲京這邊更安全。
李澄空頷首:“你同意便好,她呀……,就是為了偷懶,不過周玄機做師父也不錯。”
“這邊出了一種怪病。”宋玉箏揉著瞎:“一直查不到病因,像是瘟疫,又不像。”
“嗯——?”
“還是得你幫忙看看。”
“我的醫術僅得皮毛。”李澄空搖頭:“沒找幾個名醫看看?”
“他們看過了,沒頭緒。”宋玉箏搖頭:“用儘手法也救不回人,即使大宗師出手也沒用。”
“武功救不回來?”
“沒有。”
“……我看看。”李澄空緩緩道。
宋玉箏拍一下巴掌。
一個年輕憨厚的太監飄身過來,身穿錦袍,手執銀拂塵,輕輕躬身:“皇上。”
“把人帶過來。”
“是。”
小太監飄走。
李澄空打量著這年輕太監,年紀輕輕卻已然一身天外天修為,確實是奇才。
而且一身修為皆是陰柔,行走無聲如狸貓,優雅而從容。
“這是才提拔上來的,如何?”
李澄空笑道:“想必是經過聖女甄彆的。”
“是。”宋玉箏輕輕點頭:“心性純良,還是練武的奇才,聰明靈伶,很難得。”
“還是要小心。”李澄空點點頭:“人心易變,不能大意。”
身懷絕頂武功,就如同利器,用得好了威力驚人,可一旦反噬也是極厲害的。
“這是自然。”宋玉箏笑道:“對身邊人我一向是很小心的。”
兩人說一些彆的話,腳步聲響起,兩具寒玉棺材被抬了進來,碧綠晶瑩,隱約可見裡麵躺著兩個青年。
四個魁梧壯實的太監慢慢放下棺材,退了出去。
那小太監則站到一旁伺候。
“打開。”宋玉箏道。
小太監輕輕一揮袖子,一具寒玉棺材打開,森森寒氣猛的湧出,白霧隱約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