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道:“我看趙茹就挺不錯的,雖然脾氣火爆了一點兒,但正好能治得住弦兒。”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弦兒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沒個人壓著他,指不定能乾出什麼事來。”
徐智藝蹙眉。
袁紫煙道:“弦兒哪是能被人管得住的。”
她覺得不得勁兒。
獨孤弦可是天之驕子,從小被她們寵大的,到了現在,卻要被一個人壓製住。
想想就心裡不舒服。
“所謂一物降一物。”李澄空笑道:“他在王府裡再怎麼橫,碰到了克製他的,也綿軟如羊。”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你很高興吧?”
李澄空失笑。
獨孤漱溟道:“你這個當爹的!”
她知道李澄空一直刺激獨孤弦,免得他太過驕縱而廢了,讓他有目標可追趕,追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他們議論之時,獨孤弦與宋竹韻及趙茹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最終選了一間酒樓,來到三樓的窗邊位子。
掌櫃的一看到獨孤弦,馬上諂媚的上來打招呼,熱情的引路。
獨孤弦點了幾道菜,打發走了掌櫃,打量四周,滿意的點點頭:“這間飛星樓還是老樣子。”
宋竹韻笑嘻嘻:“大哥,你不過才出去一年,一年會有什麼變化呀。”
她坐在趙茹身邊,與獨孤弦對麵而坐:“跟我再說說唄,還有什麼有趣的。”
獨孤弦道:“再沒什麼了,就是耽擱在路上,其實現在的天下武林,用父王的話說就是安靜如雞。”
宋竹韻道:“隻要有武功,就會有爭執,就會廝殺,怎麼可能安安靜靜的。”
修煉武功之人往往血氣旺盛,且身懷利刃殺心自起,遇到矛盾衝突直接動手懶得多說。
所以武林不可能沒有紛爭,都老實本份。
“那我是沒碰上。”獨孤弦搖頭:“我看他們爭執,多數是吵架,很少動手。”
“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唄。”宋竹韻道。
趙茹輕輕搖頭:“小妹,現在的武林,風氣已經變了,追求君子動口不動手。”
“動口不動手?”宋竹韻睜大眼睛。
趙茹道:“有爭執,可以罵可以吵,但最好彆動手,否則麻煩就大了。”
“因為怕燭陰司?”宋竹韻好奇的笑道:“燭陰司沒那麼可怕吧?”
“大家都是燭陰司的,也不是怕燭陰司,隻是怕損失更大。”趙茹搖頭道:“一旦動手,有理變成了沒理,勝了要賠對方的藥費,敗了也白挨打。”
“那練武有何用?”宋竹韻道。
趙茹笑道:“當彆人首先動手的時候,你可以狠狠收拾對方,隻要不打殘廢不打死就行。”
“這樣……”宋竹韻歪頭想。
獨孤弦沒好氣的道:“小妹,你該好好練功啦。”
“大哥,你五歲的時候也沒練功吧。”
“我五歲的時候,已經開始隨師父修行了。”
“父王說我現在太早啦,”宋竹韻撇撇紅唇哼道:“大哥,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般的資質呀!”
大哥的資質世間罕有,這是南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自己的資質也不差,但是比不過大哥。
獨孤弦傲然微笑。
這確實是事實,自己資質之卓越,世間無雙,據說即使父王的資質也是不如自己的。
隻是父王際遇奇特,加之驚人智慧,令他不斷的跨越成長,從而在人們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踏入了最頂尖高手之列。
但自己際遇之奇與父王差不多,在旁人還沒能反應過來之際,已然成為最頂尖高手。
現在遊戲天下,縱橫世間,終於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女人,從此可以過逍遙日子了。
他想到這裡,柔情似水的看向趙茹。
趙茹也看過來。
兩人目光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
宋竹韻暗自搖頭,這便是眉來眼去吧?真是夠膩歪人的!
“我就說了怎麼的!”一個青年忽然拍向桌子,怒哼道:“南王爺徒有虛名!”
宋竹韻看過去。
四個青年男子坐在另一窗戶邊的桌旁,交杯換盞,酒酣耳熱。
她蹙了蹙細長的眉毛,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搖搖頭。
趙茹也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輕聲道:“彆理會。”
“噓——!”有人扯住那青年,忙不迭的示意他閉嘴,不要胡說八道。
“噓什麼噓!”那青年相貌英俊,雙眼明**人,沉聲道:“有什麼可噓的!我這話就明說,南王府徒有虛名!”
“唉……”同桌的另三人無奈搖頭,看向四周。
三樓安靜,桌與桌之間隔著半高的小屏風,僅能遮住腰以下,能看到彼此。
此時三樓一共八桌,紛紛投過目光去。
讓同桌的三人如坐針氈。
他們忙不迭的扯住那青年,同時衝周圍人們躬身陪笑:“他喝多了,喝多了!”
人們紛紛搖頭,收回目光。
一個酒鬼,胡言亂語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敢如此說南王府,也是膽大包天,酒壯人膽呐。
宋竹韻撇撇紅唇:“根本沒喝醉。”
獨孤弦輕輕點頭。
他也看得出那青年沒喝醉,隻是氣上心頭,忍無可忍。
看到人們收回目光,同桌的三人長舒一口氣,忙不迭的轉移話題:“據說煙雲樓來了一位厲害花魁,身姿妙無雙,我們去見識一番如何?”
“真這般厲害?”
“絕對假不了,我一位朋友親眼所見,舞姿之美世所罕見!”
“那一定要見識一二。”
那雙眼明亮的英俊青年發出一聲冷笑:“醉生夢死,可笑之極!”
“老羅,少說兩句。”
“老羅他誌向高遠,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對,跟你們不是一路!”那英俊青年冷笑:“至少比你們膽子大!”
“老羅,你服一次勞役,就知道自己的膽子大不大了。”
“我羅某死且不怕,勞役有何懼哉!”
“好好好,那你試試,如果你服過一次勞役,還能如此硬氣,我荊靈山就真心服你!”
“老荊,你這是不懷好意嘛!”
“彆聽他的,老羅,你該管管這張嘴,彆平白無故把自己折進去。”
“南王府再霸道,也總不能因為我說一句實話就治我的罪吧?”
“說不定啊……”
“怎麼,南王府就說不得?”
“……我就要說,南王府虛有其名,言過其實!”
“老羅,南王府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沒得罪我。”羅明揚一擺手:“我隻是看不過眼,看不過他們沽名釣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