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理解袁紫煙的沮喪。
獨孤弦不在,袁妹妹就失去了一個玩伴兒,就少了很多的樂趣。
袁妹妹不想每天都沉浸於勾心鬥角,恩恩怨怨中,總想找出一點兒時間脫離,能無憂無慮的玩耍。
剛剛閉關出來,又要失去獨孤弦這個玩伴兒,難免會不好受。
“好啦,暫時不送他進山。”獨孤漱溟看袁紫煙如此,頓時心軟。
袁紫煙忙道:“何時送?”
“過兩個月吧。”獨孤漱溟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輕頷首:“嗯,過倆月也好。”
袁紫煙頓時拍拍高聳胸脯,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
徐智藝道:“老爺還不露麵嗎?還要瞞著世人?”
“露不露麵都一樣,想相信的相信,不想相信的還是一樣不信。”李澄空笑道:“能過一過安靜裡子也不錯。”
到了現在的程度,人們的觀念已成執念,即使自己親臨,那些不想相信的也會視而不見,視為替身。
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退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是。”徐智藝輕輕點頭。
獨孤漱溟微笑看著他。
他現在的狀態是放鬆下來,顯然是徹底壓住了飛升,不必再像從前一樣緊繃。
這樣的舒心的日子太難得,她很珍惜。
——
“老萬,我要離家出走。”
這天傍晚,沐浴著漫天的霞光,獨孤弦行走在鎮南城的大街上,低聲說道。
萬震一怔。
獨孤弦壓低聲音:“我要被父王送到師父那裡,那可是深山老林,生不如死啊。”
“小王爺的師父是……?”
“哦,你還不知道我的師父呀,那不能說。”
“為何不能說?”
“師父有規矩,我怎能破?”獨孤弦麵露無奈神色:“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還是彆知道了。”
“到底哪一位高人,竟然能成小王爺你的師父?”萬震好奇無比。
李澄空修為高絕,隻要還沒死在自己的飛虹神刀之下,就可以稱為天下。
照理說,他就是最好的師父,怎竟讓小王爺拜彆人為師,難道此人比李澄空還厲害?
這倒要好好打聽打聽了。
“你打聽不出來的。”獨孤弦一眼看破他心思。
萬震笑笑。
他不信打聽不到,這應該不是什麼絕密消息,世人難道不知道小王爺有師父?
他曾聽到徐智藝無意中提一嘴。
獨孤弦道:“我師父可不是什麼慈祥的人,跟他呆一年半載的,我一定會瘋了。”
“小王爺你能逃得掉?”萬震搖搖頭。
且不說周圍的護衛,便是鎮南城無處不在的城衛也足以盯住他們了。
“我自有辦法!”獨孤弦小臉露出得意笑容:“老萬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小王爺去哪,我當然要去哪兒!”
“你可不準賣了我!”
“絕對不會!”
“好,那我們今晚就走!”獨孤弦黑白分明的雙眼熠熠閃光。
萬震緩緩道:“即使逃出鎮南城,也逃不遠吧?王爺一聲令下,馬上就能捉到的。”
“我們去內陸。”獨孤弦看向他:“老萬,那裡可是你的地盤!”
“內陸?”萬震遲疑。
“怎麼,難道憑你的飛刀,還有人能威脅到我們?”
“不可能!”
“那不就是了!”獨孤弦拍拍他胳膊:“放心吧,我們能避得開!”
看萬震還一臉猶疑,獨孤弦袖中滑出一塊玉佩:“看看這是什麼?”
萬震看看,搖搖頭。
獨孤弦得意道:“遮天玦,足以擋住父皇的窺視。”
“真能擋得住?”萬震半信半疑。
“如果尋常的遮天玦,那是擋不住,我這一塊不一樣,是絕對擋得住的!”獨孤弦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況且即使被捉了也沒什麼。”
“要是被捉,我會被丟去勞役的。”萬震沒好氣的道:“我可不想嘗那滋味!”
但凡受過勞役的,回來之後個個都老實無比,再也不想經曆,可見這勞役多麼可怕。
他分析過原因:最最關鍵的便是封了武功。
對於一個修為深厚的人來說,封了武功就像一下受重傷而致虛弱無力,在這種狀態下勞累,就是雪上加霜,簡直就是莫大的折磨。
有人膽氣壯,即使死也覺得腦袋掉碗大一個疤,沒什麼大不了,可這種慢慢折磨會把人折磨得沒脾氣,乾雲的豪氣也消磨光,成為一條死狗。
太慘無人道了!
“放心,我會給你求情的。”
“小王爺,到時候你就自身難保,求情管什麼用。”
“讓袁姑姑與徐姑姑替你求情。”
“徐姑娘絕不會答應,然後會讓袁姑娘也一樣不答應。”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獨孤弦不耐煩的道:“囉哩囉嗦的,給個痛快!”
“義不容辭!”
“那還說這麼多廢話做甚!”
“唉——!”萬震搖頭歎氣。
“瞧瞧你這點兒出息。”獨孤弦不屑的道:“彆自己嚇自己啦,不會讓你勞役的,你又沒違城規。”
萬震精神一振。
他忽然想起,好像確實是有一條,是違了城規才會罰勞役,而跟小王爺一起離家出走,並不算違城規。
“走!”
“現在就走?”萬震驚訝。
“走漏了消息,我們甭想走了,分開行事,你去城外等我。”獨孤弦說罷化為一縷清風,倏的鑽進熙攘人群。
進入人群之後,伸手在臉上一抹,已然變化了容貌,鑽進一家店鋪,再出來時又化為另一個人。
他衣衫與相貌皆變,伴著兩個青年一起出來,宛如結伴而行的三人。
慢慢悠悠轉一圈,離開南城門,在城外樹林見到了萬震,然後兩人潛行匿息,徹底離開鎮南城。
他們一離開,袁紫煙與徐智藝馬上收到消息,前往南王府稟報李澄空。
李澄空正在王府後花園練劍,拿著一把長劍慢慢悠悠的揮舞,仿佛前世的太極劍。
他確實在領悟太極劍,將前世與這一世的武學相參照。
雖說這一世的武學昌盛,遠非前世可比,但前世一些哲思也彆有玄妙,可做他山之石。
聽到這消息,李澄空依舊慢悠悠揮劍,漫不經心的道:“知道了,由他去吧。”
“真由小王爺離家出走?”袁紫煙擔憂的道:“萬一遇到危險……”
“不是有萬震嘛。”
“可如果有人知道了消息,提前埋伏的話……”
“有遮天玦在,沒人能推算到他們的行蹤。”李澄空搖頭:“放心吧,他沒那麼短命。”
袁紫煙嗔怪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