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將燭陰司的規矩說了一遍，然後便告辭離開，沒有多呆。

這一次的賀知安配合無比，樓敬宇他們也是如此，好像徹底歸心，死心塌地成為燭陰司的門下。

整個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毫無一絲違抗，反而配合無比，一幅忠心耿耿狀。

袁紫煙笑盈盈的，不露聲色，擺擺手告辭離開，一些細致的規則還要燭陰司其他人過來說，不需要她這個司主親自解釋。

在回去的路上，四女並排禦風而行。

葉秋輕聲道：“袁妹妹，你們所說是真的吧？不是吊他們胃口的吧？”

冷露也好奇的看袁紫煙，搖頭道：“這一招太厲害，一下擊破了他們的心防。”

她嘖嘖讚歎：“如果是假的，那就太厲害了！”

如果是真的還好，如果是假的，那這手段也忒高明了，直接擊中他們的弱點。

袁紫煙笑道：“我可沒有無中生有的本事。”

徐智藝輕輕點頭：“老爺確實有一門通天奇術，與此術頗有相通。”

冷露訝然：“難道還真是一脈相承？”

徐智藝點頭：“很有可能。”

“那這也太巧了。”冷露笑道：“難道因為那通天術太難，而有了這基礎的心法，反而能練成那個？”

袁紫煙搖搖頭：“即使有那個，恐怕也不成。”

冷露道：“為何？”

“不同一個修煉路數。”袁紫煙道：“跟我們現在的元力是不同的。”

“唔……”

“不過冷姐姐與葉姐姐未必不能練。”袁紫煙笑道：“但這種奇功也沒什麼可練的，要不然，通天教也不會滅亡。”

“通天教……”葉秋一直在咀嚼這個名字。

冷露道：“葉師妹可是聽說過？”

葉秋輕輕搖頭：“沒聽說過。”

她們青蓮聖教弟子壽元悠久，近乎不死不滅，理論上說，曆代頂尖宗門都應該知道。

但他們幾乎每次轉世都要封印前世記憶，所以不可能真有曆代的記憶。

可為何教內的典籍也沒有記載？

徐智藝輕聲道：“應該更早吧，比青蓮聖教更早。”

“唔，遠古。”葉秋恍然。

冷露也恍然大悟。

她們也曾聽聞遠古與現在的不同，甭說修煉體係，據說人也截然不同，遠古的人們更高更壯，宛如巨人一般。

“那雕像難不成是真的？”葉秋輕聲道：“並不是誇張？”

冷露道：“大有可能，難道這天幽穀是遠古傳承下來的宗門？”

她明眸炯炯，興奮的道：“倒是小瞧了他們呀。”

葉秋搖頭笑笑。

即使真是遠古傳承下來的，到了現在也沒什麼用，修煉體係不同，遠古的功法已然不適用了。

——

袁紫煙與徐智藝站在李澄空跟前。

李澄空坐在礁石上，周圍巨浪滔滔，隻能靠近他們十丈之外。

他微闔眼簾，似睡非睡。

袁紫煙道：“老爺，這祈天之術如何？”

“嗯，甚妙。”

“有用嗎？”

“用處極大。”李澄空緩緩道：“搭起了台階，更容易理解通天之術。”

“老爺，真要練這個？”徐智藝輕聲道：“畢竟是外力。”

李澄空睜開眼睛：“確實不宜為主。”

“練這個太麻煩了。”袁紫煙道：“還得虔誠祈天，拋掉自己的本心。”

她現在縱使聽命於李澄空，即使崇拜李澄空，可本心還是自我為主，不會徹底拋棄自我。

可祈天之法，需要將自我完全拋開，徹底拜服於天，神心皆虛若無，任由神力降身。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徐智藝輕聲道：“如果不是從小培養，恐怕都做不到這一點吧？”

李澄空看向她：“天幽穀弟子從小培養的？”

徐智藝蹙眉看向袁紫煙。

袁紫煙搖頭：“天幽穀的弟子很多都是半路收來的，成分雜亂。”

他們自恃有陣法，無人能發現，無人能入侵，還有祈天之術，即使有異心者，練成了祈天之術則異心消除。

“這般厲害。”徐智藝蹙眉。

她對這樣的奇術很反感。

李澄空道：“嗯，此術確實不宜修煉，但其中所蘊的奧妙卻是無窮。”

這涉及到了信仰與天地之力。

什麼樣的力量能穿越兩個世界，如何才能將其應用於自身，從而能自如穿梭？

如果能自如穿梭於兩個世界，那自己便不必再擔心飛升，壓力儘去。

自己現在雖是天下第一，卻如履薄冰，絲毫不敢放鬆，比當初還緊張，壓力還大。

這樣的日子實在不想繼續，一直在尋找破解之法，這通天術祈天術彆出機杼，或可找到辦法。

“老爺，那天幽穀就這麼放過了？他們先前可是刺殺過小王爺。”

“如果就這麼放過去，恐怕人們不服氣。”

“依你們之見呢？”

“還是要有懲罰的。”徐智藝看向袁紫煙。

袁紫煙道：“不讓他們進入仲裁長老團，讓他們先老實呆著吧。”

“也好。”李澄空頷首。

“他們是想著得到通天之術。”徐智藝道：“所以才老實，要不然……”

“老爺，要不要給他們通天術？”袁紫煙明眸放光。

李澄空看向遠處浩浩海水。

徐智藝輕聲道：“老爺你想給他們通天之術？”

李澄空緩緩點頭。

袁紫煙笑容更盛：“好啊，給他們！”

她是唯恐天下不亂，覺得刺激。

現在燭陰司各宗紛紛歸心，如果天幽穀再次叛變，而且變得很強，正好讓燭陰司練兵，凝聚人心。

“老爺，還繼續瞞著嗎？”徐智藝輕聲道：“現在各宗還是半信半疑的。”

天幽穀真要得了通天術，命運如何且要看他們自己清醒不清醒了。

袁紫煙忙道：“老爺彆急著現身呀，就讓他們疑神疑鬼，才能真正看到人心呐。”

確定老爺不在的情形下，依舊呆在燭陰司，或者重歸燭陰司，才是真正的燭陰司弟子。

“先前已經現過身了。”徐智藝搖頭：“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相信的。”

“那些想相信的相信，不想相信的就不會信。”袁紫煙笑道：“一定以為是替身，反而覺得我們慌了，不得不用替身以安撫人心。”

徐智藝歎口氣。

老爺現在真正現身，很多人會迷途知返，不會一條道走到黑，可如果不現身，他們會繼續越走越遠，直至絕路。

“等等吧。”李澄空道：“膿包擠乾淨了，免得將來再出麻煩。”

這一次自己飛升能返回，下一次呢？

自己也不能保證。

所以現在隻能狠狠心，把那些有異心的都清理乾淨了，給以後減少點兒麻煩。

徐智藝明眸閃動，若有所思。

她黛眉輕蹙，露出擔憂神色，已然猜到了李澄空的用意，再次擔憂他會不會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