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藝道:“那我們如何應對?”
“徐姐姐,那還用說嘛,先下手為強呀,趁他們還在等我們陷進陣法,殺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殺出去?”徐智藝看向禇素心。
禇素心輕輕點頭道:“好像也沒彆的辦法了,總不能真等著他們殺進來?”
徐智藝道:“我有破陣符,能破掉陣法。”
“……徐姐姐你是想給他們一個埋伏?”禇素心明眸一亮。
禇小月道:“可我們三個,埋伏他們一群?還不如直接殺出去呐。”
徐智藝笑笑:“我也能布置陣法。”
“果真?”禇小月頓時興奮的道:“要是能給他們也來個迷魂陣就好啦!”
徐智藝點點頭:“可以。”
她低頭俯視著萬震,歎一口氣。
萬震先前被禇素心一擊,猝不及防之下,元力被打停沒能護體,他臉龐重重砸地,砸得結結實實。
這會兒功夫終於腫起來,看起來慘不忍睹,麵目全非,眼睛甚至都被擠得隻剩下了縫隙。
“唉……”徐智藝又唉口氣。
禇小月道:“徐姐姐,這有什麼可歎氣的,他難道不該死?他要殺我們,那我們自然就得殺他嘍!”
禇素心緊抿紅唇,輕輕點頭。
她對萬震也並不會心軟,確實得殺掉,威脅太大了,飛刀防不勝防。
徐智藝道:“萬震,你為何要殺我家老爺?”
“他難道不該死?”萬震冷笑:“他一個人把整個天下武林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民不聊生?”徐智藝失笑道:“你怎會有如此結論?”
萬震哼道:“多少武林宗門都被逼委身於燭陰司,委屈求全,忍辱偷生!”
“你弄錯了吧?”徐智藝道:“燭陰司是自願加入的,如果說當初的三大宗是被逼無奈,那也是形勢所逼,而非燭陰司強硬逼迫。”
“哈哈……,好一個自願!”萬震冷笑:“如果不加入,便被排斥被打壓,這算是自願?”
“燭陰司一統武林以來,是不是殺戮減少,百姓得以安寧,甚至武林宗門之間的流血衝突也大大減少了?”
“那又如何?沒有自由,這些又有何意義?”萬震冷笑:“我們練武之人要的不就是一個自在?自由自在!”
“徐姐姐,跟他廢什麼話,宰了便是!”
“對將死之人確實沒必要說太多。”
“原本你是把自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那好,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徐智藝輕聲道:“或者自由,或者生命。”
她看向禇小月與禇素心:“小月妹妹,禇妹妹,我想饒他一命。”
兩女皆不解。
徐智藝輕聲道:“二位妹妹一定心裡不舒服,可這萬震還有些用處。”
她的飛虹神刀確實是一絕,如果不是自己有幽冥劍法,還真擋不住這飛虹神刀。
禇小月與禇素心麵對飛虹神刀都很吃力。
“徐姐姐你這是愛才心切了?”禇素心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禇小月不滿的道:“徐姐姐,放過他的話,如果他再殺我們怎麼辦呀?”
徐智藝歉然笑看她。
禇小月哼道:“太氣人了吧!”
禇素心沒好氣的道:“小月,閉嘴!”
“好吧好吧,聽徐姐姐的。”禇小月嘟著嘴:“誰讓我最小呐!”
徐智藝看向萬震:“或者死,或者生,萬公子你如果想活命,那就隻能加入南王府,否則,我現在便殺了你。”
她玉臉的笑容漸漸消失,平靜如水,雙眼也平靜無波,淡淡照著萬震。
萬震昂然道:“給我個痛快吧!”
“我沒見過比你更蠢的人了。”徐智藝輕輕搖頭:“奇遇得來這一身本事,不能造福天下,不能有所做為,卻為了一幫自私自利之人而死。”
她冷笑道:“你真以為他們是為了天下人?”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但我不是。”萬震傲然挺起脖子,腫脹不堪的臉隱隱露出莊嚴之色。
“那就成全他唄,徐姐姐。”禇小月不耐煩的道:“讓他死得其所,笑死人了!”
徐智藝平靜的道:“說起來萬震你跟他們沒什麼兩樣,你隻想到自己自由,卻從沒想過武功低微之人的自由,忘了你沒得奇遇之前的情形了吧?那個時候,如果你運氣不好,恐怕也沒機會得奇遇。”
萬震哼一聲。
徐智藝冷冷道:“天下大宗師雖多,比起那些武功低微之人,寥寥而已,燭陰司讓大宗師們不得自由,卻讓天下多數人得已過安寧日子。”
萬震扭過頭去,不與她直視,無法否認這一點。
徐智藝肅然道:“這是何等功德無量之事,你為逞一己之私而置天下多數人於不顧,可鄙!可殺!”
她緩緩舉掌:“想想你當初練武的初心,想想你得到奇遇後的躊躇滿誌,再想想你今天要窩囊死在這裡!”
萬震隻剩下兩條細縫的眼睛閃爍不定,顯然心理正在劇烈糾纏,極不平靜。
徐智藝沒急著催他,玉掌停在半空。
萬震雙眼神色漸漸堅定。
徐智藝慢慢把玉掌按向萬震百會穴:“冥頑不靈!你要死,那就成全你!”
“慢著!”萬震喝道。
白玉手掌停在萬震頭頂一尺處,徐智藝淡淡道:“可有遺言?”
萬震咬咬牙:“我加入南王府!”
徐智藝平靜看著他,不見欣喜,唯有審視。
她羅袖飛出八塊玉佩,分彆落到小院八個方位,雙眼一直盯著萬震。
“沒想到你也怕死呐,姓萬的!”禇小月撇撇紅唇,被禇素心瞪了一眼。
天下誰人不怕死?
尤其是在被喚醒了鬥誌的時候,怎麼可能想死。
徐姐姐還真是厲害,言語攻其心,其威力不遜色武功,武功隻能將他打倒,言語卻能讓他折服。
“先發下重誓吧。”徐智藝道:“南王府規矩不多,但若有違,雖遠必懲。”
“好。”萬震痛快的發了一個毒誓。
禇小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萬震。
這變得也忒快了吧?
先前還是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甚至還要與自己三人同歸於儘呐,怎馬上就改了主意,貪生怕死了?
禇素心輕輕搖頭。
她也覺得萬震變化太突兀,轉變得太快,恐怕彆有用心,莫不是想一探南王府的虛實,從而伺機刺殺?
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毒誓?
徐姐姐如此聰明怎能不明白,為何還答應?
徐智藝道:“萬震,你今天之後,便是南王府的雜役,聽從我的指揮。”
“好。”萬震坦然答應。
徐智藝左手一提,虛空將萬震提到半空,身子如平躺在一米高的平台上,數十道指影籠罩他。
片刻後,纖纖指影散去,萬震的氣勢重新恢複,宛如表麵平靜暗底洶湧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