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袁紫煙看向他：“應該沒錯吧？”

儘管讓人確定了很多遍，確保萬無一失，可沒有李澄空的認證，她還是沒辦法徹底確定這裡就是朝陽峰霞舉之地。

李澄空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確實不同於其他地方，自成一體。”

“那就是朝陽地宮了？”袁紫煙笑道：“傳說也不儘是胡說八道的。”

李澄空笑笑。

這並不能說傳說就是真的，傳說就是傳說，還是不信以為真的好，十有八九甚至一百個都有九十九個是假的，捕風捉影，以訛傳訛。

所謂傳說，便是流傳於口，而人的嘴是最不能相信的，每流過一張嘴便被加工一次，經過數千張數萬張甚至數十萬張嘴的加工，怎麼可能不假？

有人隨意編出一個傳說，然後以一傳百傳千傳萬，誰也沒辦法追根溯源，判斷真假。

袁紫煙伸手輕輕碰觸石壁。

觸手緊硬而光滑，如堅冰般寒氣入骨，讓她打了個冷顫，忙縮回玉手。

她如今的修為高深，身體也被淬煉得遠勝常人，很少會感覺到如此寒冷。

“老爺，有古怪。”她輕聲道。

說話聲音在周圍回響，而且詭異的是，不是山穀回響一般越來越淡，回響反而持續不斷且不斷疊加，越來越響，變成了滾滾驚雷。

寂靜的山洞此時如有驚雷在轟鳴。

她驚奇的看向李澄空。

先前說話卻沒這般異狀，怎現在變成如此？

李澄空仿佛沒聽到這驚人聲音，道：“運功把寒氣驅除，再說話看看。”

聲音好像到了最高點，又慢慢衰落下去。

袁紫煙輕輕點頭，運功驅寒，卻蹙起黛眉，黛眉越蹙越緊，臉色難看。

李澄空伸手按上她粉背，汩汩氣息注入，頓時將寒氣驅散得一乾二淨。

他臉色微變。

“老爺，這寒氣很麻煩。”袁紫煙輕聲道。

她已經打起精神，應付驟然回響的轟鳴，但這一次說話卻沒有回響。

她長舒一口氣：“果然是寒氣所致。”

李澄空伸手慢慢觸碰向石壁。

袁紫煙的心一下提起，輕聲道：“小心！”

李澄空的手按上石壁。

頓時手掌處開始明亮，然後這明亮開始擴散開去，從手掌擴散到整個石壁，甚至腳下。

明亮而柔和的光華充斥山洞所有石壁，驅除了原本的幽暗，光華呈七彩，瑰麗絕倫。

袁紫煙讚歎的看著周圍。

李澄空感應著四周的天地之力變化，天地之力與天地之力相撞，果然不同凡響。

“老爺……”袁紫煙輕聲歎息：“太美了！”

李澄空點頭。

七彩光芒處處，確實美得驚人，讓人驚歎。

“老爺就一點兒不激動？”袁紫煙聽李澄空的聲音一片沉靜，扭頭看過來。

李澄空笑笑：“天地異景，壯觀動人，我怎能不激動。”

袁紫煙撇撇紅唇。

他嘴上說激動，卻毫無激動之狀。

李澄空忽然扯起她，倏的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山洞外。

“砰砰砰砰……”山洞裡傳來悶響聲。

“老爺？”袁紫煙驚奇的看向山洞。

原本黑漆漆的山洞口被光芒所充滿，看得清楚裡麵有光華閃動不休。

李澄空搖頭：“好一處凶險之地。”

如果真被這瑰麗景色所迷醉，此時恐怕已經中招而沒了性命。

他們從洞口能看麼山洞裡的情形，無數光芒化為了劍形在飛舞。

身處其中隻能硬擋，避無可避，而這光芒的力量他已經領教過，確實威力驚人。

乃是天地之力所凝，他要徹底擋住，需得催動這一方天地的力量。

最終的結果，他即使擋得住地宮的天地之力，也會被另一方的天地之力所浸染，無力徹底驅傳，恐怕在這個過程中，不得不飛升而去。

袁紫煙感應得到此時山洞凶險異常，對自己有傾覆之力，可在山洞亮起來之前卻毫無危險預兆。

“美則美矣，卻是危險。”李澄空感慨。

甚至是他都沒提前感覺到危險，如果晚一步而被纏住，自己一旦飛升……

袁紫煙笑道：“老爺也擋不住？”

雖然渾身汗毛豎起，但心中並不恐懼，有李澄空在身邊，她底氣十足。

李澄空哼一聲道：“就怕我中途被逼飛升，你就必死無疑了！”

袁紫煙臉色微變：“它能逼老爺你飛升？”

“嗯。”李澄空緩緩點頭。

袁紫煙一下沉下玉臉，黛眉緊蹙。

自己差點兒壞了大事！

李澄空一看便知她想什麼，笑道：“不過這既是危險，也是機會。”

“什麼機會？”袁紫煙抬頭看。

李澄空道：“到了我這般境界，想要有收獲，便需要有危險，尋常之時已經難讓人有進益。”

袁紫煙點點頭。

李澄空道：“這種力量給我很大啟發，也有助於我壓製天地之力。”

袁紫煙露出笑容：“這麼說，我沒做錯。”

“算是歪打正著。”李澄空道。

袁紫煙眉開眼笑：“那便好，老爺，它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難道當初朝陽峰地底便是如此？”

李澄空搖頭：“應該是飛升所形成。”

現在看朝陽峰霞舉飛升未必是假，看這七彩琉璃狀的地麵，便隱隱可見當時的情形。

他能斷定，讓朝陽峰飛升的與讓自己飛升的力量截然不同，這說明什麼？

是不是說飛升所歸之處不同？

就好像不同的宗門前來招攬弟子一般？

他覺得自己這猜想大膽，卻未必一點兒譜沒有，甚至可能八九不離十。

看山洞慢慢黯淡，歸於沉寂，李澄空又猜想，這霞舉飛升之力更勝天地之力一籌。

否則，早就被摧毀，直接消散於天地間，而不是現在這般依舊頑強存在。

“走吧，再去看看。”李澄空道。

袁紫煙點頭。

兩人重新進入，看到山洞已然如暮色上湧之際，有微微幽光，卻已經黯淡近乎於無。

“老爺，我再摸摸如何？”

“嗯。”李澄空伸掌抵在她後背。

袁紫煙慢慢伸出玉手，輕輕碰觸琉璃石壁，頓時微光泛起，然後擴散開去。

李澄空扯起袁紫煙便閃，一閃到了山洞外。

“轟隆隆……”

“喀嚓！”

電閃雷鳴。

這一次的形勢與先前又不同，紫光閃爍，越來越亮，仿佛雷池電漿。

“古怪！”袁紫煙驚奇盯著洞口看。

李澄空皺眉。

八尊天神不停後退，以削弱灼燒般的感覺，地宮裡散發的力量好像要把他們融化一般。

袁紫煙輕聲道：“怎麼回事？”

李澄空鬆開眉頭，露出笑容：“還真是夠玄妙，有趣！”

地宮所蘊的天地之力確實遠比自己想象的變化多端，玄妙無方。

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大腦超限運轉，高速分析推衍。

過了一會兒，他們待雷電平息，再次進去，然後又勾動地宮內狂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