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即又道：“老爺，你能做到這般嗎？禇真人飛升已經有數百年了吧。”
李澄空沉吟。
他最終緩緩搖頭：“我沒有這般手段！……幾百年，恐怕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存續。”
“那可未必喲。”徐智藝笑道：“就像我們燭陰司，即使幾百年後，一定會存在的。”
李澄空笑了。
徐智藝道：“老爺，我說得不對？”
李澄空搖頭道：“你把時間的力量想得太弱了，彆說幾百年，就是一百年都懸！”
他在前世見過了太多的曆史，彆說一個宗門，便是一個國家，再怎麼強盛，一百年過去也足以變得麵目全非。
一百年時間足以讓人心徹底改變，讓清廉變得腐敗，讓強大變得衰弱。
“老爺，難道我們燭陰司撐不過百年？”
“我飛升了，燭陰司撐不過百年。”
“憑現在的力量，誰能擋得住燭陰司，並無威脅的。”徐智藝蹙眉道。
雖然現在還有那些反對燭陰司的聯盟，可都是小打小鬨，難成氣候。
是老爺故意不下死手，所以他們還能蹦躂，一旦下了狠心，翻手就能清掃乾淨。
李澄空搖頭失笑。
“老爺為何覺得燭陰司撐不過百年？”
“原本便是鬆散的聯盟，沒有我鎮著，你說他們會甘心？”
“如果老爺你不在，袁妹妹也鎮得住他們。”
“鎮不住的。”李澄空搖頭歎息：“他們會覺得即使自己打不過紫煙，可幾人聯手也能一戰，一旦這個念頭湧起，便危險了。”
“那提前鎮懾？”徐智藝沉吟：“把幾個不安份的清除掉？”
她不喜歡殺人，但如果有威脅到燭陰司存亡的，也不會心軟不動手。
李澄空笑笑：“那更麻煩，恐怕會激起其他人的不滿與憤怒，從而離心離德。”
“老爺說得太過嚴重了吧……”徐智藝思索著說道，半信半疑。
李澄空搖搖頭道：“人心呐……”
他隨即失笑：“好啦，扯遠了，先看看這位禇姑娘吧，看來她也是行險。”
“這怎麼說？”徐智藝忙收斂心思，不再去想讓自己不痛快的事。
李澄空道：“看來禇真人還是算漏了一點兒，出了岔子。”
“哦——？”徐智藝更是不解。
李澄空搖搖頭：“你且去吧，用天機指助她一臂之力，免得真沒了性命。”
“是。”徐智藝不再多問。
——
徐智藝出現在小院時，禇小月正在端粥，看到她出現，頓時一怔。
徐智藝微笑點頭：“我奉老爺之命，前來助禇姑娘一臂之力。”
“李先生？”禇小月訝然道：“李先生還沒走？”
“老爺一直關注著禇姑娘。”徐智藝搖頭道：“說禇姑娘遇到了麻煩，所以遣我過來。”
“小姐已經無恙。”禇小月道。
她現在對李澄空已經頗為了解，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李澄空雖有偌大的好名聲，還是不能儘信。
故她保持著戒意。
更何況小姐身懷重大秘密，涉及到老祖宗的大秘密，這樣的秘密足以惹來大麻煩。
徐智藝笑道：“老爺既然說禇姑娘有恙，那應該就是有恙的。”
“……請罷。”禇小月看看她，發現隻有她一人，便轉身帶徐智藝進屋。
禇素心正斜倚在炕頭，手上仍拿著一卷書，看到徐智藝進來，放下書卷。
徐智藝抱拳笑道：“禇姑娘，我奉老爺之命，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禇素心蹙眉看向她。
徐智藝道：“老爺說，你應該是出了岔子，不太妙，需得幫助。”
“替我多謝李先生的好意。”禇素心拿起書卷，搖搖頭：“不勞李先生如此費心。”
“禇姑娘，老爺行事向來沒出過錯。”徐智藝輕聲道。
禇素心輕笑一聲，搖搖頭繼續看書。
徐智藝看她如此，無奈的道道：“禇姑娘醫術固然高明，可神醫不醫己，我相信老爺的眼光更精準。”
她說著話看向禇小月。
禇小月道：“小姐，這話有點兒道理，李先生既然是一片好心，我們受了便是，免得他一直不安心。”
徐智藝忙點頭：“正是如此，老爺不想欠人情，尤其是禇姑娘如果出了意外，老爺難以釋懷。”
“李先生還真夠固執的，非要強買強賣。”禇素心搖頭。
徐智藝微笑：“還望禇姑娘成全。”
老爺既然讓自己出手，那就說明是必須出手，禇素心所遇的危險比想象的更大。
“小姐……”禇小月哀求。
她覺得那黑丸的藥力太猛，不是正路，有可能是劍走偏鋒以毒攻毒。
這樣的話就太危險。
禇素心看一眼她。
禇小月哀求的看著她：“小姐……”
“好吧。”禇素心放下書卷，搖頭道：“依你。”
禇小月頓時眉開眼笑。
她又警惕的看向徐智藝。
她既不放心禇素心，又不放心徐智藝，但憑自己的直覺，還是偏向於徐智藝一點兒。
徐智藝忽然出指。
禇小月還沒能反應過來，徐智藝已然收指，一共三十六指已然點完。
“你……”禇小月頓時大惱。
徐智藝仿佛一直沒動過，皺眉看著禇素心：“禇姑娘，你……”
禇小月忙道：“小姐怎麼啦？”
“禇姑娘，不管你這是什麼奇功，都到了燈枯油儘的境界。”徐智藝蹙眉道：“需得足夠的補品才行。”
禇小月道：“什麼補品？”
“大量補充生機。”徐智藝搖頭道：“禇姑娘虛得太厲害。”
“小姐還好吧。”禇小月道。
她身懷玄功，一直也幫禇素心梳理身體，知道禇素心身體雖虛，但一直如此，沒有惡化。
徐智藝搖頭道：“已經到了生死之機，不能再拖。”
禇素心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她仔細體會著自己的不同，一股奇異力量注入後，自己不再那麼冷，暖融融的很舒服。
“小姐？”禇小月看她閉上眼，忙低聲問。
禇素心睜開明眸，看向徐智藝：“多謝李先生了，我感覺好多了。”
徐智藝露出笑容：“禇姑娘多保重，我先告辭。”
她飄飄而去。
禇小月看向禇素心。
“確實好多了。”禇素心輕頷首。
禇小月握向她手腕，以內力探查了一番，搖搖頭，什麼異樣也沒有，沒有變化。
禇素心笑了笑。
這也是自己身體的奇異之處。
內力是根本沒辦法探查出異樣的，也看不出自己的奇症，禇小月即使身懷奇功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