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盯著徐智藝。
徐智藝氣息迅速的衰弱,以至於無,明明站在跟前卻幾乎感應不到。
李澄空皺眉。
即使自己感應敏銳,也幾乎感應不到徐智藝,這不是隱匿之法,而是真正離開。
她的魂魄好像已然離體而去,冥冥杳杳不知所蹤,自己無從追索。
兩尊天神頓時出動。
他的這些天神各具威能,有的可遠望有的可遠聞,有的可追蹤有的可隱匿。
這兩尊天神對魂魄波動格外敏銳,隱約可感應到徐智藝魂魄的氣息,依之追去。
片刻後,它們又返回,已然失去了徐智藝魂魄的感應。
李澄空搖頭笑笑。
沒想到徐智藝還有這般奇功,幽冥劍宗果然有獨特之妙,自己還是小瞧了。
約摸一盞茶時間過後,李澄空忽然感應到徐智藝倏然出現,魂魄歸體。
她睜開明眸,眸子裡清光蕩漾,如瀲灩湖光。
李澄空打量著她。
她露出燦爛笑容:“老爺,幸不辱命!”
李澄空點點頭,皺眉道:“智藝,此術不可多用,往後彆用了!”
“是。”徐智藝笑道。
她知道李澄空看出了自己此術的後患,魂魄潛行於幽冥間,時間一久,恐怕就回不來了。
更重要的是,用得多了,便會沾染幽冥之氣息,導致身體的枯槁與異變。
李澄空搖搖頭,忽然出手。
頓時漫天指影籠罩徐智藝。
徐智藝不躲不避,任由手指落到肩頭或者後背或者前胸。
李澄空瞬間施展了一百多指。
指影消失,李澄空鬆口氣:“總算驅除乾淨了,不可再用此術了!”
“是,老爺,我記住了。”徐智藝道。
李澄空搖頭:“這是禁術,不能隨意施展的,你呀……”
徐智藝嫣然笑道:“偶爾施展一次也沒什麼。”
李澄空沉下臉。
徐智藝忙道:“好,絕不施展啦。”
李澄空這才放開臉色,哼道:“幽冥劍宗竟然還有如此奇術。”
徐智藝道:“所以幽冥劍宗可怕嘛,隻要盯上的人,幾乎不可能活命。”
李澄空點點頭:“確實如此,……找到那人了?”
“嗯。”徐智藝道:“確實有此人,不過老爺,真要找上去嗎?”
“說不定這人知道禇真人飛升之秘。”李澄空道:“是一窺究竟的好機會。”
“那我們便去吧。”徐智藝道。
她飄掠向前,冉冉如白雲。
李澄空與她並肩而行,速度奇快。
第二天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一座小山村外。
殘陽如血,把小山村染成了紅色。
寒林簌簌,炊煙嫋嫋,柴禾加上牛糞羊糞一起燃燒的氣味彌漫四周。
一聲犬吠往往引起一片犬吠,綿延一陣之後才慢慢平息,過一會兒又是一陣。
李澄空站在一片楊樹林中,打量著這寧靜詳和小山村。
先觀山村的氣象,再抬頭看向天空。
徐智藝也在觀察。
這小山村實在看不出異樣,沒有渾厚氣息,沒有武者的存在,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村落。
這座村子依山而建,後麵是一片山峰,前麵是一條小河,河水潺潺。
河邊是一片稀稀疏疏的樹林。
他們兩個就站在樹林之中,透過樹木間隙打量這小山村。
“老爺,可看出什麼了?”
“沒有。”
“天相沒有異常?”
“沒有。”
“古怪。”徐智藝沉吟:“難道是我弄錯了?”
如果真是那禇真人的後代,應該是一位牽動天下的大人物,天相上應該能顯現出來。
李澄空笑了笑:“真要上應天相,我早就找出來了,何必等現在?”
“難道還是禇真人所為?”徐智藝蹙眉:“這位禇真人真有這麼神?”
“或者是境界的碾壓,或者是寶物。”李澄空搖頭:“見過便知道了。”
“我們進去嗎?”
“夜裡再進去。”李澄空道。
雖說兩人身後絕地沒有跟蹤者,跟蹤者絕對瞞不過自己的天神們。
可世間的奇術多的是,防不勝防,不能因此而疏忽大意,害了禇真人的後人。
“是。”徐智藝嫣然笑道。
換了彆人,馬上便要見到想見的,一定是迫不及待毫不猶豫,老爺卻為了對方的安危而強忍住,這便是仁慈。
李澄空閉上眼睛,天神們已然出動,一半鑽進山村裡,看遍每一個角落,看遍每一個人。
這些人沒有一個身懷武功,都是平常人。
他不懷疑徐智藝的奇術,那便說明,這位禇真人的後人也是不通武功的。
或者偽裝的手段高明,騙過了自己與天神們?
徐智藝在樹林裡穿行,撿了一些野果,在河水中洗淨,遞給李澄空。
李澄空接過來吃了兩個。
兩人坐在樹林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野果,並沒有生火烤獐子野兔之類,免得惹人注目。
另一半天神則散布四周,範圍擴散開去,越來越遠,看有沒有跟著自己,有沒有秘術追蹤自己。
夕陽西下,暮色上湧,然後越來越深,變成了濃鬱的夜色,月光如水。
李澄空與徐智藝飄出樹林,無聲無息來到一座小院內。
院角裡趴著一條狗,看到兩人“騰”的站起,然後又蹲下來,垂頭耷腦不敢看他們。
一進到這院子,李澄空便知道這院子的主人是一個少女。
布衣荊釵,秀美宜人,約有二十歲出頭,正點著燈在讀書,神情嫻靜。
先前天神們過來的時候,已然看過這少女,身上並沒有內力,不是練武之人。
雖然不懷武功,孤身弱女子,在這個村裡卻是威嚴深重,因為她身懷高明的醫術。
徐智藝看向李澄空。
李澄空輕聲道:“在下李澄空,見過禇姑娘。”
“請進吧。”屋裡的少女放下書卷。
李澄空與徐智藝挑簾進了屋。
屋內乾淨整潔,家具雖然是具的,但擦拭得一塵不染,除了秀美少女,還有一個伶俐的小丫頭,好奇的眨著大眼打量二人。
她顯然也認出兩人不是村裡的。
秀美少女坐在椅中,從容的看著兩人:“二位是何方神聖?”
李澄空微笑:“禇姑娘,我乃天元海李澄空,深夜前來多有叨擾。”
“天元海李澄空……”秀美少女輕輕搖頭:“請坐吧。”
徐智藝好奇的打量她,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姑娘,而且還如此年輕。
不知道這是禇真人傳到哪一代的血脈。
“小豆,看茶。”秀美少女道。
“是,小姐。”小丫頭脆聲應道,扭身出去煮茶。
李澄空看秀美少女落落大方,抱拳道:“我等前來是為了禇真人之事。”
秀美少女笑了笑,起身來到旁邊的櫥櫃,拉開抽屜取出一本薄冊遞給李澄空。
李澄空看一眼,上麵寫了“青鬆心訣”四個大字,金鉤銀劃,遒勁不凡。
他知道禇真人的名字叫禇青鬆,便打開來,取是一句句心得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