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布陣的速度奇快。
看著一塊塊玉佩飛到他頭頂，被他一道道指力擊中之後，化為一道道流光飛出去，李靜柔諸女是好奇而迷惑的。
布置陣法在她們的想象中不是這個樣子的。
陣法大師經過精心的勘查，審慎的研究，然後選擇要布置的陣法，再經過長時間的挪動山石位置，通過改變地貌而令其形成陣法。
陣法是依勢而建。
而李澄空這種，顯然是根本不理會周圍的地勢，硬生生就通過玉石來凝成陣法。
看起來簡單而粗暴。
這樣真是布置陣法嗎？
不過陣法的威力他們都領教過了，所以至今沒有置疑，隻是心裡犯嘀咕。
李靜柔輕聲道：“南王爺，這陣法布置如此簡單嗎？”
“簡單？”李澄空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個詞來，隨即失笑。
李靜柔不好意思的道：“看起來很簡單。”
“嗯……”李澄空沉吟一下，笑道：“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吧。”
“那真的很簡單嗎？”
“你想學？”
“我能學會嗎？”李靜柔明眸一亮。
如果自己也能學會陣法，那對漱玉小築的幫助就太大了。
看絕天大陣的威力就知道對宗門的影響。
李澄空笑道：“且要看看你的天賦如何，如果天賦足夠，那就能學。”
“那如何測試我的天賦？”李靜柔明眸更亮。
李澄空指了指周圍，笑道：“布置陣法第一步是要勘探周圍山勢地形，還有元氣濃度。”
李靜柔輕輕點頭。
她對陣法也是經過一番了解的，並非一無所知。
李澄空道：“不過這雖然繁瑣卻並不是關鍵，關鍵還是心力強弱。”
李靜柔殷切盯著他。
李澄空道：“這樣罷，我出一道題，你看能不能算得出。”
“嗤嗤嗤嗤……”一道指力在地上畫動，隨即一個圖形出現在岩石上。
李澄空笑道：“你如果能找得到它的起始點，就可以試著學習陣法。”
李靜柔低頭看去。
這一看，她便入了迷，化為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坐著，從白天到晚上，再到白天，一直坐到第二天清晨。
翠綠衣衫被露水打濕，鬢發也被染濕。
她卻毫不在意，一直盯著地上的圖案，雙眼不停的閃爍，臉色蒼白如紙。
當漱玉小築的築主賀玉瓊來到她身邊時，她仍舊沒理會，依然沉浸在思考中無法自拔。
“師伯。”四個少女抱拳見禮。
她們一直守在李靜柔身邊。
李澄空布置好陣法之後便離開，她們不放心李靜柔，便留下守著。
這一守便是一天一夜。
賀玉瓊已經得了稟報，知道是怎麼回事，看李靜柔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越來越差，蹙眉沉思。
“李師姐入魔了，師伯，要不然喚醒她吧？”一個少女輕聲道：“再繼續下去，怕會吐血的。”
賀玉瓊搖頭：“由她吧。”
“可……”
“晚上時候，她要是還沒有結果，那就喚醒了。”賀玉瓊道。
“是。”
賀玉瓊打量周圍。
看上去並沒有兩樣，地貌沒有變化，周圍的樹林與山石也無變化。
她飄然落下山穀。
——
清晨時分
李澄空的小院內
“老爺，”袁紫煙一襲紫衫，襯得肌膚若雪，容光照人，托著紫檀盤子進來。
她周身散發著淡淡幽香，把四盤菜擺到李澄空對麵石桌上，搖頭道：“我剛才又去了一趟，周姑娘一點兒沒有撒口的意思。”
“那就算了，不必勉強。”
“嘻嘻，老爺你真不想勉強她？”
“嗯。”
“要不然，直接就幫她唄，何必非要收她為丫環？”袁紫煙笑眯眯的道。
李澄空斜睨她一眼。
袁紫煙道：“老爺難道還有彆的深意？”
“你是怕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李澄空接過她遞上的銀箸，淡淡說道。
袁紫煙忙道：“老爺，你可冤枉我啦。”
“放心吧，你管你的，她也有自己的一攤子事。”
“什麼事？”
“這魚做得不錯。”李澄空夾了一塊魚肉，入嘴即化，鮮美無比。
“這是湖裡的眉魚，肉質最是鮮嫩。”袁紫煙笑道：“據說還有增漲功力之效，強化筋骨之妙。”
李澄空眉頭一挑，又夾了一筷子。
“老爺，如果她真不答應呢？”
“我總不能逼迫太甚，那就隨她吧，不必上趕著。”
“那我再去說說？”
“算了。”李澄空搖頭：“該說的都說了，讓她自己考慮清楚吧。”
袁紫煙好奇無比。
李澄空知道不給她解了疑惑，她會一直糾纏不休，便緩緩道：“如果想把整個內陸武林納入燭陰司，你力有未逮。”
“我能管得過來，老爺！”
“你不熟悉這裡的風土人情，不熟悉情況，很容易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老爺，我哪有這麼傻。”
“不是你傻，而是當知識不全的時候，會形成障礙，擋住你的智慧。”李澄空搖頭道：“周傲霜便是一個好人選。”
“讓她掌控內陸武林的燭陰司？”
“嗯。”
“這麼大的地方，能行嗎？”
周傲霜即使真要成為老爺的丫環，如此強迫之下，怎能沒有怨恨之意。
一旦出了岔子，反噬起來可麻煩無窮。
李澄空笑笑：“隻要她答應，就沒有問題，她是個心高氣傲之輩，也是心性高潔之人。”
“老爺，你野心真夠大的，我都不敢想燭陰司擴張到這裡來！”
“但願能平息紛爭，少死一些人，多一些功德吧。”
“……”
袁紫煙無話可說。
明明是野心勃勃，偏偏說成功德無量。
實在讓人無話可說。
自己能怎麼說呢，順著他說的話，實在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太虛偽了！
李澄空瞥她一眼。
葉秋道：“教主，這可不容易，內陸不比天元海，更難一統的。”
李澄空點點頭：“所以需要周姑娘。”
“周姑娘恐怕……”葉秋輕輕搖頭。
看得出來，周傲霜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尤其教主如此強迫，更不會同意。
“南王爺！”外麵忽然傳來陳正廷的聲音。
李澄空看向袁紫煙。
袁紫煙一閃到門口，拉開門。
陳正廷抱拳一禮：“我有事請教南王爺。”
“請進吧。”李澄空道。
袁紫煙側身讓開門口。
陳正廷一抖長衫，緩步進入院中。
李澄空起身伸手延請，陳正廷不客氣的來到李澄空對麵坐下。
“吃過飯了？”
“已經吃過了。”陳正廷肅然道。
李澄空點點頭沒再謙讓：“那陳公子來，有何貴乾？”
袁紫煙則遞上一盞茶，淡淡道：“喝吧，沒毒！”
陳正廷看也不看袁紫煙，緩緩道：“南王爺的陣法絕妙，佩服！”
李澄空笑了笑：“過獎了，雕蟲小技而已，改變不了局麵。”
“如果請南王爺再布置一座絕天大陣，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