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抱拳:“天元海西陽島李澄空,見過太真觀的諸位高人。”
“南王殿下,老夫紀妙川,歡迎之至,裡麵請——!”當頭須眉皆白老者抱拳還禮,肅請入內。
李澄空沒客氣。
一行人踏入了道觀內。
道觀內乾淨整潔,處處擦得鋥亮,雖然陳舊,卻打理得光潔如新。
地麵青石好像塗了油一般,清亮而水潤。
四處的牆麵新亮,好像剛剛塗過顏料,紅窗青石,卻有幾分清幽之美。
李澄空微笑。
顯然,他們塗抹牆麵的時候故意漏過外麵,隻塗了裡麵,故意保持道觀的滄桑。
這樣更給太真觀增添幾分悠久與綿長的底蘊。
院子寬大,正殿與左右輔殿各供一尊神像,栩栩如生,尤其西輔殿卻是一位女子神像。
李澄空知道他們所供奉的是曆代觀主以來,最傑出的三位,據說這三位祖師功行圓滿,打破虛空而去。
李澄空最好奇的便是這三位。
他知道突破更上一層之法,但限於危險係數過大而一直沒實行。
他要尋找是更穩妥之法,降低危險係數。
顧英珠以為他來太真觀是因為野心,是為了踩著太真觀而揚名天下。
絕對想不到他的目標是這三位。
“容我給三位真人上一柱香。”李澄空道。
“請。”紀妙川肅然點頭,帶他進入主殿。
他沒想到李澄空如此知禮,如此尊重太真觀的先祖,絲毫沒有咄咄逼人之態。
那嫵媚英氣的女子好奇的盯著李澄空,一直在看,仿佛要看穿李澄空。
李澄空也看向她。
“這位是漱玉小築的李靜柔李姑娘。”紀妙川撫髯微笑:“在我觀內做客,聽聞南王殿下事,好奇之至。”
“李姑娘,幸會。”李澄空抱拳。
李靜柔抱拳:“聽聞南王殿下有天下無敵之姿,我這人有一個缺點,就是太好奇。”
李澄空搖頭微笑:“何人敢說自己天下無敵?我還不至於如此無知。”
“謙虛了。”李靜柔笑道:“不如我來領教一下南王殿下的高招吧。”
李澄空眉頭一挑。
看來這李靜柔與太真觀的關係不淺,竟然是替太真觀出頭擋下一陣。
“暫且先不說切磋之事,先給三位真人上香。”李澄空伸出手去。
顧英珠忽然出現,點燃一柱香遞給他。
李澄空看向她,又看向紀妙川。
她已然換了一身碧綠宮裝,端莊優雅,儀態萬方,宛如換了一個人。
紀妙川笑嗬嗬的沒責備之意。
顯然顧英珠在太真觀內觀的地位極高,這樣的場合也能隨意出現。
李澄空接過香,來到神像前,緩慢而恭敬的三禮。
每一躬身行禮皆敬心誠意,肅穆莊嚴,全神貫注於神像之上,凝注於香上。
他距離突破僅一線之隔,全神凝注之下,感應敏銳到了精絕的程度。
以香氣與神像為引,他極力搜尋感應著神像主人的精神,想知道還能不能勾連上。
依據經驗,通過當初燃燈古佛的經曆,他知道信仰是可以貫穿虛空的。
如果這位祖師真破開虛空而去,至今猶存的話,應該能通過信仰之力找到他。
把香插進爐中,李澄空後退出主殿。
他平靜如水,心下卻失望。
沒感應到這位祖師。
或是自己的感應力不夠,或者是這位祖師已死,或者還有彆的緣故。
他來到東邊的輔殿,給另一位祖師上香。
顧英珠眼波一直在他臉上流轉,驚疑不定。
她覺得奇怪。
李澄空一身奇學無人能製,心懷無上的野心一統天下,怎還如此謹慎小心?
李澄空全神貫注,恭敬躬身。
他覺得對於破開虛空踏入更上一層的前輩,應該尊敬,不該失禮。
隻是他越發失望。
也沒能感應到這位祖師。
在去西殿給最後一位祖師上香時,李澄空依舊恭敬而平靜,強行抑住了激動與興奮。
這位氣質如仙的美貌女子,竟然被他感應到。
好像當初感應燃燈古佛一般情形。
這位絕色女子正盤膝坐在一金色巨樹樹冠上,雙眼微闔。
這金色巨樹近有百丈長,超乎想象的龐大。
它懸浮於虛空,樹根紮於虛空,從近到遠漸漸變淡直至徹底融入無形,每一根枝條都散發著瑩瑩金光,瑞氣千條。
絕色女子感應到李澄空的注視,驟然睜開眼。
盈盈眼波貫通虛空,兩人眼神跨越虛空交接,看到了彼此。
“轟!”虛空傳來無形力量,瞬間擊中兩人。
李澄空一顫,如被巨錘砸中腦袋,情不自禁後退一步。
水潤青石地麵上,兩個三寸深的腳印清晰宛然。
袁紫煙反應快,伸玉手一扶李澄空手臂。
“砰!”她如離弦之箭震飛出輔殿。
“南王爺。”紀妙川上前要扶。
李澄空閉著眼睛,斜踩一步精準的避開。
一身青袍獵獵震蕩如站在烈風中。
他身體湧出狂暴的力量,紀妙川他們皆感覺到龐大浩瀚力量壓至,如狂濤怒浪。
李靜柔一拂羅袖,紀妙川雙掌擺動。
兩人合力,要擋住這股力量。
“嗤——!”
他們雙腳在地麵滑動,被無形力量平推向殿外,李澄空散發的力量沛然不可禦之。
數人一直退出大殿才停住。
“這是……?”紀妙川遲疑不定。
顧英珠蹙眉沉思。
大殿之內沒有彆人,李澄空為何會忽然如此失態?
袁紫煙站在院子中央,輕拭嘴角鮮血。
葉秋擔憂的問:“袁姐姐?”
袁紫煙搖頭:“不要緊。”
李澄空緩緩睜眼。
“教主?”葉秋忙道。
李澄空微笑點頭。
青袍伏回身上,他踏出大殿,衝紀妙川歉然道:“紀觀主見諒,壞了這地麵。”
紀妙川搖頭:“南王殿下,到底為何如此?”
李澄空道:“見到了這位前輩,正位於一棵金色巨樹之上,打坐,此樹龐大,瑞氣千條。”
“陳飛虹祖師!”顧英珠訝然道:“你真看到了?”
李澄空笑道:“我說這謊乾什麼?況且也編造不出這個吧,此樹當真超乎想象的龐大,每一根枝條都散發著瑞氣,美得驚人!”
他覺得是太真神樹的原形。
但顧英珠他們腦海所凝的太真神樹比起這巨樹來,就像丫環與公主的區彆。
顧英珠看向紀妙川。
紀妙川撫髯歎息:“果然不愧是南王爺,陳祖師破空已有三百年,看來依然健在。”
他看向主殿與東輔殿。
李澄空沉默。
紀妙川慢慢點頭。
顧英珠道:“觀主,沒修煉我們太真神樹,也能感應得到陳祖師?”
紀妙川感慨道:“這就不是我們能妄自揣測的了。”
李澄空微笑:“我很好奇三位祖師的事跡,不知能否細細請教?”
“自無不可。”紀妙川點頭:“英珠對三位祖師的事跡了如指掌。”
李澄空抱拳對顧英珠笑道:“顧姑娘,有勞。”
顧英珠深深看著他,哼一聲:“關於三位祖師,我自當知無不言!”
至於其他的事,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