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李澄空好笑的問。
“你確實傷了陸妹妹的心。”獨孤漱溟笑道:“難道就不能哄一下她?”
李澄空擺擺手:“她可不是能哄好的!”
獨孤漱溟道:“你呀……”
“她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早晚會明白我的苦心。”
“咯咯……”
“夫人笑什麼!”
“還一片苦心呐,你這是公私兩便吧?不過一統了大永武林,好像也沒什麼用處吧?”
“嗯,無所謂的。”
“你會做無所謂的事?”獨孤漱溟輕笑,若有所思:“跟我說說唄,到底為何?”
李澄空道:“真是一片苦心。”
他如果不這麼說,獨孤漱溟會懷疑他是因為對陸青鸞的感情,可這麼說了,反而讓她起疑。
李澄空行事可不會這麼簡單,不會純粹憑著感情行事,必有其利益所在。
他最擅長的是一箭數雕。
獨孤漱溟盯著他看。
李澄空笑道:“好吧,也是想封住海外宗門的通道,……九淵宗與海外宗門有聯係,吞掉了九淵宗,永離神宮就很可能成為另一個海外通道。”
“那不正好?”獨孤漱溟道:“你肯定派人潛伏進永離神宮或者九淵宗了吧?正好掌握那些海外宗門的行蹤。”
李澄空搖搖頭:“還是直接封了他們的通道更好,也是我的慈悲之心吧。”
“是啊……”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這些海外來客一旦能進來,則會被清算,據她所知,他可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
那些潛進鎮南城想刺殺獨孤弦的家夥們的慘狀,就知道他是多麼“仁慈”了。
直接讓他們不能進來做出錯事,從而避免被重懲,這確實是一片慈悲之心。
當然,這也是為了給自己省麻煩。
李澄空笑道:“夫人,青鸞就那麼討你喜歡?”
“單純善良直率,再加上美貌。”獨孤漱溟笑道:“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比玉箏順眼多了?”李澄空笑道。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她聰明不遜色於玉箏,不過嘛,兩人的心思不是往一處地方使。”
“喲,獨孤姐姐可是要說我壞話?”宋玉箏的聲音忽然響起。
李澄空搖搖頭。
他沒想到宋玉箏忽然過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宋妹妹你怎來了?”獨孤漱溟笑著起身。
宋玉箏一襲月白羅衫,披著一襲夕陽形成的彩霞,盈盈來到近前:“獨孤姐姐莫怪我不告自來才好。”
“有一陣子不來了。”獨孤漱溟笑道:“快坐下說話。”
宋玉箏瞥一眼李澄空,坐到桌邊。
蕭梅影輕手輕腳奉上茶茗,退到一旁,瞪一眼露出笑容的蕭妙雪。
徐智藝盯著李澄空,暗自擔憂。
虧得陸青鸞沒來,要不然,老爺可怎麼應付,這簡直就是最不想麵對的局麵。
她們兩個看似都笑眯眯的,誰知道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其中的滋味恐怕隻有老爺才知道了。
宋玉箏輕啜一口茶茗,歎道:“自從坐上皇位之後,再不能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
“確實如此。”獨孤漱溟輕輕點頭:“皇位就是枷鎖,不得自由。”
李澄空單刀直入,不想聽兩女寒暄個不停:“可是有什麼急事?”
獨孤漱溟放下茶茗道:“我去看看弦兒。”
“獨孤姐姐,正想跟你請教呢。”宋玉箏笑道。
獨孤漱溟訝然。
宋玉箏道:“其實是特意來找獨孤姐姐你的,跟你請教一下治國之法。”
獨孤漱溟仍舊疑惑。
陸青鸞找自己請教,那情有可緣,可宋玉箏找自己請教,那就有點兒反常。
宋玉箏的聰明在於智慧,心智過人,洞悉人心,而陸青鸞的聰明則用在武學上。
李澄空用前世的話來總結,就是一個智商高,一個情商高,一個精於修煉,一個精於處事。
當然,宋玉箏的天賦也一樣奇高,修為也不俗,但駕馭人心的天賦更強。
獨孤漱溟覺得自己未必比得上宋玉箏。
宋玉箏歎一口氣:“我現在處在一個艱難的選擇當口,實在不知該怎麼做,隻能來請教獨孤姐姐了。”
“說來聽聽。”獨孤漱溟大感興趣。
“獨孤姐姐想必也碰上我這處境,就是一幫老家夥實在氣人,想一股惱都殺掉,或者換掉。”宋玉箏黛眉間籠罩了一層煞氣。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宋玉箏冷笑:“憑他們所作所為,死十次都不足以抵罪!……獨孤姐姐想必也碰到這些家夥,但你偏偏能克製住殺意,是怎麼做到的?”
她極為好奇的看著獨孤漱溟。
她覺得獨孤漱溟當初上任也一定碰上這種情況,一定也恨不得大開殺戒。
可獨孤漱溟並沒有大開殺戒,反而行事懷柔,偏偏又能把朝臣們壓製得服服帖帖。
如果是從前,她會認為是李澄空的震懾之威,還有聖女相助。
但現在有了切身體會,卻明白獨孤漱溟的厲害之處,最大的關鍵就是忍得住。
她覺得自己忍不住,如箭要離弦,便要射出去了。
但知道不宜射出,所以想跟獨孤漱溟請教,為何能克製得住自己。
獨孤漱溟笑道:“忍之再忍,這也是跟夫君所學,他的忍耐功夫才厲害。”
李澄空擺擺手道:“還是你跟玉箏講講吧,同是天涯淪落人呐,我說的她聽不進去。”
獨孤漱溟笑道:“也行。”
宋玉箏凝神看向獨孤漱溟。
李澄空起身道:“我出去走走,你們聊吧。”
宋玉箏擺擺玉手,示意他趕緊走人。
李澄空失笑,搖搖頭往外走。
徐智藝忙跟上去。
蕭妙雪恨不得拍巴掌,嘴角微翹,看李澄空吃癟覺得太痛快了,太解氣了。
獨孤漱溟看一眼李澄空的背影,抿嘴笑道:“宋妹妹,你其實還是沒能調整過來心境……”
李澄空負手而行,神情從容平靜。
“老爺……”徐智藝輕聲道。
李澄空“嗯”一聲。
“真不要緊嗎?”徐智藝低聲道。
李澄空笑了笑:“要什麼緊?”
徐智藝張張嘴卻說不出。
這玄之又玄,隻能意會卻無法言說,總之感覺不太妙。
李澄空搖頭道:“隨她們去吧,去城裡走走。”
“是。”徐智藝點頭。
兩人出了宅子,很快進入東西大道,燈籠高掛宛如白晝,喧鬨遠勝白天。
李澄空打量周圍,發現又多了不少陌生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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