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院子的時候,袁紫煙已經收到消息,趕了回來。
獨孤弦被獨孤乾與玉妃帶走。
獨孤漱溟已經回書房看書。
李澄空獨自坐在前庭院的石桌旁。
袁紫煙與徐智藝站在他身前。
“老爺,要不要仔細審一審,把他們後台都弄出來,好好的鋤一遍?”袁紫煙輕描淡寫,殺意森然。
李澄空看她一眼。
袁紫煙不好意思的笑笑:“當然,能不殺人就不殺人!”
李澄空點點頭。
徐智藝道:“老爺,這一次他們太過份,竟然想向小王爺下手,不能不重懲,以儆效尤。”
獨孤弦的身份但凡用點兒心就能查得到他,而且看起來他護衛鬆散,沒什麼護衛一般,看似刺殺不難。
依照正常來說,老爺應該嚴防死守,不讓小王爺出府冒險,人多眼雜的,防不勝防。
可老爺偏偏放任小王爺出去,好像任由彆人刺殺。
為何如此?
是為了小王爺不受拘束,還是因為足夠的自信,或者是一個陷阱?
她一直疑惑這一點,一直沒能弄清楚。
老爺的心思莫測。
不過小王爺容不得意外,所以對於這些刺殺之輩,須得重懲才能震懾人心。
否則,個個都來刺殺,說不定哪個就陰差陽錯得手了。
李澄空搖頭:“不要殺人。”
“不殺人不足以震懾宵小吧?”袁紫煙驚奇的道:“難道老爺你鼓勵他們刺殺小王爺?”
李澄空橫她一眼。
袁紫煙也覺得自己這話荒謬絕倫。
可正常情況下,看到有人刺殺自己的兒子,不應該是勃然大怒,殺意滔天嗎?
死太監看著仁慈,卻根本是假象,殺起人來根本不手軟,怎能饒了這幫家夥?
“讓他們活著,就生活在鎮南城。”李澄空平靜的道:“好好生活。”
“他們一定會逃的?”
“那你們就得想辦法,怎麼讓他們沒辦法逃。”李澄空淡淡道:“也不能自殺。”
“逃無可逃……”袁紫煙明眸漸漸亮起:“老爺,你這可夠毒的啊!”
李澄空沒好氣的道:“我這是一片仁心!”
“咯咯……”袁紫煙嬌笑連連:“老爺真是仁至義儘,佩服佩服!”
想讓他們沒辦法逃走,那就得廢掉他們修為,想讓他們不能自殺,怎麼能做到?
那就得威脅,找到他們的弱點,有些事是比死更可怕的,尤其對於不怕死的人而言。
這一點可不容易做到。
不過,有聖女相助的話,未必做不到,每個人都有弱點,找到了就能拿捏得死死的。
李澄空道:“就這麼決定吧。”
“那他們的宗門呢?”袁紫煙心中不忿。
小王爺聰明又善良,很討人喜歡,竟然狠心下這等辣手,都是該死之人。
大人之間的恩怨,竟然要報複向孩子,簡直喪心病狂,這樣的家夥不該活著,這樣的門派不該存在。
李澄空擺手:“算了。”
“真這麼算了?”袁紫煙難以置信。
李澄空點點頭。
“老爺……”袁紫煙不讚同,這也太過份了,這種仇竟然也能忍!
徐智藝道:“老爺,不能這麼算了吧?否則,誰都敢來刺殺小王爺了。”
“他們有膽子的就來。”李澄空道。
徐智藝蹙眉,也是不解。
袁紫煙瞪大明眸:“老爺,你不會是拿小王爺當誘餌吧?……公主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氣壞的!”
李澄空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袁紫煙越發覺得自己所猜沒錯。
既然他們刺殺小王爺沒事,其餘人看到了,膽子就會大起來,會行動起來。
這樣差不多就能把那些心懷仇恨的勾出來。
這辦法確實妙。
可就是太過不近人情。
獨孤漱溟知道了,一定會心寒,一定會傷心,兩人關係一定會有裂痕,這就得不償失了。
“老爺,你可彆犯糊塗啊,惹急了公主,她……”
“彆胡說八道!”李澄空沒好氣的道:“他們不是不怕死嗎?那就讓他們死不成,要他們好好活著,成為鎮南城的百姓,他們要是嫌弟子多,那就派人過來!”
“是。”袁紫煙肅然答應。
徐智藝道:“老爺……”
李澄空淡淡道:“下一次,但凡進入鎮南城的海外來客,須得監視住了,一個也不放過,……這一次就做得不到位!”
“是。”袁紫煙輕輕點頭:“大意了。”
燭陰司的精力多數放在了海外,反而把鎮南城疏忽了,雖然也有耳目,卻遠遠達不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見。
李澄空道:“但凡有敢來鎮南城挑釁的,來一個留一個,一個也甭想走!”
徐智藝蹙眉道:“老爺,這樣挺危險的。”
萬一這些家夥忽然想不開,要一死了之,甚至做出一些離奇古怪的行為,對鎮南城造成損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袁紫煙慢慢點頭。
李澄空笑了笑:“那就是你們要做的了,要讓他們無法傷害彆人。”
“老爺,莫不是讓他們變成活死人?”袁紫煙驚奇的道:“隻能看不能說不能動?”
李澄空道:“其中的火候你們自己商量,自己把握吧,……天色不早,你們去吧。”
“……是。”袁紫煙與徐智藝無奈的告辭。
她們這算是明白了,他這是讓她們想出毒計,怎麼讓他們活得生不如死。
這哪是不生氣,這是恨得不想痛快殺了他們,要活活折磨他們,想死都死不成啊。
對於一心求死的死士,殺了他們,反而成全了他們,要讓他們死不成,活受罪,才算真正的懲罰。
那些對燭陰司仇恨之輩也一樣,想以死威脅他們是不成的,需得讓他們恐懼,讓他們想死都死不成!
說起來,論陰毒還是他更勝一籌!
——
獨孤漱溟早晨吃過飯便離開,李澄空不能閉關,也不必專注於修煉。
洞天裡的他一直在修煉,也在隱隱探索著更上一層,所以他就閒下來。
正準備出去走走,看到了陸青鸞出現。
陸青鸞施展虛空挪移直接出現。
李澄空打量她幾眼,看她神采飛揚,笑笑:“已經吞並了九淵宗?”
“是。”陸青鸞一攬裙裾,坐到石桌旁:“特意過來跟獨孤姐姐請教的,她已經走了?”
“你來晚了一步。”李澄空道。
“那太可惜了,我晚上再過來。”陸青鸞起身便要走。
李澄空失笑看著她一閃消失無蹤。
他搖搖頭,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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