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明眸掃視七人。
七人熱切盯著她。
“好吧,報仇。”袁紫煙緩緩道:“我會調動燭陰司所有力量,助你們一臂之力!”
“多謝司主!”七人大喜過望,忙起身肅然一禮。
袁紫煙擺擺玉手:“報仇是報仇,可怎麼個報仇法,還是要講究的。”
她剛才已經跟李澄空請示過。
李澄空輕飄飄就答應,調動燭陰司所有力量支援天門宗,報仇雪恨。
她就知道。
死太監嘴上說得仁慈無比。
可骨子裡卻是充滿了強勢與霸道,這樣的事怎麼能夠容忍?
彆人都殺上門來了,如果不報複回去,那就顯示出內心的柔弱與軟弱。
燭陰司麾下所有宗門會失望,會離心離德,這是極為致命的。
同時,那些敵對燭陰司的會大喜過望,得寸進尺。
欺軟怕硬是人之本性。
所以這一次一定得堅決的打出威嚴,讓所有人都知道燭陰司的厲害,要好好掂量一下招惹燭陰司的後果。
按照死太監的說法,種因得因,種果得果,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三宗六門既然敢偷襲欲滅天門宗滿門,那就要接受懲罰。
通過三宗六門而警惕世人,能夠平息紛爭,那也是功德無量。
她聽了這話,暗自撇嘴。
但念在他真答應了,也就沒表現出來,隻是腹誹。
殺人也要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當真是虛偽之極!
“司主,報仇自然就是直接殺上去,就像他們對付我們一樣的收拾他們!”一位長老沉聲道:“絕不能輕饒。”
“要滅他們滿門?”袁紫煙問。
七人皆緩緩點頭,神情肅穆。
袁紫煙沉默。
“司主覺得如何報仇為好?”另一個長老問。
袁紫煙歎一口氣。
七人皆覺得莫名其妙。
直接殺上去,把三宗六門都滅掉即可,還有什麼彆的報仇辦法嗎?
袁紫煙道:“滅他們滿門,男女老少皆殺光?”
“隻能如此。”賀晴空沉聲道:“司主是不忍心,覺得孩子是無辜的吧?”
“是。”袁紫煙歎道:“婦孺還是算了吧。”
“司主,如果饒過他們,他們鐵定要報仇的,長大之後報仇,倒黴的是天門宗弟子甚至燭陰司。”一個長老忍不住道:“現在心軟,將來就會後悔。”
袁紫煙皺眉道:“婦孺是一定不能殺的。”
她知道這是李澄空的底線。
她暗自搖頭。
死太監的觀念與世間所有人都不同,很古怪,說悲天憫人吧,殺起人來毫不手軟,當初一口氣殺了近百宗師。
說心毒吧,有時候堅持一些原則。
不殺婦孺就是一條原則。
她分析,未必是死太監心軟,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觀念。
打破了這個觀念他自己過不去自己心裡的坎,所以隻能奉守這原則。
“司主,他們是仇恨的種子,就是我們的敵人啊,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對他們仁慈就是對我們自己殘忍!”
他們萬般不理解,為何要放過婦孺。
婦孺看著是無辜是沒有威脅,其實他們的威脅最大。
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就是仇恨。
仇恨能把一個人的潛力發揮到最大,如果一群人身懷仇恨,那就能改天換地。
所以一旦有了仇人,那就滅掉,斬除威脅,否則,將來死的就是自己!
“司主,你現在對他們仁慈,饒他們一命,他們不會感激,還是一樣的仇恨燭陰司。”
“就是就是,要滅就滅滿門,斬除威脅,也是為了子孫計!”
“這樣罷,所有殺上天門宗山門的,皆死。”袁紫煙緩緩道:“就做到這一步罷。”
“司主……”七人皆忍不住叫道。
袁紫煙道:“難道你們怕他們報仇?”
“還是防不勝防的。”賀晴空緩緩道:“萬一成了氣候,我們天門宗就危矣!”
就怕出一個奇才,像李澄空這般的,那天門宗就完蛋了,自己就是罪人。
袁紫煙哼一聲:“怕報仇殺什麼人?要不然你們就謝罪陪禮,讓他們不念仇?”
“司主……”賀晴空苦笑。
袁紫煙道:“我會調動高手過來,形成山傾海壓之勢,逼他們交出那些人,否則,直接攻進山門!”
“……是。”賀晴空緩緩點頭:“司主既然決定了,我們遵從便是!”
袁紫煙畢竟也是女人,同情婦孺可以理解,既然決定了,那也沒辦法。
她說得也對,天門宗殺的惡人多了去,並不怕報仇,隻是不想麻煩。
既然她堅持,那也隻能奉行。
更何況,她及時趕過來挽救天門宗,還調動燭陰司高手相助報仇。
如果還埋怨她,那就太不知恩。
“那就好。”袁紫煙看他們沒有違命的意思,滿意的點點頭。
要是他們敢得寸進尺的逼自己殺婦孺,那就得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了。
——
寧海島
西江宗
宗主大殿內,空氣仿佛凝固。
十八人坐在大殿內,一言不發,臉色陰沉,讓周圍空氣越發沉凝。
“唉——!”一聲悠悠歎息。
眾人抬頭看。
卻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開口。
他相貌俊逸,雙目似寒星,熠熠生輝。
“功虧一簣!”他緩緩搖頭:“隻差了一點點兒!”
他寒星般雙眼掃過眾人:“天不助我等!”
“李兄,其實我們這一步走錯了。”一個圓臉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搖搖頭:“不該主動攻擊的。”
“何胖子,事到如今你說這個有什麼用?!”一個魁梧壯碩中年不屑的冷笑。
“我當初就反對的。”圓臉胖子何智山哼道:“我就說不能強來,要智取,智取!”
“你說智取,可也沒說出個智取的辦法!”魁梧壯碩中年沒好氣的道:“嘴上說說而已,除了強攻,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大勢在我們這邊。”俊逸中年李觀秋擺擺手:“天門宗勾結外域勢力,與我們本土宗門相鬥,所有宗門也都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如果我們失敗了,他們也不會好過。”
“有用嗎?”何智山圓胖臉龐露出不屑,哼道:“現在誰敢幫我們?他們心裡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行動卻未必了,一群膽小鬼!”
他們當初串聯了所有宗門,幾乎都表示不能讓燭陰司插手進寧海島武林。
他們要聯手共逐之。
可最後真正敢行動的也就三宗六門,剩下的都退縮,處於觀望狀態。
如果真能滅掉天門宗,他們當然會加入,如果滅不掉,他們當然不會加入。
一群縮手縮腳的牆頭草!
魁梧中年瞪一眼何智山。
這家夥早先對西江宗宗主李觀秋的態度可沒這麼無禮,現在如此不遜,簡直就是牆頭草!
“宗主,外麵有天門宗弟子前來送信。”
“帶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