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哼一聲,絲毫沒覺得驚喜。
終究還是用了死太監的力量。
憑自己的力量並不能拿這個家夥如何,修為相當,凝血神掌威力驚人。
再對兩掌,自己就要受不住。
說來說去還是修為至上,自己修為並不能壓垮這家夥,隻能借用死太監的力量。
她將一腔惱怒都發泄到了這鐘淩風身上,一掌又一掌,連續三掌,掌掌皆重。
鐘淩風隻是噴三道血箭還是輕的,依照她的推算應該傷得更重,性命垂危才對。
可惜並沒有。
鐘淩風堅韌異常,連挨三記重掌,身受重傷,卻仍舊龍精虎猛的模樣。
“哈哈……”鐘淩風踉蹌落地之後,仰天發出大笑。
袁紫煙蹙眉看著他,沒再急著動手,冷冷道:“你笑什麼?”
“我笑太過小瞧天下人。”鐘淩風以手背拭去嘴角鮮血,低頭看一眼,嗬嗬笑道:“卻沒想到……”
他奇遇連連,修為突飛猛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他覺得自己已經近乎天下無敵。
但在宗內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一直扮豬吃老虎。
他很享受這種一切皆在掌握,身在黑暗之中的感覺,覺得世間一切皆可操縱自如。
明明以世人為棋子,偏偏他們不自知,任由自己輕輕一撥,便改變其命運。
可萬沒想到,一個區區的清風幫幫主,就能打傷自己,讓自己沒有還擊之力。
他找到清風幫弟子身上,也是因為清風幫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人多勢眾,觸角廣大。
如果能將清風幫掌握,自己的耳目將極為靈通。
他與袁紫煙的心思一樣,都打上了清風幫的主意,隻不過他慢了一步。
他想著暗中操縱清風幫,知曉天下事,從而撥動天下,操縱天下。
可沒想到,第一步就沉沙折戟,被人阻擋。
“哼,彼此彼此。”袁紫煙哼道。
她也發現自己小瞧了天下人,被死太監說中了,確實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冷不丁就鑽出一個厲害人物,防不勝防。
還真得處處小心,不能大意。
“姑娘如此年輕卻如此修為,想必也是奇遇連連。”鐘淩風又拭一下嘴角。
鮮血一直在往外湧。
“我不需奇遇。”袁紫煙傲然道。
有死太監在,她不用操心修煉什麼,隻要專注於修煉,專注於時間的積累。
“看來你修煉的心法足夠厲害。”鐘淩風緩緩道:“清風幫好像沒這麼強的心法。”
真要這麼厲害,清風幫就不是現在的地位。
“你不必知道。”袁紫煙沒打算說,哼道:“答應不答應?”
“客卿?不可能!”鐘淩風沉聲道。
自己可是操縱天下之人,卻要受製於人聽命於人?這簡單就是天大的笑話。
袁紫煙淡淡道:“看來要把你打死才行。”
“哈哈……”鐘淩風搖頭道:“你真以為能壓得住我?”
“那就試試。”袁紫煙道。
“鏘……”長劍出鞘。
袁紫煙蹙眉。
鐘淩風緩緩道:“我最強的不是掌法,而是劍法,讓你領教一下真正的千壑萬鬆劍訣!”
“哼哼。”袁紫煙發出冷笑。
“嗡……”劍光如萬朵梨花綻放。
袁紫煙屈指輕彈。
“叮……”萬朵梨花頓時消散,呈現出劍身。
劍身顫動不已,宛如蜿蜒遊走的銀蛇,要掙脫鐘淩風的掌握。
“咦?”鐘淩風沒想到袁紫煙的指法如此精絕。
袁紫煙再次輕輕吐出一個字。
鐘淩風見狀忙揮劍劃一個圓弧,劍光形成一團清光擋在自己眉心處。
“叮……”清鳴聲中,鐘淩風腳下飄退,劍身金光閃爍不絕,顫動不絕,那團清風幾乎要被震散,卻終究沒震散。
“哼!”袁紫煙沒想到他這劍法如此精妙。
這是劍上附有強絕的精神。
“絕崖不墜鬆!”鐘淩風傲然一笑。
他雖然一口氣退後七八步,畢竟還是擋住了這一招,不被震暈。
“再來!”袁紫煙輕喝。
鐘淩風忙揮劍成弧,聚成一團清光擋在眉心前。
“嗤!”袁紫煙的指力到了。
“叮……”劍身顫動,清風消失。
“咄!”袁紫煙這才發出鎮魂神詔。
鐘淩風眼前頓時劇烈晃動,他咬著牙,不管不顧揮劍,劍光霍霍把自己圍在當中。
袁紫煙撇撇紅唇,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身後,輕盈避開劍光,一掌正擊中他後背。
“砰!”
鐘淩風在空中噴出血箭,長劍之勢頓時淩亂,劍柄脫離他手掌。
袁紫煙正得意。
一道清光瞬間至眼前,快得她來不及反應。
“叮……”清鳴聲中,劍尖在她心口一寸外停住,李澄空出現在她身邊,一掌拍在劍身處。
長劍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然後倏的倒轉,化為一道清風射進鐘淩風胸口。
“噗!”鐘淩風將要落地,又被長劍帶得橫飛出一丈,四肢一下耷拉下來。
他像破布娃娃一樣落地,長劍插在胸口亂顫。
“老爺?”袁紫煙呼一口氣。
她心跳加速,剛才那一下差點兒沒命,萬萬沒想到這家夥還有如此一招。
這一招堪為殺手鐧,自己幾乎避不開。
李澄空冷冷瞪她一眼:“你呀……”
她與人動手,現來都是碾壓之勢,幾乎很少碰上旗鼓相當的。
她缺少磨礪,所以動手之際,既不夠狠辣又不夠陰毒,也沒有足夠的警惕之意。
她又沒有自己這般足夠快的反應能力,所以導致差點兒沒命。
袁紫煙吐吐香舌:“老爺,我知道錯啦。”
“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呢?”李澄空沒好氣的道:“記住這一次的教訓!”
“是。”袁紫煙忙點頭。
她扭頭看向鐘淩風:“他死啦?”
“差不多了。”李澄空點頭:“你還要留著他?”
袁紫煙頓時失望:“我還想收到麾下,做客卿呢。”
“他不服任何人。”李澄空冷冷道:“甚至我也沒用。”
“唉……”袁紫煙搖頭:“就是覺得可惜,人才難得啊。”
李澄空打量著這座山峰。
“老爺,這萬鬆劍派可有什麼不對勁兒?”袁紫煙問。
她來到鐘淩風身前,低頭打量一眼,還沒咽氣,劍身並沒有紮進他心口,而是紮在右胸。
看到她出現,鐘淩風扯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袁紫煙道:“怎麼樣,現在還做不做客卿?”
“嗬嗬……”鐘淩風笑了,嘴裡湧出鮮血。
他感覺自己大限來臨。
太不甘心了!
他笑自己實在憋屈,一身驚世駭俗的奇功不為人所知,同門及長輩們都不知。
“做個客卿比死還難?”袁紫煙搖搖頭:“你還真是愚蠢呐。”
“我寧肯死。”鐘淩風吐著血,臉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