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研究那片虛空,那尊寂滅的古佛所居的虛空。
中央天神已經居於其中。
他與其裡應外合,細細研究之下,對那片虛空越來越了解,越發的感覺神妙。
天地確實蘊含著大奧妙,就像他前世所知的超弦時空理論一樣。
這一片虛空是另一個世界。
但是與他的洞天世界又不一樣,這一片虛空沒有時間的流逝。
這意味著這片虛空的時間是靜止的。
更意味著,中央天神處於其中是不死不滅的,那尊古佛為何會寂滅?
隻有一個原因,是外部力量造成了毀滅,而不是因為衰老而亡。
就像自己如果死了,那中央天神也自然會死去。
但也因此可知,有高僧的修為達到了自己一樣的地步,能夠凝練出這古佛。
他一直在想辦法通過這古佛來尋找其主人,隱隱約約有一點兒竅門。
“傷你的是個和尚?”李澄空緩緩道。
閉著眼睛、顯得虛弱不堪的白敬宗猛睜開眼。
李澄空派人盯著自己?
這不太可能,自己的輕功還是夠快的,除非李澄空親自跟著,旁人跟不上。
白虹神劍可不僅僅是劍法,也蘊含著最頂尖的輕功身法。
白虹貫日一式便是最快的輕功,人劍合一,如白虹貫日,速度奇絕,天下罕有。
李澄空緩緩道:“這氣息很古怪,應該是一個和尚所為吧?”
“一個白眉老僧。”白敬宗歎道:“就是輕飄飄一掌,我劍法都來不及施展。”
李澄空雙眼微眯:“釣玄洞宗還有和尚?”
燭陰司與徐智藝那邊都傳過來釣玄洞宗的消息,釣玄洞宗是一個講究天人合一的宗門,追求的是天道。
這顯然是道家一派,與佛家截然不同。
“不是釣玄洞宗的。”白敬宗苦笑道:“半路遇上的一個和尚,我原本是問路的,結果他直接就給了我一掌,猝不及防,沒能躲開。”
徐智藝與袁紫煙嫋嫋而來,帶來淡淡幽香繚繞於小亭內。
袁紫煙道:“白宗主,那這一掌應該很快嘍?”
“恰恰相反。”白敬宗搖頭:“看著慢悠悠的,偏偏就是躲不開。”
“那就涉及到了精神力量……”徐智藝輕輕點頭道:“看來這老和尚的精神強橫。”
白敬宗修煉劍法,身劍合一,所以意誌如劍,幾乎很難被外物所撼動。
這老和尚偏偏能令撼得動,可知其修為高深,心法玄妙。
“老爺,不行嗎?”徐智藝看李澄空右掌一直貼著白敬宗的後背沒收回來,知道不妥。
李澄空搖頭:“這心法很古怪,我得想想辦法,……白宗主,可能要冒點兒險。”
“來吧。”白敬宗無奈的道:“這麼下去,我要硬生生被耗死了!”
他能清晰感覺到生機的流逝,力量的消失,一點一點兒卻堅決而不可阻遏。
李澄空揮揮手。
兩女後退。
李澄空又一揮手。
兩女輕盈飄出小亭,掠過湖水盈盈落到湖邊。
李澄空閉上眼睛,小亭上方緩緩出現一朵青蓮,拳頭大小,瑩光流轉,宛如碧玉雕刻而成。
隨後出現第二朵,第三朵,……最終出現九朵,在空中擺成一個奇異形狀。
“嗡……”
九朵青蓮驟然高速旋轉,瑩光微斂,隨即光芒大放,九朵青蓮化為九道光柱直衝天際。
好像九根碧玉柱,上通天際,下插小亭。
玉柱一插下,小亭頓被碧光所籠罩。
碧光如水,淹沒了李澄空與白敬宗。
“阿彌陀佛!”一聲宏亮的佛號聲從白敬宗身體裡傳出,隱約浮現出一尊古佛。
李澄空輕輕吐出一個字:“咄!”
古佛頓時渙散。
古佛一散,九根碧光柱也跟著消失,小亭裡的如水碧光也跟著消失。
李澄空撤回手掌。
“籲——!”白敬宗長長舒一口氣,伸展一下胳膊,踢踢腿,笑道:“好生厲害!”
不愧是李澄空,竟然對付得了這詭異莫測的掌力,這掌力也太奇異了。
兩女再次飄進小亭,令小亭裡再次浮動幽香。
“老爺,這是什麼掌法?”袁紫煙忙問。
李澄空搖搖頭。
袁紫煙道:“我如果碰上了,能不能擋得住?”
李澄空點點頭:“你有鎮魂碑,能消彌這種掌法的大半威力,避得開。”
袁紫煙舒一口氣:“好古怪的老和尚,莫不是須彌靈山的吧?”
李澄空搖頭。
徐智藝看向白敬宗。
白敬宗忙擺手:“彆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縱劍飛行時,看到一座山上這個老和尚,便落下來問路,結果老和尚一言不發直接便是一掌,簡直太憋屈了!”
他挨了一掌,老和尚便消失不見。
想找人拚命都找不到。
簡直憋屈得要爆炸。
徐智藝輕蹙黛眉:“這太古怪,怎會無緣無故出掌傷白宗主?”
白敬宗歎道:“我也想知道。”
“難道是認錯人了?”袁紫煙道。
“如此高絕的修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不問就來一掌?”徐智藝道。
老爺尚且如此費力,那世間能解此掌力的恐怕寥寥無幾,挨了這一掌,九死一生。
袁紫煙道:“那就是仇人。”
“我沒結仇啊。”白敬宗道:“跟天鱉島素無瓜葛。”
袁紫煙道:“難不成真弄錯了?或者遇上一個走火入魔的?”
“看來得我親自去一趟了。”李澄空坐到白敬宗對麵。
“老爺,我去看看。”袁紫煙道:“反正他奈何不得我。”
“你不是對手。”
“總要試試,況且我能隨時回來。”袁紫煙道:“況且他總不能上來就要我的命吧?”
“為何不能?”李澄空淡淡道:“難道覺得他是出家人,便會出手仁慈?”
白敬宗哼一聲:“仁慈?嘿!”
如果不是李澄空相救,自己這一次就沒命了,隻能眼睜睜衰竭而亡,這可不是仁慈,而是殘忍。
還不如一掌拍死自己呢!
袁紫煙蹙眉:“老爺……”
“我也該動一動了。”李澄空微笑。
久靜則思動。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動過手了,快要忘了跟人動手的感覺了。
這可不行。
修為再深,最終還是為了製敵,喪失廝殺的感覺就意味著退化,再深的修為也很危險。
“老爺,要不然就算了。”徐智藝輕聲道:“老爺你不是常說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嗎,不沾著天鱉島就是。”
李澄空搖頭:“即使不去招惹,他們也要攻過來。”
這是他觀星相所知。
天鱉島是高築牆廣積糧,不動則已,動則萬鈞,已然開始蠢蠢欲動,得搶在他們動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