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箏道：“你難道也不知道？”

李澄空搖頭。

“我也沒查出來。”宋玉箏道：“但覺得這佛像很古怪，很不尋常。”

她站在這佛像前，莫名的生出敬畏，忍不住想跪倒在地。

自己身為金枝玉葉的公主，至今還沒有人能讓自己生出這種感覺。

“是不尋常。”李澄空頷首：“不遜色於燃燈古佛。”

宋玉箏露出笑容：“看來我的感覺果然沒錯。”

李澄空點點頭，一直在打量著這尊佛像，腦海裡的中央天神也睜開眼，盯著這佛像看。

佛像背後虛空，中央天神隱約看到了一片寧靜虛空。

這片虛空中盤膝坐著一尊巨佛，與眼前這尊佛像一般大小，仿佛陷入定境，也如陷入永恒的寂滅。

中央天神凝神關照，眼中金光破開虛空，落到了古佛身上，然後便明白。

這尊古佛已然寂滅。

他莫名的生出一絲感慨，不由的發出一聲歎息。

“怎了？”宋玉箏聽到他歎息，不由問道。

李澄空輕輕搖頭：“難道世間就沒有不滅之人？”

一看這古佛，便知修為深厚，佛法無邊，卻仍舊寂滅，不能永駐於世間。

中央天神沒有收回目光，金色目光從古佛上掠過，落到了周圍虛空。

這是一片與燃燈古佛所在的虛空截然不同的所在，寧靜悠遠，仿佛靜止。

“不滅不死？”宋玉箏笑笑：“你還真有雄心壯誌，世間哪有不滅！”

李澄空輕輕點頭。

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的野心說出來。

死了之後又活一次，他對生命更加的渴望，對死亡更加的恐怖。

所以他想活得更久，最好永遠不死。

尤其是這一世，自己拚命努力奮頭，有了嬌妻，有了自己的勢力，怎舍得死？

宋玉箏是何等敏銳，李澄空雖然不說，但這話頭一露出，她馬上便揪住。

她抿嘴笑道：“怪不得你一直努力修煉，到了這個境地還一直不鬆懈。”

原來是想追求長生久視，不死不滅。

這有點兒荒謬，古往今來還沒人做得到。

可李澄空便是震古爍今的人物，是曆代以來沒有過的奇人，有如此念想也不出奇。

李澄空搖搖頭，仍舊沉浸在那片虛空。

在這片虛空內，中央天神竟然感覺到一絲寧靜，而且有一種奇異的溫暖感。

好像這原本就應該是自己呆的地方。

中央天神莫名的想要進入其中。

李澄空卻克製了這衝動。

什麼都沒弄清楚，他不想中央天神冒這奇險，萬一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呢？

需得慢慢研究，慢慢試驗才行。

而研究那片虛空，這座佛像就是一個下手點，是一個極好的關竅。

“我要在這兒呆幾天。”李澄空道。

宋玉箏點頭：“好啊。”

李澄空道：“你忙你的去吧。”

“我沒什麼可忙的。”宋玉箏道：“就在這邊看著，看看有什麼玄妙。”

“這尊古佛的本體已然寂滅。”李澄空道。

它已經沒了本源力量。

燃燈古佛的本源力量猶在，一直在積蓄，積蓄到一定程度說不定會醒來。

而這尊古佛沒了本源力量，便已然不可能再蘇醒，進入永恒沉眠。

除非……

李澄空若有所思。

“那就沒什麼用了？”宋玉箏露出失望神色。

“未必。”李澄空道。

宋玉箏歪頭看他。

李澄空凝視這尊古佛，緩緩道：“我要好好研究一番。”

宋玉箏笑道：“難道它蘊含著不死不滅之道？”

李澄空橫她一眼。

宋玉箏抿嘴嬌笑：“獨孤姐姐知道你的誌向嗎？”

李澄空哼一聲，目光再次落向巨佛像。

宋玉箏咯咯嬌笑數聲，輕手輕腳離開。

李澄空不必再分神，所有精神都專注於這佛像，開始感覺，慢慢按上去。

觸手冰冷，就是曆經滄桑的石頭，沒什麼不同，可又有一點兒不同。

中央天神捕捉著這一絲異樣，細細感應。

隨後的日子，李澄空一直在這山穀裡研究這尊古佛，甚至不回王府。

獨孤漱溟可以直接挪移過來，卻沒有過來，好像與宋玉箏遵守著無形的默契。

李澄空研究古佛，偶爾也幫一把袁紫煙。

袁紫煙已經帶著三峰島的人進了巨樹島。

巨樹島上樹木皆巨大，即使最矮的樹木，也是尋常樹木的三倍高。

所以有巨樹島之名。

這巨樹島比三峰島更大兩分，島上武學也更深一分，但這些都擋不住紫霄神劍。

隨著紫霄神劍的施展，袁紫煙的精神力量突飛猛進。

紫霄仙子之名迅速在巨樹島上傳開，很快就風靡一時，竟然無人能擋。

李澄空搖搖頭，對那邊的情形沒多理會。

他相信袁紫煙會碰上更棘手的人物，憑袁紫煙的修為，還做不到無敵於天下。

可能巨樹島的頂尖高手正在觀望，一旦斷定了她的虛實，就會出手，一擊必殺。

他能做的就是多準備幾招殺手鐧給袁紫煙，待到絕境，能夠助她脫身。

——

三個月過後，李澄空回到了南王府，身上氣息有了微妙的變化。

傍晚時分，獨孤漱溟與他對麵而坐，端量著他，笑道：“看來大有收獲。”

她能感受到李澄空身上的奇異，明明坐在跟前，偏偏覺得遙不可及，好像眼前的他隻是幻相。

李澄空笑道：“大有收獲！”

他已經探明了那片虛空，而且中央天神已經打通了那片虛空與腦海的通道。

所以他腦海便處於一個奇異狀態，既在這裡，又在那邊虛空之中。

獨孤漱溟因為與他心意相通，才能感覺到他狀態的奇異，旁人是感覺不到的。

他忽然扭頭瞥一眼袁紫煙，輕哼道：“紫霄仙子呀，你還知道回來！”

“老爺，我已經拿下了巨樹島與吟濤島。”袁紫煙傲然說道。

李澄空哼道：“算你命大！”

袁紫煙道：“雖然中間經過了一番曲折，可最終還是拿下了！”

李澄空搖頭懶得多說。

她三次遇險，差點兒沒命，如果不是自己中央天神越來越強，未必能救得了她。

袁紫煙嬌笑道：“當然，這大部分是老爺的功勞，我就隻有一點兒苦勞。”

李澄空道：“你還要繼續？”

“當然。”袁紫煙傲然道：“拿下了這兩座島，剩下的大多數都不在話下。”

巨樹島與吟濤島都是頂尖的大島，天元海之中，比它們更強的也隻有三四座而已。

剩下的都不會強過他們，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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