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五個老者也一樣。
他們年紀一大把,能活到現在,也是有其獨到的保命手段。
能輕鬆化掉殺意便是一絕,有了這手段,麵對大宗師就有了脫身機會。
高風高雨同時皺眉。
這還真是麻煩。
如果現在殺了他們,確實難逃劫火,而且虛空天魔也不能小覷。
兩者相合,自己兄弟二人難逃性命。
這六個老家夥也沒什麼威脅,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想到這裡便沒了殺意。
“死罪能命,活罪難逃!”高風嘿然一笑,倏的一閃到了白袍老者身後,雙掌連拍數下。
“嗤嗤”的輕嘶聲響起。
白袍老者如正撒氣的皮球,氣勢迅速衰減,臉上皺紋在迅速的增多。
原本嬰兒般紅潤臉龐,迅速籠罩了一層細密皺紋,皮膚黯淡無光。
不過大宗師的修為雖廢了,大宗師的身體猶在,一時半會兒還是不會喪命的。
但如果修煉不回來,活不過一年。
“嘿!”高雨也身形一閃,出現在另外五個白袍老者身後,不等他們反擊,已然廢掉他們修為。
袁紫煙在暗處點點頭。
這也是正常手段。
這六個老家夥雖然策略失誤,卻有這一招保命的本事,倒也難纏。
換了自己的話,真想殺他們,那就得一上來就滅殺,不能給他們化解殺意的機會。
所以一旦想滅掉對方,上來就要傾力一擊,不給對方回氣的機會。
“嘿,現在如何?”高風傲然笑道:“你們巨象宗還有多少大宗師?”
“敝宗沒那麼容易滅的。”先前的白袍老者緩緩坐到一塊石頭上,喘息著說道:“勸你們還是小心一點兒。”
“哈哈……”高風高雨同時仰天大笑。
袁紫煙搖搖頭。
傲氣衝天,有失敬畏,吃虧就在眼前了!
“我們走!”高雨道。
兩人不再理會六個糟老頭子,閃了幾閃,已經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待他們一消失,先前的白袍老者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海螺。
他將嘴湊到海螺前,低聲喃喃說話。
袁紫煙凝聽。
李澄空也聽得到那白袍老者正述說先前經過,講了渾天兩儀神功,講了如何克製,自己等人的經驗教訓等。
袁紫煙在腦海裡說道:“他們六個竟然隻是探子。”
李澄空緩緩點頭。
“這巨象宗還真不簡單。”袁紫煙讚歎。
這六個大宗師顯然是精選細選的,縱使落敗也能自保,現在看果然是如此。
李澄空道:“他們應該身懷奇功,能迅速恢複修為。”
“……厲害!”袁紫煙讚歎。
她感慨的搖搖頭。
李澄空道:“怎麼了?”
“看看人家這宗門,再看看幽照宗,宗門與宗門之間差彆真的太大了!”袁紫煙搖頭不已。
巨象宗還不是三峰島的第一宗,而幽照宗已然是明空島的第一宗。
兩宗之間的差距至少有數倍。
明空島也不算是太小,可比起三峰島來,實力差得太遠,簡直有不堪一擊之感。
當然,她知道這是錯覺,幽照宗沒那麼弱,明空島也沒那麼弱。
李澄空道:“還有彆人在一旁窺探。”
袁紫煙皺眉。
她一直是施展著天隱心訣,所以氣機收斂至無形,不會被人發覺,但也沒發覺旁邊還有人。
正這般想的時候,五百米外忽然出現兩人。
這兩人一個白袍一個玄袍,隔著十丈遠一動不動,對峙而立,彼此盯著對方,一言不發,兩雙眼睛皆神光湛湛。
袁紫煙道:“看這氣息,是兩個路數,一個是巨象宗的吧?”
“一個是巨象宗的。”
“巨象宗……”袁紫煙道:“說巨象宗霸道,就會以為他們狂妄魯莽,其實恰恰相反,真是受教了!”
巨象宗給人的印象就是霸道無比,雖然不是三峰宗第一宗,卻好像以第一宗自居。
所以就會以為巨象宗狂妄而直來直去,不屑於施展手段,更不屑於陰謀詭計。
現在看巨象宗的手段,讓她受益匪淺。
先是在大肅宮殿有了內應,再是派出大宗師試探其虛實,然後還有人暗中跟著觀察。
顯然是為了防止先鋒大宗師全軍覆滅。
手段奇正相合,隱有大家風範。
這巨象宗可不是印象中的狂妄衝動,反而是步步為營,數心算計,路數精湛。
現在看大肅反而更魯莽,有了頂尖高手就迫不及待的派出,一個不好就要沉沙折戟。
“看完就該走了,陸兄!”一個白袍老者緩緩說道:“沒什麼可看的了吧?”
玄袍老者微笑:“渾天兩儀神功,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竟然練成了此功,你們巨象宗有難了!”
“嘿。”白袍老者傲然一笑:“渾天兩儀神功不是無法可解,有何慎哉!”
“那就拭目以待吧!”玄袍老者抱拳:“告辭。”
“不送!”白袍老者抱拳。
玄袍老者看一眼遠處已經跏趺坐起的六個白袍老者,搖搖頭:“可惜了!”
說罷化為一隻玄鷹掠空而去,眨眼不見蹤影。
白袍老者飄到另六個同門身邊,一掌掌拍在他們後背。
六白袍老者頓時臉色一鬆,隨即服下靈丹,閉上眼睛調息,身上氣勢在緩慢增強。
袁紫煙估計,依照他們這個精進速度,恐怕沒有幾日就能恢複如常。
死太監所說不錯,他們果然身懷奇功,能迅速恢複修為。
“我再去看看。”袁紫煙道。
她身化漣漪,消失無蹤。
正在調息的六人與站在一旁護法的一人皆沒發現異動,袁紫煙已然出現在另一座山峰。
十個白袍中年已經圍住高風與高雨,手執長刀,刀光如電般劈下。
“嗡嗡嗡……”
仿佛萬千蜜蜂飛舞。
刀光撞上黑白陰陽魚光罩,微微下陷,但光罩的阻力隨著下陷而越來越大。
刀光也越來越亮。
十個白袍中年身上驟然迸射出白光,身後隱約浮現一隻白色巨象。
白象雙足抬起,然後猛的一跺。
十個白袍中年身上白光驟然一斂,凝於刀中。
長刀驟然變成了光刀,唯有光明不見刀身,輕盈無聲的破開光罩,斬向高風高雨。
兩兄弟臉色微變,手牽著手驟然旋轉。
“嗡……”陰陽魚光罩已然破開,卻沒有破碎,隨著他們旋轉而化為碎片,倏的一收,融為一體,形成一團灰光籠罩他們兩個。
“嗤嗤嗤嗤——”
灰色光罩被切割,兩人卻已經脫離刀勢,身上白袍絲絲縷縷,刀痕交錯,身上卻沒流血。
兩人如驚鴻一般,消失於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