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寒發出一聲冷笑，目光冰冷瞪向宋玉璋。
宋玉璋道：“父皇，你覺得這主意如何？”
“放什麼狗臭屁！”宋石寒冷哼。
宋玉璋撓撓後腦勺，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知道父皇要罵人，可沒想到罵得這麼粗魯難聽。
宋石寒冷冷道：“這話絕不準再說！”
“父皇……”宋玉璋硬著頭皮說道：“目前來看，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破局之法，保全我們大雲之法。”
“我們大雲何時要一個女人來保全了？”宋石寒冷哼：“我宋家要一個女人當皇帝？可笑之極！荒謬之極！”
宋玉璋歎口氣。
宋石寒瞪著他道：“你不想做皇帝，覺得難受痛苦煎熬，所以就要推卸責任，是不是？”
“父皇。”宋玉璋平靜的道：“我這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並不是一味的逃避。”
“嘿。”宋石寒不屑冷笑，不想聽他狡辯。
“父皇，我已經反複想過，如果小妹做了皇帝，會如何。”宋玉璋道：“國內肯定會有強烈的反彈，可畢竟大月的清溟公主在前，反彈得並不會那麼強烈。”
宋石寒皺眉。
宋玉璋道：“小妹的聰明才智並不遜色於清溟公主，她在軍中無敵，小妹在武林也是赫赫威望，清溟公主能壓得下國內的反對，小妹也一定能做得到！”
宋石寒哼道：“清溟公主那是因為有李澄空相助，否則，憑她自己想壓住？做夢！”
“小妹也有李澄空啊。”宋玉璋笑道：“其實細細想來，小妹比我更適合做皇帝，比我聰明，比我堅韌，比我寬和，大雲交到小妹手上，我相信不但不會衰落，反而會更加強盛！”
“一派胡言！”宋石寒不屑：“說來說去，你就是逃避責任！”
“父皇，小妹做了皇帝，至少大雲是不會被吞掉的。”宋玉璋平靜說道：“這一條已經足矣！”
宋石寒沉默。
這句話確實沒說錯。
李澄空與小九之間的感情誰都看得出來，李澄空是在顧及獨孤漱溟的顏麵，所以一直沒與小九挑明。
可不挑明有時候比挑明了更好。
小九隻要做了皇帝，大雲一定安危無恙，李澄空不但不會吞並大雲，反而要幫小九穩定大雲局勢，壓下反彈。
這一招怎麼算都是極有利。
可他心底過不去那一關。
堂堂大雲，難道還要靠著女人立足？自己做不到獨孤乾那般厚臉皮！
宋玉璋輕聲道：“父皇，李澄空的心思我看得出來，他小富即安，心軟，不想天下有戰爭，生靈塗炭，可下一代呢？清溟公主的兒子繼位之後呢？兒大不由娘啊！”
宋石寒點頭。
他擔心的也不是李澄空，而是獨孤漱溟的後代，一旦繼承皇位，怎能不生出一統天下之誌來？
既有大月，又有李澄空的力量，近乎天下無敵，還會甘於隻做大月之主？
宋玉璋道：“可如果小妹做了皇帝，她的兒子將來也繼承大雲，與清溟公主的兒子相爭，那時候，李澄空這個當爹的怎麼辦？隻能約束住自己的力量，讓兩個兒子自決勝負，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大雲的機會！”
宋石寒皺眉哼一聲：“你想得倒美！”
如果小九的兒子爭氣，贏過了獨孤漱溟的兒子，那大雲有就望一統天下！
“父皇，這可是我們最好的翻盤機會！”宋玉璋道：“而且大有希望！”
宋石寒搖搖頭。
他讓自己不被美好的前景所動，極力拋開。
不過一統天下乃是他的執念，從小的時候就生出這個執念，要一統天下。
原本大好的形勢，大雲國勢鼎盛，遠遠超過大月大永，徐徐布局，一直在控製著火候，就等不戰而勝。
可出來一個李澄空，徹底攪亂了天下，攪散了自己的如意算盤，一統大業也成空談。
現在卻又有機會讓大雲一統。
“父皇，形勢已經如此，我們不能奢望回到從前，李澄空沒出現過的情形。”宋玉璋慨然道：“兒臣知道父皇一聽這主意便會震怒，甚至重罰兒臣，可還是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除此之外，彆無選擇！”
宋石寒搖頭歎道：“讓一個女人當家做主，成為大雲的皇帝，我愧對列祖列宗！”
“父皇，如果能讓大雲一統天下，列祖列宗也會欣慰，而不會責怪父皇！”
“萬一不成呢？”
“成與不成在兩可之間，可如果不讓小妹做皇帝，大雲前途莫測，而且十有八九會……”
宋石寒沉默。
他在大殿內走來走去，一直沉默不語的走來走去。
時間慢慢流逝。
宋玉璋平靜看著他，目光隨著他而移動。
“算了，此事先不論。”宋石寒沉聲道：“往後你不準再提！”
“是，父皇。”宋玉璋躬身。
“去吧。”宋石寒心煩意亂的擺擺手。
看他如此，宋玉璋神色不變的走出大殿，腳步輕盈，感覺到了一線希望。
顯然，父皇動心了。
但父皇又不甘心。
動心與不甘心之間，到底會如何呢？
至少有希望不當這個皇帝了！
他覺得身體輕盈想飄起來，天變得高遠，大地變得厚實，一切都變得美好。
如果父皇真能改變主意，讓小九當這個皇帝，那自己就朝天磕一百個響頭！
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兒！
——
李澄空正在閉關修煉，被徐智藝喚醒。
徐智藝稟報，有兩個大宗師結伴前來，詢問李澄空關乎贈送禦神寶物消息是真是假。
李澄空於是出關，親自接待這兩個大宗師。
卻是大永的兩位大宗師，一個是九淵宗的名宿，一個是無名宗門的長老，名聲不顯。
“南王殿下，不知這禦神寶物是什麼？”九淵宗的名宿徐正寧放下茶盞笑問。
三人正坐在南王府的前廳，外麵陽光明媚，照得廳內明亮而柔和。
李澄空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佩，拋給兩人：“這便是我親自所製的寶物，可抵禦虛空天魔，二位可以一試。”
兩人接過來打量。
另一個無名宗門長老胡經天打量著玉佩，緩緩道：“很玄妙。”
他一接住這玉佩，便感覺到心寧神靜，尤其是不穩的心神一下變得穩定。
為何一聽到這消息便匆匆趕來，便是因為感覺不妙。
他感覺到了虛空天魔的存在，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所以顧不得消息的真假。
李澄空就是一根稻草，他這個溺水之人彆無選擇。
李澄空微笑：“這是我自己所製，成本也不過是一塊玉佩，沒耗費什麼，所以有需要的大宗師自可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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