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箏舒一口氣。
目前為上,李澄空還沒說過假話,說到能做到,既然說不殺八哥,那就不會殺。
她上下打量著李澄空:“你到底是怎麼練的?如何能成如此修為?”
李澄空笑道:“奇遇。”
“什麼奇遇?”
“諸多奇遇吧,就像你碰到梅穀主一樣。”
“……我還是回去看看師父吧。”宋玉箏哼道。
她覺得現在得求助於師父了,要不然,大雲真的危險,也唯有師父能鎮得住他。
看在大雲生死存亡的份上,師父說不定能出穀。
“怎不見楚師叔?”
“他閉關練功。”
“還練功?”
“身為護衛,還不如我的話,護衛統領的臉麵何在?當然要拚命練功,趕得上我。”
“做你的護衛統領太難了。”宋玉箏搖頭感慨。
他修為每過一段時間,便猛增一大截,這麼下去,當真是無可匹敵。
現在已經有無敵之相,不知道八哥的師門還有沒有更厲害的高手可壓製他。
可真有這樣的高手,也不敢請過來。
萬一真如李澄空所說引狼入室,那就後悔莫及。
龐大利益之下,通天派恐怕不會顧及到八哥,直接吞了整個大雲。
她甚至想得到他們的招數,如暗殺了八哥,然後以照顧之名行霸占之實。
到時候,八哥已死,大雲皇室怎麼辦?
如果反抗的話,恐怕也會殺死,而不反抗,就會成為通天派的傀儡。
當然,自己這隻是料想最壞的情況,通天派未必會如此做,說不定看在八哥的份上,隻幫忙卻不貪圖利益呢。
但世事往往要往最不好的方向料想,做最壞的打算。
與其那樣,還不如保持現在的狀況,等自己武功漸強,有反擊之力呢。
至於說李澄空能讓三國保持原狀,不行統合之事,她相信,但卻不會寄希望於此。
李澄空在的話,可以保持三國原狀,大月能安份守己,可一旦李澄空不在了呢?
李澄空既然不在,他的屬下猶在,下一代的大月皇帝一定會借這強絕的力量一統天下。
到時候,大雲如何自處?
想到這裡,她就有強烈的危機感。
自己如果能把武功修煉到強絕地步,再招收更強大的高手,增強大雲的實力,讓大月有所顧忌……
“行啦,我走了。”她想到這裡,強忍心中的不舍,深深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笑道:“我送送你吧。”
“不用。”宋玉箏哼道:“我現在不是從前。”
李澄空道:“但現在也不是從前了,出現了域外高手,不能不防。”
“……也好。”宋玉箏沒能忍住心中的渴盼,順水推舟的答應。
李澄空攬起她玉腰,一口氣送到了大雲的雲京外,沒有再往裡,直接轉身離開。
宋玉箏凝視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沒離開,心中空蕩蕩的。
可現在不是從前了,她悠悠歎一口氣,強忍著惆悵,轉身返回皇宮。
——
出雲殿
宋石寒在龍案前負手踱步,臉沉如水。
宋玉箏與宋玉琪及宋玉璋皆站在殿下,目光跟著他踱來踱去。
“父皇,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了。”宋玉箏搖頭說道:“徒勞無功,不如就先這樣吧。”
“唉——!”宋石寒搖頭道:“朕的失算!”
“父皇,即使知道了,也沒辦法阻止的。”宋玉箏道:“李澄空行事你還不知道嗎?謀定而後動,肯定是謀劃好了的,一舉而成,事先一點兒口風沒露。”
“凡事皆有痕跡。”宋石寒一身金黃長袍,雍容而清臒,搖搖頭:“朕應該發現這些痕跡的,可惜……”
他是萬萬沒想到李澄空會來這一招。
如果說,在大雲,宋玉箏能登上皇位,已經是驚世駭俗,那麼在大月,獨孤漱溟登上皇位,那就是驚世駭俗十倍百倍。
大月朝廷對女人是隔絕的,根本沒有一位女官,除了皇宮大內。
政事沒有女人插嘴的份兒。
所以他是萬萬沒想到獨孤漱溟會成為皇帝的,更何況獨孤漱溟的身份尷尬,還是大永的王妃呢。
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在束縛著,怎麼可能成女皇帝呢?
偏偏就讓李澄空做成了!
“也不知道獨孤乾是怎麼同意的!”宋玉璋沉聲道:“他怎會甘心如此?”
“應該是李澄空強逼著獨孤乾退位的吧?”宋玉琪道。
宋石寒緩緩搖頭:“獨孤乾真要鐵了心不退位,估計李澄空不會強逼,應該是利誘!……他抓住了獨孤乾想要一統天下的雄心!”
“難道獨孤……清溟公主要一統天下?”宋玉璋緩緩道。
他一提到獨孤漱溟,莫名的柔情頓起,柔腸百轉無法自抑,眼前浮現出獨孤漱溟絕美的容顏與風姿,她的一顰一笑在眼前閃現,好像就站在他跟前。
“唉——!”他悠悠歎一口氣:“沒想到清溟公主竟然會成為女皇帝,開天下之先!”
他很想見一見獨孤漱溟現在的模樣,穿上龍袍,坐在龍椅上會是何等的風姿。
“大哥,都什麼時候了!”宋玉琪哼道。
他武功強絕,遠遠勝過任何人,所以心底裡難免有傲氣,對這個大哥也沒那麼恭敬。
此時看到宋玉璋還沉浸在兒女私情裡,莫名的惱怒,覺得這個太子也太不合格。
這個時候,想的不應該是獨孤漱溟的好處,而應該想一想危害。
獨孤漱溟就是他們大雲最大的敵人!
宋玉璋搖頭道:“我相信清溟公主不會主動挑釁,不會主動開戰。”
他對獨孤漱溟的印象絕佳,對其善良深有體會,這正是他迷戀不可自拔其中之一。
僅僅有絕美的容貌,對他的吸引力不會這麼大。
“哼!”宋玉琪發出一聲冷笑。
宋玉箏瞪一眼宋玉琪,對宋玉璋輕聲道:“大哥,獨孤漱溟即使不會開戰,那她的兒子呢?下一代大月的皇帝呢?會不會還遵守和平?”
“……應該也不會。”宋玉璋道。
她會好好教導下一任皇帝,不會輕啟戰端。
“嘿!”宋玉琪忍不住又發出一聲冷笑,無法置信自己的大哥竟然愚蠢到這般程度。
“此事不能不防。”宋玉箏輕聲道:“我們不能把大雲的安危係於彆人的一個念頭,即使她是獨孤漱溟!”
“唉——!”宋玉璋搖頭道:“也難為她了,皇帝沒那麼容易當的,尤其是她身為女子,還在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