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劍已與宋石寒的天子劍一般長短。
經過這一次壓製大永,毒翻華王,改變了天下大勢,天子劍暴漲了一大截。
“教主,真是無法理解。”冷露哼一聲道:“你們男人也太輕浮衝動了,就因為一個女人,馬上就生出殺意,不管他是好是壞,都想殺掉?”
李澄空笑了笑。
葉秋輕輕搖頭道:“聖教弟子也有很多這樣,就因為一個女人憤而殺人。”
冷露點點頭,臉色越發冷漠。
葉秋歎道:“大皇子看起來相貌堂堂,成熟穩重,可跟彆的男人一樣的輕浮,就因為公主美貌,就想得到公主,然後因為公主喜歡教主,就想殺了教主,他這種跟山野之間的野獸有什麼不一樣?”
冷露道:“比野獸還狠毒!”
李澄空笑道:“這一點就是人與野獸共通之處吧。”
“可他也太肆無忌憚了!”葉秋搖頭道:“這大皇子看似溫厚大氣,實際卻是輕浮暴躁,而且心胸狹窄!”
冷露道:“每個人都心胸狹窄,隻看是不是戳中了要害,開闊是沒戳中要害!”
獨孤漱溟蹙眉道:“那他到底想不想攻打鐵西關?”
“想!”兩聖女同時點頭。
“會不會打?”獨孤漱溟問。
她不想聽那些廢話,不想聽大皇子如何傾慕自己。
冷露道:“會!”
葉秋輕輕點頭:“隻要收服了東林軍,下一步就是攻打鐵西關!”
冷露發出一聲冷笑:“不過他不會傷害公主你,要在你跟前展示一下他用兵如神的威勢,輕浮!淺薄!愚蠢!”
她一臉不屑神色:“什麼狗屁大皇子,狗屁太子!”
葉秋搖搖頭:“這是將來的大雲皇帝?確實很讓人失望呀。”
李澄空笑道:“你們看久了,難道沒發現,其實男人都差不多?”
葉秋沉吟。
冷露點頭:“教主你說對了,我們看來看去,彆說他們,就是法王他們也一樣!”
葉秋笑看李澄空。
冷露也露出笑容:“教主,你跟他們也一樣?”
“一樣。”李澄空點點頭:“幼稚浮淺,任性自私,我也一樣的。”
“教主你不一樣。”葉秋輕輕搖頭。
冷露笑道:“教主你至少比他們更聰明,能控製得住自己。”
“哈哈……”李澄空大笑。
獨孤漱溟衝他輕笑。
李澄空收斂了笑容:“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為強!”
獨孤漱溟臉色微變:“攻打攬月城?”
李澄空搖頭:“把大皇子弄走!”
“如何弄走他?”獨孤漱溟舒一口氣。
不是兩軍對壘就好,一旦開戰傷亡極大。
再怎麼強硬,表現得冷硬,脾氣大,也無法改變心腸柔軟的弱點,她知道,一旦開戰,自己一定會被內疚所糾纏。
“清溟你隨我離開鐵西關吧,你一走,他估計也就不想動兵了,他也要想想萬一打不過會有什麼後果,冒這麼大的險值不值。”
“好!”獨孤漱溟答應。
李澄空揚聲道:“大殿下!”
他聲如洪鐘在天空震蕩。
整個攬月城的人都聽得到這一聲大喝。
正在往回走的宋玉璋頓時停步。
削瘦老者皺眉:“他這是要乾什麼?”
李澄空的聲音繼續響起:“我與清溟先行告辭,我們有緣再相會。”
宋玉璋轉身大步流星登上城牆。
他催動開輕功,速度奇快,躥上城牆,看向鐵西關的城牆方向。
李澄空攬起獨孤漱溟腰枝,笑嗬嗬的擺擺手:“殿下,那我們便告辭了!”
“慢著!”宋玉璋情急之下脫口斷喝。
李澄空笑道:“殿下有何貴乾?”
宋玉璋張口結舌。
他緊盯著獨孤漱溟,而獨孤漱溟卻沒看他,隻盯著兩城之間的貿易場。
“李先生何時來我大雲做客?我必掃塌以待!”
“這個嘛……”李澄空沉吟。
“小九一直在念叨著李先生你呢。”宋玉璋暗舒一口氣,慶幸自己的機智。
用小九來挑撥一下李澄空與清溟公主之間的關係,讓李澄空惹起清溟公主的厭惡感,真是好主意!
小九美貌不遜於清溟公主,李澄空與小九有瓜葛,清溟公主一定會不滿。
說不定兩人會吵起來!……甚至反目成仇!
想到這裡,他心中雀躍。
“九公主……”李澄空笑道:“她還好意思見我?”
“為何不好意思?”宋玉璋問。
“她騙了我,”李澄空搖頭:“朋友之間肝膽相照,她卻暗藏心思,委實讓人寒心!”
“寒什麼心!”宋玉箏清泠聲音響起。
她飄飄出現在牆頭,哼道:“李澄空,你這是什麼話?”
李澄空笑道:“原來公主也在。”
“誰騙你啦!”宋玉箏回道,斜睨著他:“睜著眼說瞎話!”
李澄空抱抱拳:“是瞎話還是真話,公主知道,告辭了!”
他說罷攬起獨孤漱溟柳腰,飄飄而起,宛如一隻灰鶴直衝雲霄,眨眼消失在眾人跟前。
“唉——!”宋玉璋不由自主歎息,目光直勾勾盯著李澄空與獨孤漱溟消失的方向。
宋玉箏哼一聲:“我要去跟他說清楚,走啦,大哥!”
她一躍而起,飄飄遠去。
隨後飛起兩個護衛,乃兩個大宗師。
宋石寒擔憂這裡凶險,派出四個大宗師護衛,宋玉箏與宋玉璋皆兩個大宗師。
——
宋玉璋搖搖頭。
獨孤漱溟一離開,對麵的鐵西關頓時黯然失色,甚至整個天地都變得失了顏色,灰蒙蒙的,猶如眼睛蒙了紗。
頓時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精神一下被抽走了,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來。
削瘦老者看他氣勢一下變化如此,搖搖頭:“殿下,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至於如此嘛?”
“趙鬆濤你閉嘴,你懂什麼!”宋玉璋罵到。
削瘦中年趙鬆濤笑道:“看來殿下以前沒對女人動過情,……這樣罷,今晚我們去醉風樓。”
“混帳,孤怎能去那種地方!”宋玉璋又罵道。
趙鬆濤笑嗬嗬的道:“動什麼也彆動情,為了女人動情太不值得,今晚喝過了酒,明天保準你把清溟公主忘得一乾二淨!”
“父皇要是知道,準要斬了你的狗頭!”宋玉璋哼道。
趙鬆濤嗬嗬笑:“皇上怎會知道?”
宋玉璋擺手,冷冷說道:“那些庸脂俗粉,孤才不屑理會,你也不準去!”
趙鬆濤道:“殿下你不想去就不去唄,彆斷了我的路啊,我想去。”
“敢去就挨鞭子!”
“……罷了,那就算了。”
“走吧。”宋玉璋歎口氣,不想再呆在這兒吹寒風,慢慢的走下城牆。
待他們離開,兩聖女才化為兩朵白雲,冉冉浮起,飄向遠處消失不見。
——
黎明之前正是最漆黑之時。
漆黑夜色,伸手不見五指。
攬月城已經陷入了深眠。
攬月城雖繁華,卻仍距離雲京的不夜城差了很多,夜晚喧鬨也隻維持到午夜,過了午夜便漸漸歇下來。
攬月城城牆處無聲無息的貼上近百人,皆身穿墨甲,乃大永的九幽甲。
這近百人如壁虎般輕盈往上,沒有一點兒動靜。
攬月城垛上點著一盞一盞的防風燈籠,映照著下麵的城牆,防備有人偷偷上牆。
可這百人卻像與牆壁融為一體,不仔細去看,看不出異樣處。
他們輕盈無聲,緩慢的往上爬,一點一點,最終同時翻上牆頭,乾淨利落殺掉衛兵。
他們殺掉城頭的衛兵之後,迅速扒下盔甲穿上,然後站在牆頭繼續巡邏。
鐵西關的西城門慢慢打開,然後一隊隊士兵緩緩往前,一隊又一隊,約有數千彙聚到攬月城東門前。
“吱……”攬月城東門緩緩落下。
“砰!”東門落地,搭到護城河上方,形成一座五米寬的橋。
鐵西關士兵們迅速衝進去,直接殺向城守府,隨即被巡夜的士兵發現。
尖嘯聲響起,隨即急驟的鐘鳴。
整個攬月城頓時驚醒,噪動了起來。
“轟隆隆……”馬蹄聲震動大地。
大月三大營騎兵縱出鐵西關,迅速穿過兩城之間數裡地,鑽進敞開著的攬月城內,在城內大街上高速奔馳,但凡見到大雲士兵便斬殺。
攬月城居民死死堵住門窗,有的甚至縮進避險地道裡,心裡惴惴,膽顫心驚。
正在東林軍大營中軍帳內的宋玉璋猛的睜開眼,看向榻前的趙鬆濤。
趙鬆濤道:“殿下,大月奇襲,已經攻破攬月城!”
“混帳!”宋玉璋猛一捶榻。
“殿下,現在得趕緊出兵,至少要搶回攬月城,否則……”他沉重的搖搖頭。
如果搶不回攬月城,那大皇子的威嚴掃地,甭想再在軍中站住腳了。
宋玉璋現在已經彆無選擇,不擇一切手段也要搶回攬月城!
“嗬嗬!”宋玉璋發出一聲冷笑:“攬月城沒那麼容易占住的!”
“大月已經傾力出動,大半個攬月城已經陷落!”
“孤要親自率軍出戰!”宋玉璋斷喝:“佩甲!”
帳外鑽進來四個小太監,迅速把一套金光閃閃的鎧甲給他穿上,戴上頭盔。
“殿下!”趙鬆濤忙拉住他:“找個人代替殿下就是,穿著盔甲,旁人看不清的!”
“旁人看不清,身邊之人難道也看不清?!”宋玉璋冷冷道:“這個時候,孤還惜身,那真要被所有人看不起!”
“……那殿下萬萬小心!”趙鬆濤放下手,歎道:“箭矢無眼。”
“孤有此寶甲,便是大宗師一擊都擋得住!”宋玉璋傲然一笑,掀簾出了大帳,飄身站到大帳頂端,長吼一聲:“全軍集結,一刻鐘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