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鸞明眸閃動,盯著他們的背影,嬌媚臉龐漸漸籠罩一層寒霜,然後彌漫到周身,寒氣襲人。
李澄空道:“十八羅漢,皆身負奇功,能拉大宗師同歸於儘。”
他越發篤定空海靜院與須彌靈山同出一源。
原本看了空和尚的大日如來經還隻是半信半疑,可看到這十八羅漢,與自己當初遇到的須彌靈山十八羅漢一般無二,。
自己現在的修為更勝,看得更清楚。
他們頭頂上空十丈處皆浮現一道羅漢虛影。
虛影高有兩丈,周身金光流轉,僅見其削瘦身形,五官卻模糊。
即使五官模糊,仍能知道每一道虛影相貌皆不同,顯然是不同的羅漢。
十八道羅漢可以瞬間組成一個陣法,從而發揮出驚人的威力。
這位了空和尚還真是謹慎。
陸青鸞扭頭看向他。
李澄空道:“空海靜院的實力原本就強大,我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確實可怕!……彆理他們,我們出去轉一轉吧,天京城好玩的地方挺多,一次也沒玩過呢。”
陸青鸞緊繃著玉臉:“我要閉關了!”
李澄空笑道:“你這是又嫌自己武功不夠強?”
“嗯,我要閉關!”
“這又何必呢,這是跟自己過不去。”
“我要閉關!”陸青鸞緊咬飽滿誘人紅唇,緩緩道:“什麼事待我出關再說。”
她轉身便走。
李澄空一步跟上,與她並肩而行:“閉關到何時。”
“不知道。”陸青鸞腳下如禦風而行,片塵不沾:“這一次我一定……”
她說到這裡忽然停住,扭頭看李澄空。
她眸子黑白分明、清**人,顧盼之間流光溢彩,眼角的嬌媚風情更勾魂:“你且等著我,彆一個人行動,你對付不了空海靜院的!”
李澄空笑道:“好啊,我等著你。”
陸青鸞白他一眼:“彆嬉皮笑臉的,我說真的,剛才那十八羅漢加上了空,足以取你性命了!”
李澄空收起笑容:“好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情。”
陸青鸞緊繃的玉臉頓時解凍,抿嘴笑了:“那我去啦。”
她覺得自己多慮了。
這家夥身為大宗師,比自己不知厲害多少的大宗師,膽子卻極小,最知道趨吉避凶,絕不會迎難而上。
兩人說著話,仍舊腳不沾地的掠行,陸青鸞忽然加速,眨眼消失在喧鬨的人群裡。
李澄空嗅著周圍飄蕩的早餐香氣,心中悵然若失。
——
“師父,我要閉關。”陸青鸞坐到周思盈身前蒲團上,直接說道。
周思盈一襲寬大的月白長袍,從蒲團上慢慢睜開眼:“跟李澄空鬨彆扭了?也難怪,他怎能不生氣?”
“不是,他沒生氣。”陸青鸞搖頭道:“是我自己要閉關。”
“為何?”
“武功太差。”
周思盈莞爾一笑。
“師父,我武功的確太差,總是累贅!”
“怎麼,李澄空嫌你了?”
“不是不是!”陸青鸞道:“是我自己嫌自己!”
周思盈道:“你已經是大宗師,而且你如此年輕,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一時。”
踏入大宗師幾乎很難身亡,除非自己做死,剩下的時間隻等慢慢積累。
她如此年輕便是大宗師,再過幾十年誰能擋得住?
當世之中恐怕也隻有李澄空堪可一戰了。
“師父,我是說真的!”陸青鸞急道:“不是開玩笑!”
“好吧好吧,閉關就閉關吧。”周思盈搖頭笑道:“誰會攔著你上進?”
“我要練永夜神功。”
“不行!”周思盈臉色一變。
“師父,彆人練不成,我能練成!”
“彆胡鬨!”周思盈臉上笑容全部消失,嚴肅緊繃。
“師——父——!”陸青鸞捉住她胳膊,用力搖晃著:“我們永離神宮曆代哪一個大宗師比我年輕?”
“……沒有。”
“那就是啦!”陸青鸞傲然道:“旁人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彆人練不成的永夜神功,我能練成!”
“根本不是一回事!”周思盈哼道:“你已經是大宗師,何必卻冒這個險?你這是自己做死!”
曆代死在永夜神功的奇才不知有多少,到後來便成了永離宮的禁忌奇功。
永離神宮的永離兩個字,是永夜神功與天離劍訣的合稱,兩大鎮宗奇功。
剩下的永離神指、萬象搬山功等皆非最強的奇功。
“總要有人練吧?不練豈不太浪費!”陸青鸞道:“我一定要練成它!”
周思盈搖頭。
“師——父——!”陸青鸞用力搖著她胳膊。
周思盈堅定不動。
陸青鸞哼道:“師父你不同意,我也要練!”
“你這丫頭,到底為何如此?”周思盈道:“明明隻要循序漸進便是!”
“我可等不到!”陸青鸞道。
“是因為李澄空吧?”
“不是!”
“哼哼!”周思盈狠狠剜她一眼:“但你要記著,絕不能強來!”
“師父,我又不傻!”陸青鸞道。
周思盈想了想:“我要在你身邊護法,我說停就停!”
“好好好。”陸青鸞答應。
周思盈這才無奈的起身:“我去跟宮主說。”
——
李澄空找了一處地攤,吃過早飯之後,信步在大街上悠然的閒逛。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城外,站到一條滔滔大河邊。
大河寬有十丈,浪花翻湧,河水滾滾如沸水。
河上有數條大船經過,船上之人匆匆忙忙。
水氣彌漫,吸入肺裡格外的濕潤清新。
尤其此時是清晨,更是如此。
據他所知,平常時候,河邊是很熱鬨的,出城遊玩的人多,河邊就是最好的玩耍之地。
此時清晨,人們還沒出來,隻有他獨自一人站在河邊,看著河水滔滔,行船迅捷。
李澄空深吸幾口氣,感受著世間的美好,嘴角露出笑容,可抬頭看看天空,又搖搖頭。
天空的那柄天子劍仍像隨時會刺下來一般,自己的小拇指大小天子劍恐怕是擋不住這一柄巨劍。
他忽然扭頭看過去。
兩個青年並肩而來,一個英俊優雅,劍眉朗目卻氣質憂鬱。
另一個俊美逼人,身形矮小,明眸顧盼流輝,眉宇間透著靈慧。
而遠處的兩個老者身著紫袍,卻是他所見過的,且交過手的兩人。
他一下便知道了這兩個青年的身份,正是剛剛抵京的大雲四皇子。
應該是那個氣質憂鬱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