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輕輕點頭。
李澄空搖頭道:“那說罷,有什麼事?”
“……”唐昭輕輕搖頭。
李澄空笑道:“難道不能明言?那就算了。”
唐昭看一眼周圍。
所謂的周圍,院子裡隻有三人而已,蕭妙雪蕭梅影她們都在外麵。
李澄空道:“殿下又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我奉命隻能跟教習你一個人說。”
“行啦,那我避開便是了。”獨孤漱溟道:“還有,關於世子……”
“晚膳的時候,我們細談。”
獨孤漱溟輕盈而去。
唐昭不好意思的衝她笑笑,待獨孤漱溟完全離開院子,她秀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變得沉肅。
李澄空笑道:“說吧,到底是要幫什麼忙?”
“我也不知。”唐昭搖頭道:“隻是奉命請教習你見一麵諸位洞主。”
“三十六位洞主?”
“正是。”
“那就恕不奉陪,我沒這麼閒,還要練功,再說吧。”
“教習!”唐昭忙道。
“這麼神神秘秘的,怕是見不得人的秘事,麻煩無窮,我可不想惹這麻煩。”他轉身往外走。
唐昭忙道:“教習!”
李澄空的腳步已經跨到門口。
唐昭道:“我們如此配合,難道教習就不能撥冗見一麵,隻在鎮南城外的樹林裡見一麵!”
李澄空停住,一隻腳跨過門檻,一隻腳在門內。
唐昭頓時大喜,忙道:“絕不會占用教習太久,隻是見一麵!”
“隻見一麵?不是要趁機埋伏襲殺我吧?”李澄空問。
唐昭忙搖頭:“我們怎對付得了教習?”
李澄空笑了笑:“不對吧?你們三十六洞應該也有大宗師吧?”
唐昭遲疑一下:“這我不清楚,教習放心,我們三十六洞對教習並無惡意。”
她知道三十六洞至少有一位宗師,就是自己的老祖宗,其餘三十五洞有沒有就不清楚了。
李澄空轉身往外走。
“教習!”唐昭大急,便要追出去。
“三天後的中午,城南的樹林。”李澄空的聲音飄過來,讓唐昭止住身形,長鬆一口氣。
李澄空回到自己的院子,鎮神碑從洞天裡出來,滑到他手心,細細打量。
黑漆漆的就像一塊硯台,形狀普通,模樣也普通,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神物自晦,他沒有因此而小瞧,凝神於眼仔細觀看,不放過每一寸。
這鎮神碑與硯台確實是不同的,紋理截然不同,硯台的紋理條條縷縷層層疊疊,而它的紋理渾然如一如鑽石。
他輕輕一捏,如果是尋常石頭甚至是鐵塊,會變形甚至碎裂,它卻毫無異樣。
若有所思的盯著看了一會兒,李澄空收入袖中,決定先拋到一邊再說。
可剛剛收回去,又忍不住心癢,不弄清楚了很難靜下心來乾彆的。
他再拿出來,運功送入鎮神碑內。
黑光忽然一閃,他隻覺腦子“嗡”的一響,如用力攪拌一下腦漿的感覺。
劇烈疼痛之下,眼前昏昏沉沉,黑暗如潮水湧上來便要吞噬他,忙催動昆侖玉壺訣。
靈漿澆下,頓時驅除黑暗。
清醒過來後,他臉色肅然,再次凝神,靈漿不停的澆下,然後再運功於鎮神碑。
“嗡……”腦漿又被攪拌一下,頭疼欲炸,昏沉如潮水而來,被靈漿消彌得一乾二淨。
李澄空不服氣的持續不斷運功送入鎮神碑內,他隱隱感覺這黑光並不能一直出現。
黑光一共出現了九次,讓他臉白如紙。
然後怎麼運功都不再出現,鎮神碑徹底變成一塊石頭,什麼異樣也沒了。
怎麼運功,它都毫無動靜。
當然,沒有動靜已經是它的不凡之處,尋常石頭已經被這些內勁催成粉末。
李澄空皺眉沉吟,再次仔細的翻找,想了想,咬破食指出一滴血珠。
相思紅豆般的血珠滾落到它身上,瞬間滲進去消失不見,好像一滴水落到乾海綿上。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吸力。
這吸力不是吸自己內力與精血,而是精神力。
眼前再次一昏沉,忙將靈漿化為的精神力送進去,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它綿綿不斷的吞噬,仿佛一個無底洞,李澄空推測,這一會兒吞噬的精神力是宗師的兩倍。
如果是一個宗師,這會兒已經被它抽乾精神而昏迷過去,如果它還繼續吞噬抽取,那抽取的恐怕就不僅僅是精神力。
難道吞噬壽元?
李澄空不信邪的持續運昆侖玉壺訣,靈漿源源不絕,非要把它撐破了不可。
一個時辰之後,李澄空已然推斷它抽取一百多個宗師的精神力量。
“嗡……”鎮神碑忽然迸射一道金光。
這道金光倏的鑽進他腦海,容不得他閃避。
它化為一塊三丈高,兩丈寬的巨大石碑,緩緩落到腦內的海洋正中央。
腦海裡有這一道石碑降下,頓時平靜無波,暗湧的精神全部停歇,不再衝撞,寧靜不動。
他精神寧靜而悠然,好像佛家的入定狀態。
李澄空閉上眼睛享受了好一會兒,這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太過舒服了。
半晌過後才返神內照,盯著這石碑打量。
這石碑仿佛經曆了千萬年,被風吹雨打而不毀。
古老滄桑、浩瀚高遠。
上麵花紋隱隱,隨著他精神的凝聚而注入其上,花紋漸漸發光,隱約射出金光。
隨著精神力量持續注入,花紋射出的金光越來越亮,最終在空中交彙,凝成一個奇異的符號。
他油然而生出一股感悟。
鎮魂神詔!
這奇異符號便是鎮魂神詔。
精神力凝出這道詔文,送出腦海,則所有人都要失去對身體的操縱。
這不是定身符,而是定神符。
“哈哈……”李澄空忽然仰天大笑:“紫煙,上酒!”
隨即想起,袁紫煙不在身邊。
他搖搖頭,起身自己找酒壇,給自己斟了一杯,痛飲幾杯之後才罷休。
沒想到碰上如此寶物,皇家還真是寶藏無數!
——
霍雨霆躺在自己榻上,臉色陰沉的瞪著張天寧,張天寧苦著臉看著霍雨霆。
“你這老狗!”霍雨霆咬著牙道:“真要死死看住我?”
“世子,為了性命著想,暫時委屈一些沒什麼。”張天寧勸道:“忍一時之辱,容後再報!”
“哼,想報這個仇談何容易!”
“隻要活著總有希望!世子先彆急怒,否則加重傷勢很難恢複的。”
“我死了更好,皇祖父一定會替我報仇!”
“世子……”張天寧低聲道:“世子,皇上怕是巴不得我們都死乾淨呢。”
“哼!”霍雨霆咬牙。
他臉色陰沉如鐵:“我要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