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看著唐昭曼妙嬌柔的身影漸漸消失,收回了目光,露出笑容。
他在城守府的後花園吃早膳。
城守府後花園有一座方圓兩百米的湖泊,湖水清澈,卻是活水,遊魚成群。
湖麵上飄著一艘畫舫,色彩鮮豔。
李澄空知道建這花舫的是往上追溯第四任城守,乃是一位風雅之士。
可惜最後這位城守還是被殺。
至於被誰所殺卻是一樁無頭公案,被武林高手所殺卻查不出是哪一宗的高手。
有的懷疑是三十六洞,有的懷疑是彆的勢力,但這種事很常見,朝廷最終也沒有定論。
除了畫舫,湖上還架有四座小亭與一條條回廊,朱漆雕梁畫棟。
他在其中一座臨水亭裡吃早膳,身邊站著袁紫煙。
袁紫煙白天護送獨孤漱溟一行人,晚上仍回來下廚做飯,待早膳過後再回去。
知守白泰恩便匆匆過來。
李澄空抬頭微笑:“白知守,可吃過早膳了?”
“吃過吃過。”白泰恩胡亂點點頭:“大人,聽說梨花洞派少洞主過來了?”
李澄空點頭。
白泰恩搖頭歎一口氣。
李澄空道:“這是好事,為何白知守如此?”
“大人是不是覺得梨花洞最聽話,最討人歡心?”
“還好。”李澄空點頭。
他沒這麼輕信。
“那大人可就大錯大錯了,這梨花洞是最陰險的一個,三十六洞數他們最奸詐,其餘三十五洞其實都聽梨花洞的!”
“嗯——?”
“可偏偏三十六洞中,梨花洞最聽話,讓人無話可說,而且也沒證據,沒辦法責罰。”
“唔,能斷定梨花洞是他們的首領?”
“不能。”白泰恩搖頭:“十有八九是,但這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掩人耳目呢?不是三十六洞的洞主,恐怕誰也說不清。”
李澄空道:“難道就沒有一個內諜?”
“沒有。”白泰恩道:“試過想策反,卻沒有一次成功,他們這些人的腦袋都像石頭,怎麼誘惑也沒用,所以後來也不白費功夫了。”
李澄空若有所思。
白泰恩道:“大人,千萬不能大意了,要小心防禦這梨花洞。”
李澄空點點頭:“好。”
白泰恩皺眉沉思。
李澄空道:“白知守還有什麼疑問?”
“我原本判斷,他們絕不會同意,可萬萬沒想到梨花洞會這麼快答應。”白泰恩搖頭道:“這必有什麼陰謀。”
“難道這洞主不是少洞主,是假的?”李澄空道。
白泰恩道:“大人,那我去見一見這位少洞主吧。”
“你認得真假?”
“我曾去過數次梨花洞,見過他們少洞主。”
“也好。”
白泰恩正要抱拳離開,趙其仁進來稟報,又有兩洞人馬抵達了。
一個是桃花洞的少洞主,另一個是蘭花洞的少洞主,都已經到了城守府外。
李澄空笑看白泰恩。
白泰恩一臉疑惑神色,神情凝重:“大人,一定有陰謀,他們是不是趁機攻城?”
他臉色微變,忙道:“恐怕正是如此!”
他急切的看向李澄空:“大人,不得不防啊,聽潮劍閣都撤走了,而城衛軍毫無鬥誌,也沒有人指揮,現在城內可謂是最空虛的時候,他們一定是知道了,趁這個機會攻城,輕而易舉就能占了鎮南城!”
李澄空道:“他們占過鎮南城吧?”
“是。”白泰恩沉聲道:“曾經占過數次,最終都被驅趕出去。”
“如何驅趕出去的?”
“與其說是驅趕,不如說是他們自己走的,……把東西都搶光了,搶無可搶,就離開了。”
“如盜寇無異?”
“是。”白泰恩沉聲道:“而且城衛軍……”
他看一眼左右,壓低聲音道:“城衛軍根本無心抵抗,三十六洞的人進城之後,隻搶東西,不殺人,這個規矩城裡的人都知道,隻要乖乖不抵抗就能保全性命,錢財畢竟是身外物。”
李澄空皺眉:“你是說,城衛軍跟他們勾結?”
白泰恩沉吟一下,緩緩道:“十有八九!”
李澄空若有所思,放下筷子。
袁紫煙忙遞上雪帕。
李澄空拭了拭手,起身負手站在欄杆前,迎著徐徐清風:“魯倫還有這麼大的膽子?”
“嘿!”白泰恩發出一聲冷笑:“外忠內奸無過於他!”
“那就看看他這一次敢不敢這麼乾吧。”他扭頭看向袁紫煙,袁紫煙輕輕點頭:“是,老爺。”
她已經在心底裡指揮九人之中的兩人暗中盯著魯倫,看他敢不敢如此胡來。
李澄空道:“去安置一下他們吧。”
“是。”袁紫煙答應一聲,輕盈離開。
白泰恩皺眉道:“大人,對於這些三十六洞之人,不能不防啊。”
李澄空道:“那就看看他們的表演!”
白泰恩看李澄空漫不經心的樣子,心下焦急,恨不得扯住李澄空的領子耳提麵命。
隨後的幾天,三十六洞的少洞主帶著十人全部抵達鎮南城,一共三百九十六人。
李澄空除了親自見過唐昭,其餘人沒見,來者皆由袁紫煙接待,由她派人暗中盯著這些人。
三百九十六人被安排在城衛軍的一座軍營裡,任由他們自己練功。
清晨時分,在軍營的一間屋子,唐昭身前坐著兩個英俊青年,一個溫文爾雅,一個英氣逼人。
“唐姐,這位供奉大人很古怪。”溫文爾雅的青年皺眉道:“應該見一見我們才對,竟然不露麵。”
“可能是懶得見我們吧。”英氣逼人的青年冷冷道:“嫌我們隻是少洞主,還不夠資格。”
“唔,有可能,畢竟是王府供奉,地位尊崇。”
“哼,夠屁的尊崇!”
唐昭黛眉輕蹙,擺擺手:“不管他見不見我們,一定是暗中盯著我們的,約束一下他們。”
“一天到晚困在這裡,彆說他們,我都快要瘋了!”英氣逼人的青年冷冷道。
“那你要如何?衝出去?”
“就是想弄清楚他到底要乾什麼,這麼懸著心,七上八下的太憋人!”
“可能是故意這麼吊著我們吧?”溫文爾雅青年道。
唐昭道:“讓他們打擂吧。”
“好主意!”英俊青年頓時大喜。
溫文爾雅青年遲疑:“這不好吧?會不會打出真火,結了仇?”
“比武而已,總有高下。”英俊青年不以為然揮揮手:“輸了就是技不如人,有什麼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