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臒老者如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旁人看到了,絕對不會認為是高手,隻以為是個尋常老者。
李澄空卻神色凝重的看著他。
清臒老者衝他微笑點頭,然後徑直掠過他們繼續往外走,腳步輕盈瀟灑,很快拐進一個小巷消失不見。
“老爺?”袁紫煙蹙眉道:“鎮南城竟然有兩個大宗師,還真是臥虎藏龍!”
她萬萬沒想到這偏僻荒涼的鎮南城竟然有兩個大宗師,京師才不過三個大宗師!
這很反常,不由的道:“老爺,這不太對勁呀,難道是皇上……”
李澄空搖頭:“聽潮劍閣的大宗師。”
“兩個大宗師?”袁紫煙訝然。
李澄空緩緩點頭。
“老爺,那我們得罪了了不得的宗派,這聽潮劍閣恐怕不好惹。”袁紫煙道。
有兩個大宗師,那一定是清微山一類的頂尖宗門,一旦徹底結仇,麻煩無窮。
殺了人家一個大宗師那就是徹底結仇了。
聽潮劍閣不知會如何報複呢。
李澄空盯著清臒老者消失的方向。
這老者難道是因為看自己與袁紫煙都是大宗師,沒有必勝把握所以不動手?
十有八九是如此。
如此看來,也不枉自己助袁紫煙突破到大宗師境界。
不管她戰力如何,至少威懾力是足夠了。
看李澄空半晌沒動靜,袁紫煙忍不住道:“老爺,我們真不進去?”
李澄空搖頭:“你回一趟清微山,你們清微山應該有大宗師武學。”
“是。”
——
清晨時分,霍雨霆來到獨孤漱溟的木屋外,對站在屋外靜候的蕭妙雪與蕭梅影微笑。
蕭妙雪道:“世子,可有什麼事?”
“問王妃何時出發。”
“王妃說馬上就啟程。”
“哦。”霍雨霆站在外麵沒有離開的意思。
蕭妙雪道:“世子還有什麼事?”
“就是想親自跟王妃說一聲。”
“王妃還有客人。”
“哪一位?”
“陸姑娘。”
正說著話,陸青鸞挑簾出來,一襲湖綠羅衫,千嬌百媚的玉臉掛著嫣然笑容,燦然生輝。
霍雨霆被她容光所照,一時間竟恍惚一下。
陸青鸞瞥一眼他,蓮步不停,閃了兩下已然消失無蹤,唯留淡淡幽香,讓霍雨霆莫名的生出幾分惆悵。
獨孤漱溟挑簾出來,看到霍雨霆:“世子還在這裡做什麼,準備出發了!”
“王妃,我們要儘快趕去鎮南城?”
“是。”
“可到了鎮南城,我們又能如何?”霍雨霆皺眉道:“總不會拿這些護衛們去攻城吧?”
“李道淵已經過去了,總會有辦法。”
“我知道李大人武功高深莫測,可武功再強,也不可能隻憑一人拿下一城吧?”
“會有辦法的。”
“看來王妃對李大人深具信心呐。”
他莫名的覺得不是滋味。
王妃對這個李道淵太過信任了吧?
李道淵是大宗師,可隻是武功強罷了,智慧卻未必了,否則,也不至於讓憲王府落到這般田地。
真要智慧高絕,他應該把憲王府拯救出水火,甚至讓自己成為太子才對。
可他倒好,不但沒能拯救憲王府,反而把憲王府推進了火坑裡。
被流放到鎮南城,責任就在李道淵!
就是因為他扳倒了隆王而惹怒皇祖父,才會被皇祖父流放到這裡!
“世子,沒什麼事就請回吧,出發!”獨孤漱溟擺擺玉手,懶得多說話。
“好!”霍雨霆抱拳轉身離開。
蕭妙雪笑眯眯的道:“公主,這世子有點兒太熱情了吧?”
蕭梅影道:“難道是因為救命之恩?”
蕭妙雪笑眯眯的道:“還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呐,不錯不錯,不過他對李大人好像沒這麼知恩圖報。”
獨孤漱溟蹙眉看一眼她。
蕭妙雪忙閉上嘴:“那公主,我們出發啦。”
“走吧。”
一隊人馬緩緩離開山穀,繼續往南,這一次的速度加快,一口氣到晚上才停歇。
隨後的日子,都是保持著高速前進,推進速度陡然加快了數倍。
期間有數次寇賊欲犯,皆被眾護衛們打退,越往南走,賊寇越猖獗。
獨孤漱溟看張天寧已經有心無力,護衛們開始亂了陣腳,於是親自指揮作戰。
她上一次在鐵西關,雖有李澄空在一旁輔佐,但也並不全是李澄空負責。
她也親自上戰場指揮戰鬥,李澄空在關鍵時候提醒她,修正她的命令。
如果她的命令沒有錯,李澄空便依命而行,如果有錯,便指出來,並點出哪裡出錯,為何出錯,下次如何避免。
這種手把手教導讓獨孤漱溟的指揮能力突飛猛進,遠遠勝過尋常的將領。
此時親自指揮眾護衛,如殺雞用牛刀,嫻熟而精密,讓張天寧歎為觀止。
他在霍雨霆的馬車裡不由的感慨:“王爺,我們這位王妃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好生厲害,萬萬沒想到如此精於沙場指揮!”
霍雨霆正盤膝坐軟墊上,嘴角微翹:“王妃確實厲害,英氣逼人。”
“可惜王妃是女子,如果是男人身,一定能博得個無敵將軍之名。”
“隻怨我們無兵可用,王妃再厲害也沒辦法施展,可惜可惜。”
“王爺,其實我們有兵。”
“嗯——?”
“鎮南城的城衛軍,雖然不多,但畢竟也是歸屬於我們的軍隊!”
整個南境,也就這一支兵馬,雖然戰力堪憂,但勝在人多。
“鎮南城城衛軍?他們要能聽我的還好了!……更何況,這些城衛軍都是些老兵油子,指望不上的。”
他身為憲王府的世子,也不是那麼不學無術,至少知道,南境的城衛軍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是罪人,被朝廷發配到南境充軍。
一部分則是罪人之後。
他們是罪人的後代,也要從軍,不能脫離軍籍。
這些人的戰力可想而知。
說他們沒一個好東西可能冤枉了他們,但大多數不是好東西是絕對不會錯的。
朝廷有一項激勵的政策,就是能夠立下足夠戰功,就可以脫離城衛軍。
可城衛軍幾乎沒打過勝仗,憑什麼立功?
所以這政策也就成了擺設,城衛軍們沒有希望,其戰力可想而知。
他們被三十六洞壓得喘不過氣,所以身為鎮南城的城守,是要看三十六洞臉色的。
一想到堂堂的王爺,卻要來看南夷的臉色,聽南夷們的擺布,他就難堪無比。
更何況,現在鎮南城還被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