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霍雨霆忽然笑了。
梅薑蹙眉盯著他看。
獨孤漱溟說得雖沒錯,可說得太狠,她有點兒擔心霍雨霆受刺激太過。
先前一直緊繃著心神,唯恐霍雨霆爆發,與獨孤漱溟正麵衝突。
一旦真敢那麼乾,吃虧的一定是他,縱使憲王府的人多,他是王爺,都沒什麼用。
在大宗師跟前一切脆弱不堪。
還好還好,她暗自欣慰的舒一口氣,霆兒總算有點兒數,沒有當場與王妃頂嘴直麵相撞。
“娘,我就真這麼差勁嗎?”
“你說呢?你自己不知道?”
“唉……”
“你是王爺,你是憲王府的未來,你不振奮精神,恢複鬥誌,憲王府也就完了!”
“好吧,”霍雨霆緩緩道:“是該改變了,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了!”
梅薑盯著他看。
霍雨霆沉聲道:“那我就開始練功,娘,父王不是得了一套奇功嘛。”
“你不能練!”梅薑皺眉。
霍雨霆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如果沒有絕強的武功,恐怕自保都不能,我不想落得父王一般下場。”
“你太危險!”
“我相信自己命大,死不了!”霍雨霆冷冷道:“即使走火入魔死了,也比這麼窩窩囊囊好!”
“好死不如賴活著!”梅薑搖頭:“你是王爺,沒有人敢殺你。”
“嗬嗬……”霍雨霆笑了。
如果沒人敢殺王爺,那父王是怎麼死的?
梅薑蹙眉盯著他。
霍雨霆道:“娘,我已經決定了,就成全我吧,父王留下這套奇功,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不能為王則為宗師!”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娘,天下間的事我已經看明白了,沒有隻得好處沒風險的,想得到好處那就要冒著巨大風險,如此而已!”
“唉……”梅薑歎息道:“娘已經老了,心力不濟了。”
她切切實實覺得自己的有心無力。
平時主持管理王府後院還好,能讓小妾們服服帖帖,可碰上這些大事,則感覺無能為力,不知如何應對。
獨孤漱溟平時大事不管,偏偏對於這些危急之事從容不迫,堅決果敢。
這正是自己遠遠不如的,可能是因為王妃出身公主,皇家貴胄的血脈所致吧。
這一點讓她頗為自卑,生不出反抗對峙之誌。
“娘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說老!”霍雨霆笑道:“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七伯得了太子位,那下一代呢?我不信爭不過七伯的兒子!”
“……好,好好,”梅薑欣慰的點頭:“你能有這般鬥誌,我也就放心了,好吧,給你。”
她褪下手上的玉鐲,遞給他:“用你的血塗上,自然就會展現心法了。”
“隻能用我的血?”霍雨霆接過玉鐲。
“對,彆人的血沒用。”
霍雨霆咬破手指,將血細細塗抹玉鐲的每一處,然後看到上麵出現了細密的花紋還有小字。
他凝神於雙眼,眼前細如跳蚤的小字慢慢變大,看得清清楚楚。
玉鐲上的字好像活過來,這些小字一會兒又消失,然後又顯現出另外的小字,一會兒過後又消失,換為另外小字,一共換了五次。
每換一次字,玉鐲上的鮮血變淡一分,待五次之後,血跡已經徹底消失,玉鐲恢複光潔如新。
霍雨霆閉上眼睛,凝神記憶,為了保險,他又塗上一次鮮血。
又像先前一般,小字緩緩呈現,又慢慢變化,五次之後,鮮血與小字都消失。
他終於徹底記清楚了,將玉鐲遞還給梅薑。
梅薑接過來戴上:“這小心一點兒,你父王曾經說過,不到山窮水儘不能練這奇功,太過危險。”
“娘,現在就是山窮水儘的時候了。”霍雨霆閉著眼睛淡淡說道,開始揣摩這篇心法。
梅薑見狀也不再打擾。
隨後的兩天,霍雨霆一直沉浸於練功中,與李澄空獨孤漱溟差不多的狀態。
李澄空笑言獨孤漱溟這番話是當頭棒喝,一棒打醒了霍雨霆。
不過他很好奇這心法到底是什麼心法。
但沒有去奪,靜待自己送上門來。
他篤定霍雨霆一定會走火入魔,畢竟霍雨霆的資質不夠高,遠不能跟華王世子霍雨海相提並論。
一旦走火入魔,自己施救的話便能洞徹這心法。
這天清晨,李澄空與獨孤漱溟各自出了帳篷,在外麵活動著筋骨。
虛空泛起漣漪,袁紫煙輕盈跨出來:“老爺,大消息!”
“說。”
袁紫煙一襲紫衫,膚白如雪,緊繃著清麗玉臉說道:“皇上新封了一位國師。”
“國師?”李澄空訝然。
獨孤漱溟正活動雙肩,轉動細腰,聞言扭頭看過來,腰肢扭得近乎一百八十度。
袁紫煙鄭重點頭:“國師!是空海靜院的院主了空大師。”
李澄空道:“空海靜院不是須彌靈山的俗家宗門嗎?怎成了和尚?”
“老爺,據說空海靜院的每一位主持都是和尚,而不是俗家弟子。”
“古怪。”
“為何要封他為國師,……延壽!”獨孤漱溟蹙眉:“看來皇上延壽是真真切切的了,不是虛傳,可既然如此,為何這麼急著封太子逐華王與我們?”
李澄空道:“憤怒所至吧。”
獨孤漱溟慢慢點頭。
袁紫煙道:“老爺,要不要我把這了空和尚滅了?”
李澄空瞪他一眼。
袁紫煙笑道:“這了空和尚並不是大宗師,我能滅得掉。”
“哦——?”
“我已經偷偷潛近觀察過,這了空和尚的修為並不深,僅僅是個墜星宗師而已。”
李澄空搖搖頭:“魯莽!”
“老爺,總要看看這了空吧?”
“你怎知他不是故意隱匿氣機?”
“真要隱匿了,瞞不過我!”
李澄空氣息一收,哼道:“你能看得出來?”
“嘻嘻,他怎能跟老爺相比?”袁紫煙笑靨如花。
她確實隻能感覺李澄空是墜星境,絲毫沒有危險感覺,能瞞得過自己。
她已然明白李澄空的意思,既然他能瞞得過自己,那了空和尚未必就瞞不過。
李澄空道:“離他遠一點兒!”
“是,老爺。”袁紫煙應道:“對了老爺,還有,太子府正在招攬英才,發出了求賢令。”
李澄空點點頭。
“還有還有,”袁紫煙蹙眉道:“看樣子,太子對國師很尊敬,送了不少好東西去,一幅低眉順目的樣子。”
李澄空道:“看來這位國師聖眷極隆。”
獨孤漱溟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