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李澄空盤膝在榻上緩緩睜開眼,綻放笑容。
一縷白光鑽出袖口,在空中劃出一道匹練,又一道匹練,倏然凝於他胸前停住。
卻是一柄玲瓏精致的飛刀豎在空中,刀尖朝下慢慢旋轉,陽光照進窗戶,刀身反射出幽冷光芒。
太誥神刀練成!
他當時憤而撕了刀譜,一多半憤怒是裝出來的,是不讓第三個人看到刀譜。
這太誥神刀幾乎不能練成,但經過他一個月的苦修,終究還是讓他給練成了。
太誥神刀對精神力要求太高,宗師高手也無可奈何。
偏偏他有昆侖玉壺訣,每當精神不夠,靈漿便及時補上,一口氣練成了這太誥神刀。
這柄飛刀是他讓鐵匠訂做的。
他參考了前世看過的動漫,畫了一幅精致的飛刀圖形讓曉晨城最好的鐵匠打造,一共九支,因為摻有隕鐵,每柄一百兩銀子。
三丈之內,飛刀變化隨他心,再遠的範圍,就要他日後精神力再增強。
這一個月苦修,他精神大幅增漲,思維已然達到了二十倍速。
所以他現在的境界已然達到了涅槃境。
隻差一步便是宗師。
這進境之快當真是駭人聽聞,所以大部分內力都送進天隱洞天內,僅僅表現出化嶽境。
縱使如此,已然讓眾人咋舌,他的奇才之名轟傳整個孝陵,無人不知。
敲門聲響起,孫歸武在外麵小聲說道:“老李,掌司召集。”
李澄空應一聲。
看來今天不能去菜地了。
孫歸武他們四個都不再去菜地,白天留在院子裡練功,他依然去菜地聽汪若愚的教導。
他過目不忘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汪若愚教得也起勁。
兩人常拿出一件大事來拆解,這件事裡,各人都抱著什麼心思,為什麼有那樣的舉動,換成自己是某人,如何改變局勢。
李澄空覺得受益匪淺。
這是在前世沒辦法學到的,前世是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見識更廣,卻不增智慧。
他收回飛刀,下榻出屋。
宋明華他們四個已經等在院中,一身藍袍,腰間挎劍,孫歸武甚至背著一刀一劍。
上一次殺宋無極,搜到金銀寶物,論功行賞,五人的腰包一下都鼓起來。
他們身為練武之人,最癡迷的便是兵器,在曉晨城買了好刀好劍,腰包一下又癟了。
好刀好劍的昂貴程度不遜色於前世的跑車。
“走吧。”李澄空與他們出院子,薑樹庭再次嘟囔為何不搬一處院子,大家能住一起。
現在的院子隻有四間屋,薑樹庭住不進來,宋明華他們都不想再跟彆人一間屋。
薑樹庭想換一座院子,有五間甚至六間屋的,可惜李澄空一直沒答應。
這座院子與汪若愚的院子相鄰,再換一座就遠了。
李澄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招呼樹林裡暗哨的李信三人,一起來到了神秀湖邊。
湖邊已經稀稀拉拉站了幾群人,紛紛跟李澄空打招呼。
孝陵衛是五人一隊,二十隊為一百戶,平時訓練都是按照小隊為單位。
李澄空的五人小隊壓得眾孝陵衛抬不起頭。
除了李澄空境界高,其餘四人都強不過他們,可就是打不過。
這要歸功於李澄空眼光神準,仿佛能預判到他們的動作,指揮四人壓得他們死死的。
李澄空抱拳回禮,穿過眾人來到傅鴛湖身邊。
傅鴛湖笑道:“老李,我打聽到消息,是公主來了!”
李澄空眉頭一挑:“哪一位公主?”
“清溟公主!”傅鴛湖興奮的道:“我曾在京中見過清溟公主一麵。”
“老傅你認得清溟公主?”
“當然,……不過我認得公主,公主不認得我,隻在遠處看了一眼,驚鴻一瞥……”傅鴛湖露出神往之色。
他眼前再次閃現清溟公主的絕世風姿,冰清玉潔,聖潔無雙。
“老李你怎麼回事,見到公主風姿,你竟不高興?”
“公主與我們如兩個世界之人,有何可高興的?”李澄空平淡回答。
這本能的感覺憤怒與怨恨,這是這具身體潛伏的感情,他繼其身,自然也承其怨,這個仇不能不報。
“你呀,真掃興。”
兩人正說著話,秦天南大步流星來到眾人跟前。
喧鬨聲慢慢沉寂。
“估計你們聽到消息了。”秦天南負手道:“不錯,清溟公主要來孝陵上香。”
眾人精神一振。
對他們來說,皇室貴胄是青雲梯,有機會在皇室貴胄跟前露臉是捷徑中的捷徑。
如果被哪位皇子或公主看中,進入皇子府或者公主府,便是一步跨上巔峰。
秦天南哼道:“把你們的小心思收起來,要是哪個出了紕漏,莫怪我無情!”
眾人神色一凜。
秦天南道:“傅鴛湖,李澄空,你們兩個帶著小隊前往曉晨城,負責周邊巡察,莫讓人驚擾到鳳駕!”
“是。”李澄空與傅鴛湖肅然抱拳。
“李信,鄭明,你們兩個負責孝陵周圍巡察,遇有可疑,一律拿下!”
“是!”李信與另一個青年肅然抱拳。
“剩下的按照平時的哨位,老老實實的呆著,瞪大眼睛,公主如果在孝陵內出了事,所有人都要掉腦袋!”秦天南聲色俱厲。
“是!”眾人喝道。
秦天南擺擺手。
眾人議論紛紛的散去。
傅鴛湖笑嗬嗬的道:“掌司獎勵我們呐。”
為何讓他們兩隊去迎公主,顯然是因為上一次殺宋無極的緣故。
不僅僅給他們更多的銀子,還有一些隱性的福利,這便是對拚命之人的獎勵。
旁人也無話可說,你行你上,你若敢拚命,也有這樣的待遇。
一行人出了孝陵,傅鴛湖一隊負責大道左邊,李澄空他們負責大道右邊,仿佛拉網撈魚,搜遍官道方圓十裡。
一個時辰後,他們來到曉晨城一裡之外,站在樹梢上看到了一百多騎兵簇擁著四個白衣女子緩轡而行。
陽光照耀下,一百多個渾身閃著光芒的騎兵迤邐而行。
他們與胯下的馬俱披鐵甲,通體閃爍著森森寒光,行走之際嘩嘩響。
四個白衣女子身著白緞披風,戴帷帽,垂到胸口的細紗遮住了臉。
四具曼妙身姿隨著馬背而起伏,一陣風吹來,披風與白紗拂動,隱約可見臉龐優美的輪廓。
儘管隔著遠,李澄空過人的目力仍清清楚楚看到她們細紗所遮的臉龐。
認出了清溟公主與兩個雙胞胎侍女。
另一個女子卻沒見過。
他按捺下翻湧情緒,與傅鴛湖躍下樹梢,迎上當頭的百戶趙承仁,遞上腰牌,然後再次折返走在前頭。
李澄空知道,公主鳳駕出行,除了公主府自己的護衛,兵部出護衛,附近府城也要出護衛。
他一眼掃過便知道公主府的護衛不過九名,剩下的都是兵部與曉晨城的護衛。
看來清溟公主果然是不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