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離開小院,周圍徹底安靜。
李澄空回到孫歸武的屋子,看他們眼神都很奇怪,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這什麼眼神?”
三人的眼神還是很奇怪。
李澄空道:“老孫,說話。”
三人之中,孫歸武最心直口快,嘴裡憋不住話。
孫歸武臉上的血已經抹去,蒼白著臉坐在太師椅上,嗬嗬笑起來。
李澄空無奈:“趕緊說!”
孫歸武道:“我是感慨,人跟人真的不一樣,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肉的,有的人天生是吃草的。”
“這什麼意思?”李澄空笑道:“你也會玩高深了?”
“老李,你是個狠角色。”孫歸武豎起大拇指:“佩服,自歎不如啊!”
李澄空沒好氣的道:“越說越玄乎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是想說你殺人不眨眼。”胡雲石哼道。
孫歸武嘿嘿笑,撓撓後腦勺:“反正我是做不到的,甭看我練了這麼久的武功,還真沒殺過人。”
李澄空搖頭:“我這也是狗急跳牆,你們也看到了,我不殺周忘川,他就要殺我們,隻能先下手為強,要不然,我們四個都要被他誤殺掉,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不一樣。”孫歸武搖頭:“就是把我逼成這樣,我也做不到這麼利索的殺人,老李,你確確實實殺人不眨眼呐。”
他自問當時比李澄空武功更強,卻殺不掉周忘川,更彆說周望海了。
這就是差距。
李澄空沒好氣的道:“看來你傷得不重,還有心思瞎琢磨,我回去練功了!”
“老李,急什麼,反正已經除掉了周望海。”宋明華替他鬆一口氣。
先前還捏著一把汗,擔心李澄空過不了這一關,現在終於能把心放肚子裡了。
李澄空道:“誰知道什麼時候又出一個周忘川。”
“你這麼想就太悲觀了,這次是事出有因,要不然,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找茬的。”宋明華笑道。
李澄空笑笑沒反駁。
他是不以為然的。
這世間多的是天生惡人。
更何況,人活世上,怎麼可能沒有利益之爭?即使處處退讓也沒用。
唯有最強才能活得自在,才不枉自己重活一回。
“那下一步你要進紫陽教了吧?”宋明華壓低聲音。
李澄空沉吟。
衣袂飄飛聲再響,李澄空來到門口,先前來的那個周望川跟班青年從牆頭飄落,微笑著走過來:“李澄空,如何?”
“什麼?”李澄空做疑惑狀。
“考慮得如何了?”青年帶著矜持而篤定的笑容。
李澄空道:“還沒考慮好。”
“你……”青年臉上的笑容凝住。
孫歸武哼道:“鄭西風,你這態度,打發叫化子呢!”
他一幅揚眉吐氣、趾高氣昂之相。
這鄭西風太猖狂,仗著自己高一陽,總一幅頤指氣使的模樣,簡直氣死人!
看到他吃癟,簡直比夏天吃了冰還痛快爽快。
自己現在也能仗著李澄空的勢,好好狐假虎威一回了!
“……好吧。”鄭西風收斂笑容,抱拳正色道:“李澄空,你真不答應嗎?”
“天亮的時候吧。”李澄空道:“天亮的時候,我再決定。”
“……好!”鄭西風暗自咬牙,臉上卻擠出一絲僵硬笑容。
現在是求著姓李的時候,待他入教,看怎麼收拾他!
“好走不送。”李澄空淡淡道。
鄭西風轉身便走,生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拳頭,一不小心砸上李澄空那張可惡的醜臉。
“老李你還真是香餑餑!”孫歸武酸溜溜的道。
李澄空笑道:“我也覺得奇怪,即使我資質好,也沒必要這麼看重吧?是不是因為彆的?”
“資質好就是吃香!”孫歸武道:“不過你得小心這鄭西風,他陰險得很!”
李澄空點頭。
鄭西風策動了這次的事,雖然殺掉了周忘川與周望海,卻不算完,跟鄭西風的帳還沒算呢。
這筆帳已經記在小本本上,找機會慢慢算。
“老李,紫陽教弟子分成九層,名謂九陽,對應朝廷的九品,我們便是九陽弟子,那鄭西風是八陽弟子!”宋明華搖頭歎道:“高級弟子能緊急征召低級弟子!”
“怎麼算是緊急征召?”
“涉及到教中任務,關乎成敗,關乎生死,即為緊急狀態,便可召集低級弟子相助。”
李澄空若有所思。
這其中大有漏洞可鑽,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剛進教的弟子都為九陽?”
“是。”
“沒有破例的?”
“……據我所知沒有。”宋明華搖頭。
胡雲石沉聲道:“老李,你不一樣,未必不能破這個例。”
“……好吧,我試試。”李澄空笑道。
他看向孫歸武。
孫歸武忙擺擺手:“我真不要緊,彆再囉嗦了!”
“那好,我便去練功了,老孫,真是好劍!”李澄空一指他長劍所藏的地方,笑著離開屋子。
坐在自己榻上,周圍一片寧靜,李澄空打開回憶的開關,開始一幕一幕回放。
——
第二清晨,李澄空推開窗、深吸一口氣清新空氣,下榻伸一個懶腰,背後頓時一陣奇癢。
他驚奇的又活動幾下胳膊。
果然不是錯覺,確實不疼了。
他沒鏡子,沒辦法照一照看,探手摸摸後背,硬硬一層痂如硬殼。
他露出笑容,這到底是羅清瀾的靈丹妙,還是昆侖玉壺訣之效呢?
他要去井邊洗臉,一推門,外麵已經悄無聲息站著鄭西風,微笑看著他。
李澄空皺了皺眉:“我考慮清楚了。”
這句話堵住了鄭西風的話。
他噎了一下。
李澄空繼續道:“我隻有一個條件,入門便是六陽弟子!”
鄭西風臉色微沉。
六陽,比自己高兩級!
這也太狂妄,獅子大開口啊!
“不行便算了。”李澄空掠過他身邊,走向井邊:“大不了一死。”
“……容我通稟!”鄭西風深吸一口氣,壓下憤怒,臉色僵硬難看。
“有勞。”李澄空嘴上說得客氣,卻朝站在背後的鄭西風揮一下手,如驅趕蒼蠅。
鄭西風轉身便走,免得繃不住。
他站在這裡的半個時辰裡,一直在自我消除怒氣,竭力鬆一鬆心弦,避免繃得太緊而失控。
可麵對李澄空,兩句話就差點兒破功。
“喲,鄭西風,來得夠早的,這麼快就走?”孫歸武恰好推院門進來,笑嗬嗬迎向鄭西風。
鄭西風停住,朝他冷笑一聲,繼續往外走。
胡雲石又跨進院門,冷冷道:“好走!”
鄭西風冷笑。
宋明華也進門,抱拳微笑:“鄭公子不喝盞茶再走?”
“哼!”鄭西風重重冷哼,大步流星而去。
他一邊走一邊咬牙:三個得意便猖狂的小人!
不過這三個小人不足為懼,可恨的是那個李澄空,簡直狂得沒邊了!
他也不照照鏡子,一進來就想成為六陽弟子,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這一次,上頭不會再姑息,無法再容忍他的狂妄了,一定會斷然拒絕!
傍晚,夕陽西下,餘暉殘照時,他再次出現在李澄空跟前。
李澄空正從菜地回來,好像沒看到他站在院門口一樣,直接推門進去。
“李澄空,今天開始,你便是紫陽教六陽弟子了!”鄭西風跟進來,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這上麵是誓書,你按上血手印,自會有人過來收走。”
李澄空接過來。
鄭西風哼道:“恭喜了,告辭!”
他轉身便走。
他現在最怕遇上宋明華三個,這三個小人一定不會放過嘲笑自己的機會!
李澄空懶得理他,進屋打開信封。
卻是一封自願加入紫陽教的誓言,自願加入紫陽教,與紫陽教弟子為一家人,絕不背叛,否則人神共誅之,下麵是一片空白。
李澄空沉吟一下,咬破食指,按上指印。
從此之後,自己便是紫陽教弟子!
這一刻他心情莫名的複雜。
但願秦天南靠譜一點兒吧,縱使有超腦倚天在,這一刻他仍覺得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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