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中，千米高空之上。
陳宇站在寬廣的大廳內，麵對鏡頭拍了拍手上粉筆灰：“從頭到尾的一番講述，大家應該都明白了飛船的移動方式。還不明白的可以回去看錄像。不得不說，文明發展到後期，真的如同神仙手段。”
“既然宇宙本身就在膨脹，為什麼不用這種膨脹為人類獲益呢？”
“未來的人類或許就是這樣想的。”
“有些人覺得這種方法很秀，腦洞大開，創造者是天才。但很遺憾，根據我得到的信息，這個方法並沒有什麼創造者。”
“和現代的我們利用太陽能都一樣，幾千年後，當人類累計的知識足夠多，眼界足夠開，利用暗物質也就像利用太陽能那般水到渠成而已。”
“那關於飛船的介紹結束了。”帶上護甲手套，他走到大廳的弧形牆壁前，伸手觸摸：“接下來，進入體驗環節。”
“跟隨我的鏡頭，穿越光速，去太陽係之外，目睹宇宙的璀璨吧……”
……
“難以置信……”
同時間。
堅國，穀歌總部，哈爾大廳。
白人博士摘下眼鏡，揉捏著太陽穴感歎道：“太難以置信了。”
“是。”總裁點點頭，興致卻並不高，他整個人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和這種偉力相比，我們創造的人工智能還真是不值一提。”
“是。”
“據說現在超時空UP主的什麼權限才C級吧？不知道後麵的產品會達到何種程度。”博士戴上眼鏡，咂咂嘴：“期待啊。越到文明後期，科技越難以想象。希望有生之年能全部看完……”
“是。”
“嗯？”博士回頭看向總裁，皺眉：“你怎麼了？情緒不太對？”
“沒怎麼。”總裁怔怔望著環狀屏幕。
“是身體不舒服嗎？”
“NO。彆擔心了。”
“好吧。”博士聳肩：“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等我看完超時空評測的這期直播，再去閱讀哈爾的臨時數據報告。”
“……”總裁沉默。
大廳內，隻剩屏幕中陳宇回蕩的聲音。
但不過半晌，總裁突然幽幽開口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在犯錯？”
“什麼？”博士將視線從屏幕移到總裁身上，上下打量：“你說什麼？”
“我們是不是在犯錯。”總裁重複。
“為什麼這樣說？”博士皺眉：“今天你到底怎麼了？”
緊閉嘴巴片刻，總裁轉身離去：“博士，跟我來。”
白人博士一頭霧水，回頭看了眼屏幕裡侃侃而談的陳宇，略有遲疑，就開啟了錄像功能，跟著總裁離去。
“嗖——咚。”
金屬滑門關閉，屏幕內播放的直播間突然消失，露出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兩人上樓梯，來到一處全封閉的金屬房間前。
房門上並沒有任何編號和名牌，可穀歌公司的幾個重要人員都知道房間的名字。
Refuge。
避難所。
整個房間內沒有任何電子設備，周圍的牆體也不允許任何電子設備安裝。
“呼呼呼——”
總裁伸手費力的推開大門，與博士對視。
博士點頭，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放下手機、電子手表、聯絡耳機、智能腰帶等所有電子產品。
總裁更是拖的隻剩下一條內褲。
走進避難所，兩人關閉了大門，從內部拉上隔音封條，盯著白人博士。
白人博士也盯著他。
“博士，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我知道。”博士點頭：“但能不能多穿一件。”
“……我不是在開玩笑博士！”總裁語氣變得嚴肅。
“好吧，你儘量快點說。你知道的，我聽說你可庫克關係不錯。”
不理會博士的冷幽默，總裁目光銳利：“哈爾有問題！”
“什麼問題。”博士也嚴肅下來。
當他跟著總裁來到了這棟避難所，自然猜出個大概。
“哈爾可能給人類帶來災難。”
“理由。”
“因為這期超時空評測。”
“繼續。”
兩人的關鍵對話無比高效。
總裁閉上雙眼，回憶了一會直播內容，道：“記得直播中有一個插曲嗎？超時空UP主詢問6877年為什麼沒有人工智能的存在。”
“記得。”博士點頭：“那個信息流回答，所有交通類產品，都由量子信息流作為操作輔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了。在未來，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導致人工智能不能涉足交通領域。這並不一定代表人工智能有威脅，威脅到六十九世紀的文明都不敢使用。”
“不涉足交通領域？這反而就不正常了。無論現在還是未來，交通方麵永遠是最需要人工智能的。尤其是宇宙飛船這種等級的工具，沒有人工智能作為中樞，即使操控方式再高效，也會很繁雜。並且難以自檢各個內部的組建和係統。”
“或許……未來人工智能已經成為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個體了？繼續將人工智能作為工具會侮辱‘人’權？”
“不。這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不用最基礎的智能軟件操控。”總裁搖頭，壓低聲音：“超時空評測的第三期直播，那個女助理曾經說過，人工智能一般都是大型機械的處理中心，民用和工業用途為主。這艘R型深空船明明就是民用飛船，卻沒搭配即使最基礎的人工智能，前後不就矛盾了嗎？之後的浮空城堡，那個女法師也是人工智能，看起來好像智慧程度不低。但卻從沒連接過網絡……”
“直接總結吧，你想表達什麼。”
“很簡單的因果關係。”總裁湊到博士耳邊，低聲說了一陣。
博士慢慢睜大了雙眼：“真…真的？”
“嗯。”後退一步，總裁道：“如果不是超時空的這期評測，我還很難把那些事情聯係到一起。”
白人博士呼吸漸漸急促，站在原地轉了幾圈：“完了……完了……現在怎麼辦……”
“隻有一個辦法了。”
“超時空UP主？”
“對，超時空UP主。”
“必須儘快聯係他！這種事情不是實力強就能解決的。”
“嗯。”
總裁點頭，走到門口，拉開隔音封條：“穿衣服吧，那邊就你負責了，一定要拖住。”
“好。”
“呼呼呼——”
推開金屬大門，兩人默默穿好衣服，朝著哈爾大廳走去。
仰頭，望著天花板上一排排的電燈和通風扇，總裁隱隱有了一些明悟。
“超時空UP主的存在，到底是為了推廣產品，還是有什麼特殊目的呢？如果是有目的，那人工智能哈爾……”
“咕嚕。”
剛剛想到這，總裁聽到耳旁吞咽的聲音，連忙回頭望去，發現博士正在吃藥。
“哦。”博士舉起手中的藥瓶：“心臟有些不舒服。老夥計，今天真的嚇到我了。”
“哈。你這個家夥也不是那麼討人嫌啊。”總裁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對了，剛才我又想到了一件事，發現自己知道的秘密真是太多了。你說超時空評測出現的原因，有沒有可能是……嗯？你怎麼了？”
白人博士腳步停頓，拿著藥瓶，緩緩撫摸心口，目光充滿猶如實質的恐懼。
“你到底怎麼了？”看到同伴的表情，總裁感覺一股冷意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
“我…我……”博士指著胸口。
“你…你怎麼了？”
“我…我……”博士屏住呼吸，怔怔盯著總裁：“我有心臟電子輔助器……”
“……”聞言，總裁臉色瞬間發白。
“轟！轟隆！！”
下一刻，一排通風管道突然砸穿天花板，攜帶斷裂的固定鋼條與電線，重重砸下！
“咚！！”
血液，徐徐蔓延，染紅了潔白的大理石地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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