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邊瑞舞了一陣子銅棍子，滿頭天汗的洗了個澡之後，這才看到祖父背著雙手慢悠悠的走進了院子。仔細一想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祖父教自己的小重孫女練武術的時間。

“爺爺，您這來的有點晚啊！”

“用的著你管？”邊瑞的爺爺搭頭瞅了孫子一眼，然後施施然的向著正屋裡走了過去。

邊瑞這邊還在納悶呢，怎麼今天老爺子好像對自己有點小情緒啊。

正琢磨著這個事情呢，耳邊聽到祖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是那種特溫柔的那種。

“哎喲喂，我的小乖乖喲，怎麼這個時候還睡著呢？快點起來，跟爺爺練一趟去！”

邊瑞一抬頭往屋裡一看，發現自家的閨女一聽到太爺的聲音，立刻睜開了眼睛，然後撲進了太爺爺的懷裡。

鑽進了太爺的懷裡還不算，嘴上還一個勁的嘟囔著什麼，離的有點遠邊瑞沒沒有聽明白，但是肯定是好話，要不然老爺子能臉上笑出花來？

邊瑞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轉頭忙自己的去了，騎上了顏嵐的小綿羊，邊瑞一路向著新屋子駛了過去。

這些日子，邊瑞手頭的事情可不少，首先就是新房子已經交了，裡裡外外的得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得用灶爐子烤一下，把房子裡的潮氣都烤出去。

灶爐子什麼的其實就是用乾的汽油桶，一鋸為二，然後每個房間裡弄上一個，在裡麵燒火，這火要燒的旺旺的，關起門來都得流汗的那種，這才能把新房子的潮氣給趕出去。

好在是邊瑞提供了大量的木柴，又有巫廣龍和祝同強兩人負責看著火，火不旺就得添柴，所以到現在灶火一直烤了兩天，而且天公也給力，這兩天都是豔陽高照的，估麼著今天就該好了。

到了新屋子那邊，邊瑞也沒有想著驚動誰，直接推開了自己最近的屋子進去看了看，發現屋裡的自流平，還有牆上的白灰牆都已經乾透了，屋裡的灶爐子現在還是熱力十足的，弄的屋子裡跟本站不住人。

從屋裡出來，邊瑞又去了最後一間房子看了一下，發現裡麵和第一間一樣，等著爐火熄了之後，這房子就可以進入下一步了。

下一步是鋪地板，邊瑞這邊的地板就是木板，木板下麵再加上地暖設備，雖然是給徒弟們用，但是江南的冬天潮冷潮冷的，不能讓徒弟們硬扛啊，所以這地暖還是得給裝上的。

除了地暖之外，牆上還得做點小處理，貼上那種保溫隔熱的材料，貼好的效果看起來像是軟包似的，這也是統一搞的，兩三天就能完工的事情。

房子好了，剩下的就是裡麵的家俱了，像是巫廣龍老爺子和祝同強都是買的現成的，邊瑞這裡則是決定自己做，也不搞什麼花哩胡哨的東西，就是一個房間一張床，一個裝衣服的櫃子，都是直來直去的，沒有什麼線條更沒有什麼花紋，唯一出彩的就是用的料子一水兒都是實木的，全都是實打實的橡木家具，一點水份不帶有的。

現在邊瑞已經差不多下好了所有的料子，剩下的就是把料子搬到這裡來拚接了。

“邊瑞！”

“阿姨，怎麼起的那麼早？”

邊瑞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巫廣龍老爺子的老伴從房車上下來了，衝著自己笑眯眯打了個招呼，於是回了一禮之後問道。

老太太開心說道：“看過啦？”

“看過了，火熄了就行了，不必再用火烤了“邊瑞說道。

“我們家老頭子也說今天就好了，昨天晚上的時候打電話讓地暖公司的那幫子人今天過來呢，對了，你的家俱都製好了沒有？製好了也該運過來了”老太太問道。

邊瑞回答道：“我那哪裡是家俱，直來直去的簡單！到時候運過來這麼一裝就可以了，都是四四方方的東西。對了，老爺子呢？”

“一大早帶著兩隻狗跑步去了，看這時間差不多也該回來了”老太太說道。

邊瑞說道：“那您忙著，等會如果地暖公司的人來了，我再過來”。

“行，那到時候我讓老頭子給你打個電話！”老太太說道。

說完，老太太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衝著邊瑞問道：“小邊，你彆急著走，我再問你個事情，你不是說養豬麼，豬崽子買好了沒有？”

邊瑞擺了一下手說道：“還沒有呢，上次說送也沒有送成，豬崽子種有問題，等著過兩天等著鎮子上逢集了我準備親自去挑”。

舅這邊在買豬這件事情上極為不給力，當然了其中也有這段時間豬價太貴的因素，現在洋豬都是二十來塊一斤，土豬肉都過四十了，一個小豬崽子按斤稱都比正常時候貴了快一倍，老舅覺得不合算。上次原本打算送的，結果豬種又出了意外，人家給他送是雜交的豬。而邊瑞要是的本地的老土豬，臉上肉嘟嘟的全都是褶子，豬眼幾乎是看不見的那種。

這種豬雖然沒有洋豬長的大，出肉率高，但是味道好，無論是做火腿還是做鹹肉都比市麵上的大白豬好吃太多了。

“正好，到時候叫上我們家老頭子，他跟你一塊去，幫著也買上兩頭豬！”老太太說道。

“好嘞！”邊瑞說道。

兩人正說著呢，巫老爺子帶著小跑從路口轉了過來。

離著老遠，老爺子就和邊瑞我起了招呼：“邊瑞，這麼大早過來啊”。

“過來看看，您這是跑了多長路，全身都快濕透了”邊瑞見老爺子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笑著問道。

巫廣龍老爺子說道：“從這裡一直跑到了那邊的青龍坡，打了個來回！”

“喲，那路可不短，差不多八裡多地了”邊瑞說道。

“嗯！”老爺子來到了邊瑞的旁邊，慢慢的停了下來。

老太太見了給老爺子拿了一個毛巾，老爺子抹了一把臉，反正現在氣溫一天天高了，早上這時間也都是十幾度快二十度，想感冒也不太容易，因此老爺子並沒有回房車換衣服，而是和邊瑞小聊了一會兒。

“買豬的事情阿姨和我說過了，過兩天，等院子都弄好了，咱們一起去，到時候我過來叫您”邊瑞說道。

“買豬的事情都聽你的，不過我想問問，這裡哪有賣竹子的，我準備在小院子裡種上竹子，不可居無竹嘛！”巫廣龍老爺子問道。

老爺子人家對小院可比邊瑞上心多了，仨人中邊瑞是最不上心的那個，您瞧老爺子，房子還沒有好，就已經訂好了石桌石凳什麼的，連院門口的上馬石都準備好了。

人家求的就是一個古味兒，大門上用的都不是鎖銷子，而是用的門環，屋子裡也不用銷子，用的門窩子，那家夥一轉起來吱吱直響。邊瑞覺得如果可能的話，老爺子都不用電，直接點油燈才合他的心意。

反正邊瑞是受不了這門窗子的聲音，老實的裝上了門框子還有鉸簾子。

邊瑞聽了直接回答道：“您喜歡什麼樣的，如果這附近有的您直接去挖！”

“這不太好吧？”

“沒事的，竹子什麼好東西，您要是看上的儘管去挖，隻要不跑到彆人家的院子裡挖都沒有問題的”邊瑞說道。

江南的地界怎麼可能缺竹子，隻要留意路邊坡前都可以看到竹子的影子，像是邊瑞老家一共有三種竹子，巨大的那種叫毛竹，能長到海碗口一般粗的大竹子，還有一種是細竹，就是邊瑞常用來釣魚的那種小竹子，長的不高一般也就三四米的高度。

還有一種是介於毛竹和細竹之間的，竹節看起來有點怪，每一節都是中間微鼓兩邊靠近竹節的時候收一下，本地人稱之為甜竹。這種竹子主要是吃筍，一年幾乎四季都能給鄉親們提供新鮮的筍子，隻是各時節的筍子味道全不一樣。

“您要是還不放心，直接去我家的門口挖，想挖多少挖多少”邊瑞又說道。

“有你的話就行了，我就是挖這麼十來株，種在院子裡附庸一下風雅！”巫廣龍老爺子自嘲說道。

讓老爺子這麼一說，邊瑞突然間有點兒想吃筍子了，有點兒饞老鴨燉春筍！雖然邊瑞不是太喜歡吃鴨子，但是唯一例外就是老鴨燉春筍。

咕咚！

想到這裡，邊瑞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

“那您二位忙著，我回家去了”邊瑞說著騎上了摩托發動了之後往村子去。

一進了村子，邊瑞放慢的摩托車的速度，目光不住的往兩邊的河裡瞄，這時候每家每戶的鴨子都已經放出來了，一個個嘎嘎叫著正在河裡歡實的逮食吃。

邊瑞不知道彆地是個什麼說法，但是在老家這邊，鴨子是屬於葷食的，你像是雞和鵝都是吃素的，鴨子特彆喜歡吃小魚小蝦，而在邊家村門口的這條小河中，最不缺的就是小魚和小蝦，因此一隻隻鴨子長的那是絕對的好。

現在河裡的鴨子都是一群群的，每一隻身上都有不同的標記，有的是腦袋上點了一點紅，有的是抹了一塊籃，有的標識不是在頭上，是在身上，或者是翅膀上，這是鄉親們區彆自家鴨子和彆家鴨子的方法。

河裡現在是大鴨子帶著小鴨子，邊瑞自然不會去吃小鴨子的，現在都還不到一斤呢，除了骨頭就是骨頭，現在邊瑞瞄的是老鴨子，而且還是灰翅的老鴨子，這種老鴨子用來燉春筍那味道才是最好的。

這麼一路轉回來，最後邊瑞發現鴨子還是自家養的好，平均個頭比彆人家多了差不多小半圈，鴨蹼子大，嘴黃的跟玉石似的，身上一水的白毛，翅膀上夾著灰色的飛羽。

邊瑞看中了一隻鴨子，把車子停在了自家的門口，進院子裡抄了一個網兜出來。

來到了河邊上，邊瑞開始揮著網兜子套鴨子。

鴨子嘎嘎一叫，立刻把院子裡的奶奶給召喚出來了。

“你乾什麼呢，都多大的人了還趕鴨子玩！”奶奶一看是自家的孫子，笑著說道。

“我準備套個鴨子，中午咱們吃老鴨燉春筍”邊瑞說道。

奶奶一聽這話，立刻說道：“這時候的鴨子哪裡好吃，吃點彆的！”

奶奶有些不樂意了，孫子雖然好，但是鴨子現在正在帶小鴨子，今年剛買的小鴨子這才剛換毛，沒老鴨子帶怎麼能行。

“就一隻！”邊瑞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隻也不行，這都是有數的，你把母鴨子吃了誰下蛋？到時候鹹鴨蛋你不吃了？……”奶奶說道。

邊瑞一看嘚自己也彆想自家的鴨子了，彆人家的鴨子就更不行了，彆人或者會因為麵子原因同意，但是邊瑞不能乾這事兒。

想吃鴨子，又吃不到自家的那怎麼辦？邊瑞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野鴨子頭上，至於犯不犯法什麼的，肚子裡的饞蟲上來了，也就顧不得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