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黑吃黑”,結果對麵居然全黑屏了。
這運氣,簡直是好到不可思議。
下一刻,
已經回過神來的鄭凡馬上對一側的左繼遷下令道:
“帶著所有人退開,退得遠遠的,那邪物可以吞噬人心!”
邪物,確實是邪物,至少,在普通人眼裡,那東西簡直是過於詭異和可怕了。
但在麵對鄭凡這個軍令時,左繼遷還是遲疑了一下,道:
“軍門,那………”
“聽命行事,你們都是我鄭凡的兄弟,我不能看著你們白白的被邪物蠱惑送死!”
鄭凡喊得情真意切。
周遭騎士們都心下感動,隻有左繼遷,微微皺眉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馬上道:
“末將遵命!”
說罷,他馬上下令周圍的騎士跟隨他撤離,同時高聲呼喊解釋軍門對大家的關愛。
待得周遭騎士們都後撤後,阿銘笑道:
“這左繼遷,腦子倒是挺靈活的。”
鄭凡點點頭,道:“等這次回去後,瞎子你去和他談談心。”
“屬下明白。”
之所以讓麾下兵馬撤離,倒不是怕他們產生過多的傷亡,說句心裡話,這邪物不管再怎麼邪門,但眼下估摸著已經被那個中年道士和黑衣男子給折騰得七七八八了,也不剩幾分力氣。
大家夥一擁而上,就算誰被蠱惑了,身邊的袍澤直接將其砍死就是了,已經油儘燈枯的那玩意兒難不成還真能在這種情況下大殺四方?
若那個玉人令真的能做到這一步,這還哪叫什麼邪物啊,簡直就是神器!
把人支開,之後再自己幾個人下手,拿到手裡後,就是自己的了,再編個理由,說這玩意兒最後逃掉了雲雲。
因為那黑衣男子明顯就是密諜司裡不同尋常的一支,且晉國天虎山上的道士都追這玉人令追到燕國來了,足以可見上頭對這玩意兒的重視。
想私吞它,還是悄悄得為好,保不齊上頭以後還會派人繼續追查這件事。
“阿銘,我和主上上去,你在旁邊看著情況。”瞎子安排道。
瞎子本身就是精神係能力擁有者,對抗蠱惑的能力更強,而鄭凡,他加上魔丸的話,想要被蠱惑也很難。
畢竟依照魔丸的性格,連後媽都不想找,彆人想蠱惑鄭凡那就等於是要直接當魔丸的爹地,
魔丸怎麼可能允許?
“明白了。”阿銘沒有過多嗶嗶什麼,撿漏,講究的,無非就是個眼疾手快,哪裡有功夫在旁邊慢慢磨洋工?
“主上,那個被控製的黑衣侍女屬下來解決,主上去對付那條蛇。”
鄭凡本來想說自己有些怕蛇,要不要換換?
但一看瞎子已然起身向那邊走去,當下也咬咬牙,開口道:
“兒?!”
保險起見,拚著隨後可能會在床上癱瘓幾天的代價,鄭凡還是召喚魔丸對自己進行完全附身。
災厄、恐怖、詛咒等等負麵氣息開始自鄭凡身邊環繞,鄭凡抬起頭,一雙眼眸完全化作了黑白色,不見絲毫情緒神采。
“嗬嗬嗬嗬…………”
似乎是因為這次的情況沒有上次那般緊急,上次在上京城內遭遇刺殺時,刺客來勢太猛,隻能趕緊出去殺人,但這一次不同。
鄭凡扭頭看向阿銘,嘴角向兩側裂開,來了個魔丸招牌式微笑。
“………”阿銘。
阿銘很想對著鄭凡來一腳,但想想還是忍住了,抱以紳士微笑回應,
然後伸手指了指對麵,
示意,
微笑過後,可以辦事兒了。
魔丸的眼裡,再度流露出了一抹不屑,這不屑,是對阿銘,同時也是對瞎子的。
身為親兒子,嫡子,對這些乾兒子,本身就帶著一種極強的心裡優越感。
再者,論絕對實力,魔丸本就是七魔王中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一個。
就算其他的不論,
他當初也是銷量最好的一個。
阿銘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強忍著想和現在魔丸打上一架的衝動,指著那邊。
你,
該去那裡!
魔丸回過頭,看向了那邊。
然後,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他沒有奔跑,而是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像是不會走路一樣的方式在行進。
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此時鄭凡每個關節的扭曲和肌肉的收縮,都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律。
而此時,瞎子已經走到了黑衣侍女麵前。
黑衣侍女舉起刀,又放下了刀,舉起刀,又放下了刀,不停地在重複著這個動作。
“是力量已經耗儘了麼?”
瞎子伸手,指向了黑衣侍女,意念力迸發而出,直接將黑衣侍女擊倒在地,刀也落在了一邊。
緊接著,
黑衣侍女的膚色開始變黑,蛇毒的效果開始顯現。
瞎子看向匍匐在那裡似乎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的黑蛇,沒急著上前,甚至還往後退了幾步。
敢和老銀幣玩兒心機?
而這時,鄭凡已經走了過來。
黑蛇扭過頭,似乎放棄了瞎子,轉而專注於鄭凡。
鄭凡走來了,
然後,
一腳踩在了黑蛇的蛇軀上。
“轟!”
蛇身開始迅速地向上攀附,同時張開嘴準備咬下去。
但鄭凡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抬腳,同時單手下抓,直接抓住了黑蛇的七寸,轉而將蛇頭向下,另一隻手順著蛇軀從上到下按下了下去!
這個動作,像是在擠壓著一個大號牙膏。
鄭凡的反應,可以說像極了經常玩蛇的狒狒。
“砰!”
蛇頭直接炸裂,
一塊玉佩掉落了出來。
玉佩是圓邊,中央雕刻著一個女子的身影。
落地後,玉佩顫抖了幾下,轉而,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接射中了鄭凡。
………
熱,
好熱;
這是鄭凡此時的感覺,仿佛此時自己不是在野外,而是身處於一口大甕之中,正在被烹煮。
“啊!”
一聲慘叫,從前方傳來,隻是因為視線被迷霧所遮擋,鄭凡看不見。
“啊!”
“啊!”
一聲聲慘叫不斷地傳來,有淒厲,有有氣無力,有短促,有長調,
慢慢的,
鄭凡眼前的迷霧開始散開,
他看見自己正站在一塊岩漿上麵,而四周,則有一座座刑場,刑場上,一個個身著衛衣的男子正在被以各種酷刑折磨著。
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這個男子其實都是一個模樣。
再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這些個男子,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個正在接受酷刑的自己。
而且,刑場上自己的形象明顯和現在的自己不通,自打從這個世界醒來,又是修煉又是騎馬又是打仗的,鄭凡的體格早就練健碩起來了,而刑場上的自己,分明還是當初埋頭宅著畫漫畫的時候。
“主上,這是它在尋找您的心靈破綻,在尋求你最渴望的事物,不要著急,魔丸可以幫您擋下的。”
瞎子的聲音通過精神力在鄭凡腦海中響起。
鄭凡吸了口氣,道:
“我不緊張,也不著急。”
所以,
這不是自己內心的渴望,
這呈現的,
是魔丸內心的渴望。
瞧瞧吧,
又是蒸煮自己,又是乾切自己,又是下油鍋又是釘釘子的,
鄭凡一時間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魔丸內心深處對自己的恨意,
竟然強烈到了這種地步。
嘖嘖,
作為父親,看到兒子的內心畫麵,這感覺,還真有些怪怪的。
一直調侃肖一波田無鏡是帶孝子,結果自己這邊也是如出一轍。
“主上,你再等等,魔丸已經將玉人令的意識和它一起鎖住了,屬下這就嘗試開啟它身上殘留的封印,這玉佩上,還殘留著天虎山的封印,隻是有些損壞,問題不大,屬下會很快修複好。”
鄭凡點點頭,反正怎麼等都是等,鄭凡也不想再繼續欣賞自己被各種炮烙製裁的畫麵,轉而向前方灰白的地方走去。
走著走著,先前的慘叫聲開始慢慢地聽不到了,鄭凡心裡也舒坦了不少。
畢竟,聽彆人的慘叫,對於上過戰場的鄭守備來說,已經習慣了,至少可以做到麻木麵對,但聽著一聲聲屬於自己的慘叫,這滋味,忒煎熬。
不過,伴隨著自己慘叫聲的消失,一陣陣呢喃低語聲開始傳來。
像是一群人在默念著什麼,不是在念經,但卻又像是在禱告。
鄭凡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
發現自己前方出現了光亮,
在這光亮中,
他看見在自己麵前,跪拜著一群群身著獸皮的野人,在野人身旁,還有一隻隻妖獸匍匐在那裡。
野人和妖獸們一起在向自己跪拜,一起在禱告,投之以最大的虔誠。
這是記憶畫麵?
“瞎子,瞎子,聽到我說話麼?”
“主上,聽得到,我快修補好了,還好不難,主上你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瞎子,我好想知道這玉人令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了。”
“主上是窺覷到了玉人令裡殘存的記憶畫麵了麼?這玉佩裡頭,應該是有器靈的,不過器靈很虛弱,好像還殘缺了很多。”
“瞎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這個玉人令,
應該是天斷山脈內野人和妖獸部落的……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