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同》這首曲子,這個時空中並不存在。
但是在前世時空中,這首由關大洲為眾所周知的央視音樂節目《國家寶藏》所做的曲子,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為什麼印象深刻?
因為在這首曲子中,關大洲先生用完美的曲韻,將包括薩塔爾,古箏,笛子和嗩呐四種腔調不同的樂器,既淋漓儘致的展現出了各自的風采和特點,又極其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
在李世信的心中,可謂是民樂合奏曲中的一枝獨秀。
曲子好聽,而且有意思。可最難得的是,這首曲子的演奏難度其實還並不高。
其中笛子,古箏,薩塔爾三種樂器的部分,為了直觀的突出樂器最本質的音色特點,對技法要求並不高。
而作為一首民樂合奏曲,整個曲子又隻有四種樂器。
除了對嗩呐演奏者的要求高一些,需要用嗩呐去協同其他三種樂器完成合奏部分之外,沒有什麼特彆的難點——對於李世信這種王者級的選手來說,肯定是沒有難點。
將包括《九州同》在內的幾首曲子再次梳理了一遍,並在腦海之中編排了一下演奏節律,李世信的心裡有了譜。
當即,他便又從係統的道具欄中,翻出了一大堆此前抽獎得到的樂器和剪裁需要的剪刀針線,在房間之中忙活了起來。
李世信不在,一群老粉倒也沒有什麼溜達遊玩的興致。
溜達了一會之後便都回到了酒店,幾乎是前後腳,起床成功的童乖乖也急匆匆的趕到。
再次彙聚到李世信的房間,看到堆了一床的樂器,眾人都驚呆了。
“我天爺,世信你這從哪兒搞的這麼多樂器?”
“哎呦?薩塔爾嘿!這玩應兒可稀罕,西域的玩應兒!當初我剛參加工作進文化局的時候,還玩兒過一段時間呢。”
“咋還從哪兒搞的這麼多緞子?呦,這料子......好東西啊!世信你從哪兒弄的?”
正在忙活著的李世信麵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隻是嗬嗬一笑。
看了看端著薩塔爾拉開架勢,正在調音的張耀中,剛剛睡醒沒多久,整個人還打著哈欠的童乖乖,以及滿臉狐疑的趙瑾芝,起身就將此前已經寫就的曲譜,放到了眾人麵前。
“世信,這又是搞什麼幺蛾子?”
麵對眾人的疑惑,李世信朝著童乖乖努了努嘴。
“喏,丫頭讓同學給孤立了。好容易參加個音樂會,結果沒人帶著她玩兒。看不見也就罷了,這事兒既然遇上了,怎麼也不能讓孩子在酒店裡睡一個星期的覺不是?再者咱們這好容易趕上音樂節,剛才我在音樂交流區那看了一下,說是古典音樂,可都是西方樂器的舞台。要說古典,這天地下還有哪個地方敢說有咱們華夏古典?剛回來編了幾首曲子,既然大家一起出來玩兒來了,大家夥就一起玩兒!咱們也組個樂團,就在這華沙,好好的燥它一燥!!”
聽到李世信的想法,一群老粉瞬間就揚起了笑臉。
出來是乾嘛來了?
折騰啊!
人生的意義在於什麼?
可不就是折騰嘛!
“這事兒我看行!”
“什麼叫你看行啊!這事兒它必須得舉雙手同意啊!世信啊,支棱!”
“哎呦我這都一年多沒敲鼓了,世信你給我整個鼓。老子也活動活動!”
“哎呀,好!真好。咱們這自話劇團之後,又有了新陣地了。想想還真他娘的有點兒感慨,這人啊就像是在一方水塘裡生活的魚。小的時候感覺水塘太大,裡麵的誘惑太多,總想奮力的遊啊遊啊的,去把水塘的每一個角落都探索個清楚明白,把每一處的水草和浮遊都嘗一嘗。可是隨著體型和歲數的增長,逛遍了水塘吃膩了水草,它也就不愛動了。
沒遇著李世信之前,我就覺著自己跟那水塘裡都遊不動也不想遊的老魚一模一樣。但是遇到李世信之後,我才知道;隻要使使勁從水塘裡撲棱出去,使勁兒的折騰折騰,原來前麵不遠的地方還特麼有一大湖!”
捧著薩塔爾,張耀中老爺子滿臉的感慨。
將《九州同》的曲譜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他哈哈一笑。
“世信啊,塔卡爾這兒,就我來了!”
看著一群老粉興致勃勃的樣子,李世信嗬嗬一笑。
“成!那咱,現在就開始?”
“走起!”
“行,那就先看看譜子。老張,小趙,還有......”
說著,李世信看了看擠在一群老粉中間,大眼睛眨呀眨,滿滿寫著羨慕,似乎對這樣的氣氛無比向往的童乖乖。
見到小丫頭的模樣,李世信嗬嗬一笑,將床上那掛著中國結的古箏捧起,交到了童乖乖的麵前。
“現在,我把它還給你。一起吧,怎麼樣?”
默默的接過古箏,輕輕地撫摸著那光滑的琴弦和舒展的中國結,童乖乖癟起了嘴。
然後,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就泛起了水霧。
“哇!”
下一秒,她一頭紮進了李世信的懷裡。
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感受著童乖乖似乎壓抑了很久的委屈,李世信輕聲安慰了幾句後,帶著眾人在自己的房間裡擺開了架勢。
......
李世信這個行走的樂器庫扔出去不談,老年粉絲團這一幫人裡邊也都不簡單。
在文化口乾了幾十年工作退下來,在家閒到給耗子開會的張耀中,在漫長的退休生活裡,葫蘆絲,二胡,薩塔爾還有薩克斯都學了個精通。
趙瑾芝就更不用說,沒做生意之前就是搞文藝的。京劇專精,彈評啊,笛子之類的也都廣有涉獵。
其餘的老粉也都各有本事,最不濟的還有個廣場舞專精水準。以及,此前還在李世信這學過鼓王鼓。
老粉們活了大半輩子,人生閱曆在這擺著,基本上都能拿出點壓箱底的東西。
小將們也都不虛。
就比如陳鉑詩,平時雖然沉迷於王者吃雞和刷題虐渣,但其實小提琴也是考過了級的。依依叁叁除了畫畫之外,為了將來高考加分,也學過鋼琴和豎笛。
就連安小小,小時候在她爺爺的熏陶下都學過一段時間簫,有半吊子的水準。
在房間中鼓搗了一個下午,到了下午六點多功夫。
那首《九州同》,已經成了規模。
......
六點半。
愛樂音樂中心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聚集了大量的遊客。
作為一年一度的音樂盛典,歐洲古典音樂會為期一個星期。
但是古典音樂這個東西,注重的是演出效果,所以一般辦這種音樂會的,都在像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瑞典的烏普薩拉藝文中心,國聖蓋茨黑德音樂廳,再或者就是當下的愛樂音樂中心這種場地大而且內部傳音設置好的地方舉辦。
但再大的音樂中心,它也是有局限的。
就拿愛樂音樂中心來說,頂多也就是容納兩千名聽眾的規模。
位置有限,音樂會的票價就神貴。
很多到這邊來的遊客,不是搶不到票就是根本買不起票。
所以一般這種大型音樂會外圍,都設置一些非專業的交流環節。為的就是讓那些因為種種原因進不去音樂廳的遊客,也有個能夠感受音樂魅力的地方。
愛樂中心廣場這一塊,就是這個作用。
就好比某個地方辦美食大賽,在大酒店裡舉行正式的比賽同時,外麵肯定也得搞點美食街或者小夜市啥的。
圖個熱鬨嘛。
但是往往,相對於嚴格而又古板的室內,這種外圍的地方反而更討遊人的喜歡。
站在廣場的入口處,看著比白天時候多了一倍的人流,替李世信捧著嗩呐的陳依依長大了嘴巴,訥訥道;
“嘿呀,這沒地方了呀!信爺爺,咱們來晚了好像。你看看這攤兒都讓人給站上了啊。”
沒等李世信說話,一旁叼著棒棒糖的陳鉑詩挑了挑眉頭。
“所以說呀陳依依,你爸爸媽媽把你保護的太好了,生存技能真的太初級。”
不顧陳依依噘嘴嘀咕,陳鉑詩雙手插兜,走到了吳明麵前,刷的一下伸出了小手。
“奶奶,王牌飛行員陳鉑詩請求起飛!”
看著陳鉑詩囂張的樣子,吳明皺著臉,從兜裡掏出了四張歐元。
滿意的握著錢,陳鉑詩晃蕩著雙馬尾辮,徑直走向了最靠近裡麵人流相對較大的地方。
直走到了一個提琴三人組之前,看了看對方放在展位前的帽子,陳鉑詩勾了勾嘴角。
熟稔的從手裡的四張錢裡抽出了三張,對正在演奏的那三人晃了晃。
然後,放在了展位外的地麵上。
看到那三人組喜笑顏開的停止演奏出來撿錢,刷的一下將剩下的那一張大票揣進兜裡,一個飛躍跳進了展位,啪嘰......
就橫躺在了裡麵。
“爺爺奶奶快來啊!我給你們占到位置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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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錢的功夫就失去了自己賣藝底盤的提琴三人組,看著把自己擺成了個“大”字,八爪魚般牢牢卡住位置的陳鉑詩,淩亂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