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世信放出的《隻要愛》第二幕視頻的長度不行,但其實整個幕的信息量是非常大的。
這也是為什麼,《隻要愛》這部前期衝突不大,幾乎所有的劇情都是日常的作品,能夠在隻放出了兩個幕的情況下,就能吸引到觀眾情緒的主要原因。
在一個電影劇本裡,最小的劇情單元是“節拍”,每一個節拍包括了一個完整的價值轉折,也就是將劇情從一個點,發展到另一個點。而在“節拍”之上,是場景。一個場景通常由三到五個節拍構成。而在“場景”之上,才是幕。
雖然視頻隻有短短的十多分鐘,但是第二幕裡包括了八個節拍,四個完整的場景。
而現在,還剩下五分鐘的時間,第二幕的劇情已經發展到了最後一個場景。也是整個電影中奠定後續劇情走向,引發衝突的關鍵旋渦;
在於丁丁一起生活的日子裡,睡前故事一直是父女之間的必備節目。
每晚上睡覺之前,大智都會給丁丁講一個故事。
同一個故事——《灰姑娘》的故事。
大智雖然是個智障,但丁丁說得對,她是幸運的。
從丁丁的第一次家長親子互動裡就能看得出來,大智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有多麼的不一樣;
老師布置了讓孩子們觀察大自然的作業,課堂上孩子們將自己的觀察結果說給小朋友和家長們聽。
“豆芽從黃豆生長成芽要經曆四個不同的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萌芽,豆子播種後的前兩天,沒有太大變化,慢慢地它的皮會裂開,體積增大,育苗盆或者其它器皿中的水會減少。第二個階段是幼苗,它會進入生長期。一般情況下,第三天的時候,它的種皮就會裂開,並從縫隙裡長出一個淡黃色的嫩芽,這個嫩芽就是它的根。第三個階段……嗯,第三個階段……”
輪到丁丁發言的時候,她忘記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在丁丁的卡殼和現場的尷尬裡,大智當著身旁的家長和小朋友們,傻笑著表達了自己的感同身受;
“要記住這些太難了,嗬嗬嗬呃呃,因為階段太多了。我,我和丁丁看了一個星,星期。我都沒有記住,她很厲害,記住了兩個階段,嗬嗬嗬呃呃。”
在大智的開脫裡,丁丁咧嘴小嘴,記起了剩下的部分。
“抽升!第三個階段是抽升,周爺爺說在這個階段豆芽的葉片開始進入抽生期。第五天的時候,豆芽的根繼續生長,並長出側根,幼芽抽出,並慢慢長出幼葉……”
丁丁的分享完成了,小朋友和家長們奉上了響亮的掌聲。
在一片掌聲中,丁丁蹦跳著撲進了大智的懷裡。
馬上,輪到了下一個小朋友。
他要分享的,是蜘蛛的生長過程。
“蜘蛛和昆蟲都屬於節肢,節肢……”
很顯然,小男孩並沒有記住這些拗口的知識。
看到自家的孩子卡殼,家長席裡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康,節肢動物門!”
“沒錯,節肢動物門。但是蜘蛛和昆蟲的區彆很大,蜘蛛有六條腿……”
“小康,八條!是八條腿!”
男人糾正了小孩子的錯誤。
“好吧。”麵對自己錯誤頻出的尷尬,小男孩明顯有些泄氣:“它有八條腿和兩個身體部分,叫做……叫做……大身體和小身體,它們,它們是兩個不同的部分……”
看著講台上頻頻卡殼語無倫次的兒子,台下的男人生氣了:“小康,你在亂說什麼啊?錯了,錯了!”
“我沒有在亂說!”
“你就是在亂說!”
“這都是你寫的!我根本就不想說蜘蛛,小康討厭蜘蛛!我本來是想說土豆和七星瓢蟲的!”
看著男孩站在台上和他的爸爸吵了起來,引得老師上台調停,抱著丁丁的大智咧了咧嘴。
“大智,大智覺得小康的爸爸做得不對。大智覺得,覺得小康很難堪……”
雖然傻,但是大智說的沒錯。
對於正在成長的孩子而言,有的時候不需要太聰明的父母。他們更加需要的是能夠真正願意傾聽,認同他們內心的感受,並給他機會說出成長的困擾的父母。
很明顯,大智做到了。
丁丁或許不懂這些道理,但是她明顯喜歡這個樣子的爸爸。
隨著在幼兒園接受了更多的知識,丁丁的智力也在不斷的成長。
但是大智的智力,是不會增長的。
漸漸的,丁丁的新課本大智看不懂了。
察覺到這些的丁丁,開始了拒絕這些爸爸不懂的新知識,開始逃避這個她小小年紀就已經意識到的問題。
她害怕學習,逃避成長。她故意告訴大智,自己也同樣看不懂那些新的詞語,每天仍然堅持讓大智為她講那已經可以背的滾瓜爛熟的《灰姑娘》。
隻是丁丁的懂事和敏感,並不能完全掩蓋大智是個智障的事實。
意外,出現在幼兒園的玩耍時間。
在和小朋友們一起做遊戲的時候,小康和其他的孩子發生了爭執。憤怒的小康一把將小朋友推倒在了地上,麵對小同學的粗暴,丁丁站了出來。
“小康,你這樣不對。我爸爸說有道理要用嘴巴說,打人是壞孩子!”
“你爸爸是個智障!他說的都是傻話!”
孩子並不都是善良的。
一句怒吼,讓丁丁呆在了原地。
在她的呆滯中,其他的小朋友們立刻找到了新的樂趣。
“丁丁的爸爸是智障!丁丁的爸爸是智障!”
一陣陣惡毒的童聲,讓丁丁的眼圈紅了。她一把將麵前的小康推倒,跑出了操場。
丁丁惹禍了。
小康的爸爸雖然不是個很會教育孩子的爸爸,但卻是個非常厲害的爸爸。兒子在幼兒園受了傷,他找到了老師和院長,而後者自然將大智叫到了學校。
辦公室裡。
“學校是怎麼回事?什麼樣的孩子都收的嗎?一個智障能教育出什麼好孩子?啊?你看看把我兒子打的,頭都磕腫了!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沒完!明天我就帶小康去醫院,要是我兒子腦袋被傷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學校就等著吃官司吧!還有你這個智障!能不能關好你家的小崽子?不會教育孩子你叫找個福利院,讓會教育的人幫你教育!”
小康的父親,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憤怒的拍著桌子。盛怒和心疼之下,他拿著手機狠狠的點著大智的腦袋。
大智被嚇壞了,他煩躁的轉起了圈圈,顫抖著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看到他這個狀態,幼兒園的園長和老師,意識到了問題。
在這個層麵上,大智似乎真的不適合撫養孩子。
丁丁被退園了,父女二人手拉著手回到了小巷子。
當父女二人霜打茄子一般回到福利院門前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定定的站在那裡。
她穿著價值不菲的風衣,拎著價值不菲的挎包。隻是看著福利院破舊的牌匾下那塊空地的時候,淚眼朦朧。
“你,你好。你,你怎麼這麼傷心?你丟了什麼東西嗎?”
看著默默流淚的女人,善良的大智走了過去。
被大智打斷了回憶,女人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強笑著搖了搖頭。
“不……”
一句話沒說完,女人愣住了。
讓她愣住的原因,是大智牽著的女孩。
那個和她容貌出奇相似,寶裡寶氣可可愛愛的女孩。
那個女孩,叫做丁丁。
六年前的一個寒夜裡,這個女孩被一襲繈褓包裹著,孤零零的躺在這裡。
躺在那個女人,站著的地方。
劇情進行到這裡,就算是智障也能看出女人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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