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位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的帶動下,不少五、六十年代參加工作的老學者、老專家都把自己絕大部分收益拿出來,或是無償贈給希望工程,或是資助大學裡的基礎科研,或是乾脆匿名給老少邊窮地區的失學兒童提供一對一幫扶……
至於八、九十年代參加工作的年輕一輩,到是沒有老一輩人如此灑脫的心態,畢竟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正是急用錢的時候,所以不可能玩兒這種赤果果捐完的戲碼。
但還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從收益裡擠出一部分,捐不了一棟教學樓,弄些書籍和書桌板凳還是沒問題;解決不了一個村子、一個鎮子孩子上學問題,幫一個、兩個還是不難;沒法子一口氣幫著某大學基礎科研的設備更新換代,湊點錢更換某個核心儀器還是能辦到的。
總而言之,航天領域這幫人,就如同當年投身兩彈一星研製的前輩一樣,對個人的名啊,利的看得並不重;卻對這個國家能不能挺起胸膛站起來,還會不會受人欺負瞧的比誰都重。
所以,他們可以在幾十年前隱姓埋名,無謂名利。
所以,他們可以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用金錢衡量一切的年代,散儘家財資助後進,無謂名利。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種無謂名利實在是荒唐,甚至是可笑。
其他不論,就是莊建業當時聽說兩個支援過來的航天技術團隊這般做法後,同樣想不通,這個世界真的有把看淡名利的人?
然後莊建業便找到其中一位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想要搞清楚對方是怎麼想的。
結果這位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的一句話,就讓莊建業徹底茅塞頓開。
“名利這東西誰不想要?我們同樣想要,但反過來說,名利這東西之餘不同人群又是什麼?或者說不同人群對名利的定義又是什麼?商人或許是家財萬滾;官員或許是步步高升;明星或許是家喻戶曉,而我們這些搞航天的既然天生做的是更高更遠的東西,格局自然也要大氣一點,所以我們的名利就是國家富強。”
然後拍了拍莊建業的肩膀:“家國天下,家國天下,隻要這家國安康,天下富足,彆說是幾個臭錢,就是我這身老命拿去又何妨?”
這位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是笑嗬嗬說的這番話,沒有說教,也沒有感懷,更沒有催人淚下的煽情,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緩緩道來,如同鄰家老爺子向你絮叨多年的往事一般。
但莊建業卻能感受得到這位老爺子刻在骨子裡的真誠,這或許就是航天領域深入血脈的傳承,或者說高人一等的格調。
因為他們征服的是太空,鳥瞰的是天下,所以他們的逼格更高,格調更大。
你可以說這是矯情,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便是獨屬於中國航天的傳承。
說實在的,莊建業在聽了那位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的話後,從靈魂到肉體都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禮,隻覺得過去三十來年算是白活了,居然這麼俗不可耐,這麼低級趣味,這次必須詛咒發誓反一反自己的三俗。
以後也把“彆總盯著那幾個臭錢。”當成口頭禪,把清高的13也裝到外太空去。
然後……然後莊建業便在三俗的道路上再次開足了馬力,頭也不回的朝著遠離清高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是莊建業不想清高,實在是牽絆太多實在是清高不起來,畢竟騰飛集團這大攤子,各處都要用錢,哪怕是張打印紙那也是錢買的。
莊建業要是不賺錢,偌大的騰飛集團撐不了幾天就得散架。
正因為如此,存在恰飯壓力的莊建業哪裡清高的起來?
所以清高這東西還是讓那些個航天領域的權威級大佬們玩兒吧,他幫著這些胸懷天下的專業人士鋪好路,準備好充足的臭錢,讓他們儘情的揮灑糞土就行。
想想莊建業覺得自己還是很高尚的,最起碼自己與清高還是很有緣的。
既然如此,莊建業利用騰飛宇航抗洪救災一線唯一民用通信運營商的身份,對那些看不慣的機構或企業薅幾把羊毛也就說得通了,本就是個俗人,怎麼就許那些趁火打劫的人渣大發國難財,就不許騰飛宇航分一杯羹?
沒這個道理好不好。
當然,這些隱於背後的事情,連總部首長都不太清楚,就彆說是曹波和王立這樣的一線官兵了。
此時此刻,他們還等著指導員的結論,而指導員看著那份對他們所在部隊稱讚有佳的南方XX報也是一陣的牙疼,這都什麼事兒呀。
讓他找曹波和王立談話,談就談吧,結果他這邊還沒結論,南方XX報那邊自己先扇了自己倆耳光。
這就讓指導員尷尬了,敢情剛才他一頓嗶嗶算是放屁了唄?
那可是他手下的兩個兵呀,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帶兵。
於是頭疼的指導員又想在帳篷裡轉圈圈,想想該怎麼找個台階下,可還沒等他動作,一名通信兵急匆匆的跑進來,大喊一句:“報告!”
指導員當即大喜,正愁該怎麼辦呢,就有人幫著擋拆,簡直不要太貼心,於是讚許的看了眼那位滿頭大汗的通信兵,中氣十足的說道:“什麼事?”
“旅部剛剛發來命令,讓我們準備接收專業工程機械和堤壩加固材料。”通信兵顧不得擦汗,趕緊把旅部的命令複述出來。
指導員不停則罷,一聽之下登時是吃了一驚。
堤壩的加固材料倒也罷了,不過是類似腳手架的鋼管、沙土和編織袋,這些東西當地就能提供,就算大堤決口導致道路中斷,他們這些舟橋旅的棒小夥子在這兒,人扛肩挑的也能運過來。
問題是專用的工程機械怎麼辦?
彆說是現在J市上下大轉移,毛都沒剩幾個,就算當地能提供,又怎麼運到一線?那東西可不是鋼管、編織袋,人人拿點兒,來回幾趟就搞定了,那幫家夥動輒十幾、二十噸,彆說是他們一個連,就是來一個團都搞不定。
不止是指導員,一側的曹波和王立同樣如此,都是工程兵,哪裡不清楚專用工程機械是個什麼模樣,於是年輕的王立當即沒忍住,便是一句吐槽:“那些工程機械一個比一個大,道路斷絕進不來,這是讓我們接收?還是給我們添堵來了?”
“突突~~~”
結果王立這話剛一出口,駐地外的天空上便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轟鳴,與此同時,那位通信兵卻摸了下臉上的汗,憨厚一笑:“所以這次旅部說了,咱們也牛氣一把,搞一回空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