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上帝!這個效率實在是令人震驚。”
“絕對是天才的想法。”
“足以改變現有的航空工業發展格局。”
凝滯片刻,這些歐洲航空企業的負責人們便爆發出一係列發自內心的稱讚,當然借著稱讚的機會轉頭問身邊的幕僚,有沒有可能通過觀察把這套架構搬回自己的企業才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真正目的。
結果自然是事與願違,畢竟他們身邊的幕僚更加內行,也正因為如此,在驚歎行動者公司脈動—1型生產線獨特的技術優勢的同時,也發現在這背後並不是簡單的擺個U型生產架構,設置幾個工位那麼簡單。
首先必須分析機型各個部件、裝配工藝的特征,然後進行逐一量化,然後歸納出七、八個工時一致的生產工位。
其次對生產上的管理必須標準化和係統化,及時更新生產任務進度,保持各個工位的生產同步,如此才能完成所謂的脈動。
最後便是物流和後勤的分配與控製,如傳統轉配的人找工件的事情決不能發生,隻能將部件與工具分門彆類的放在經過精細化處理的工具儲藏箱裡,工人們按照標識隨用隨取,這樣才能做到減少時間損耗實現快速裝配。
正因為如此,整個脈動—1型生產線更像是一座冰山,露在海平麵上的不過是個U型架構,實際上隱藏在背後的是一整套革新的生產方式、管理方式以及物流後勤控製方式。
說白了就是一整套全新的航空飛行器的生產標準。
他們這些歐洲航空企業不是不能回去自己做,問題是這麼多的環節,如此多的配套模式,一個個的摸索下去,沒個三、五年誰能搞得明白?
不說彆的,就拿物流與後勤控製來說,連個指甲蓋大小的螺絲釘都要分門彆類的做專業的分配與儲藏,一架飛機類似的部件有多少?
幾萬甚至幾十萬個,這麼多的部件一旦發生錯亂,影響的可不是一兩個工序的錯誤,而是整條生產線都會因此而發生癱瘓,造成的損失簡直無法估量。
還有部件的標準化,也是一個相當大的挑戰,雖說歐洲在這方麵有著不弱的基礎,但距離嚴格的標準化還有著一段的距離。
可想要實現脈動—1型生產線的高效生產,各部件之間必須嚴格統一標準,不然液壓機構與起落架的接口不匹配,就算你把脈動生產線建成了,那也是白搭。
正因為如此,剛才埃文斯說得可不是他們脈動—1生產線如何如何,而是他們航空產品生產架構設計怎樣怎樣。
什麼是設計?
不單單包含生產線以及配套的生產設備,還有針對不同機型的深度解析與個性化的定製,換句話說,行動者不光是賣生產線,更是賣創意、賣技術還賣他們獨一無二的標準。
各個歐洲航空企業負責人儘管不是技術處出身,但能爬到領導崗位,多少還是了解一些裡麵的內情,聽完幕僚的簡單分析,便知道想要看幾眼就複製出來非常困難。
說起來也是,這要是看個美女就能讓對方爽翻,還用的著上床嘛,直接瞅懷孕就行了。
既然如此,乾脆就不看了,直接把行動者公司這個美女抱上床算了,於是各個歐洲航空企業負責人有些躍躍欲試,都準備回去後給行動者公司開出一個高價。
就在眾人各自打著小算盤的時候,就聽埃文斯繼續道:“當然脈動—1隻是我們現如今的初級架構,因為它隻能進行十噸左右的小型飛機生產,二十噸、三十噸甚至一百噸的大型飛機卻沒辦法用這套辦法,所以我們行動者公司正在做這方麵的研究,爭取在三到五年內,完成大型飛機的脈動生產線的架構設計。
為此,我在這裡要特彆感謝英國宇航公司的執行副總裁查爾斯先生與美國塞斯納公司CEO麥肯萊恩先生,正是他們的努力和慷慨,給予行動者公司極大的幫助,在這裡我也正式向在座的各位宣布,英國宇航公司和美國塞斯納公司分彆持有行動者公司8%和15%的股份,而行動者公司也會優先對英國宇航公司和美國塞斯納公司旗下的幾款小型飛機進行脈動式生產線設計。”
埃文斯前一句話歐洲航空企業負責人聽著還挺興奮,尤其是艾德龍,棱角分明的臉激動得都有些漲紅,如果行動者公司真能夠完成大型飛機的脈動式生產線架構設計,那空客公司還怕什麼波音和麥道,分分鐘碾壓他們真的跟玩兒一樣。
念及此處,艾德龍已經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就要把行動者公司這個美人兒給搶走,結果就在艾德龍盤算著使用五億法郎還是用十億法郎把行動者砸服時。
埃文斯接下來的一句話便如同當頭棒喝把艾德龍給砸暈了。
什麼情況?
英國宇航公司和美國塞斯納公司跟行動者公司已經超越業務層麵,已經開始投資占股了?
他們什麼時候搞得股權融資談判?為什麼會這麼快?
艾德龍終於是有些慌了,英國宇航公司和美國塞斯納公司跟行動者有業務往來他不怕,開門做生意,迎的是客,賺的是錢,彆說跟英國和美國做生意,哪怕是蘇聯人跑過來,隻要價錢給到位也不是不能談。
然而英美兩家公司入股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就等於這兩家很有可能在幾年之內以增大持股比例或多輪融資等手段完全控製住行動者公司,到時候什麼空客碾壓波音和麥道,人家反過來按著歐洲航空工業在地上反複摩擦還差不多。
意識到這一點,艾德龍的腸子都悔青了,就在三天前,埃文斯願意拿出28.5%的股份,換取歐洲各航空企業6億法郎的融資。
當時艾德龍覺得埃文斯的開價太高,他隻願意出3億法郎,而且要的是行動者百分百的股份。
僅僅三天時間,行動者公司便正式脫離歐洲轉向英美,艾德龍隻覺得自己腦袋嗡嗡的,可還沒等他從劇烈的情緒中平複下來,便忽然發現周圍那些歐洲同行們全都用一種不善的眼光看著他。
這下艾德龍終於是體會到幾天前查理斯在行動者公司大廳內的感受了,煎熬的就差吐血三升了。
顯然那些個歐洲航空企業負責人們把沒有第一時間將行動者公司搶到他們這邊來全都怪到他的頭上。
艾德龍是如坐針氈,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那他艾德龍就是整個歐洲航空工業的罪人,所以當所有人被埃文斯領著參觀廠房時,艾德龍有意無意的落在後麵,然後靠近一直陪同的歐文,低聲說了句:“歐文先生,如果可以,希望今天晚上能跟埃文斯先生和您私下裡好好談談。”
歐文聞言,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點了下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