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兩億美金不過是H公司拋出去的一個餌,一個讓騰飛廠徹底穩住的一個餌!
“消息是今天淩晨從我們在歐洲的駐外使館發過來的,刨去不可避免的滯後因素,H公司幾乎沒給我們留任何應對時間,所以我的意見是,先把下半年的研發經費削減三分之二,然後爭取在國內將生產出來的發現—2無人機低價處理掉,先把資金回籠,穩定住局麵再說其他。”
眼看莊建業一雙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半天沒說一句話,這裡麵最懂管理和經營的黃峰便打破沉默,最先開口。
坐在旁邊的沈建偉讚同的點點頭,跟莊建業說:“你沒來之前,我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陣腳。”
莊建業沒說話,看向對麵的林光華,林光華麵色凝重的點點頭:“我覺得,可以適當的退一步。”
莊建業同樣沒表態,又看向劉純和王和平,兩人也是點頭表示讚同,莊建業收回目光,疲憊的揉了揉臉,問了一句:“如果下一步H公司趁著我們收縮,把上下遊全部切斷怎麼辦?我們繼續退?”
“這個……”
黃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愣是沒說出來,要知道H公司去年就乾過一次,得虧騰飛廠早有應對,反抽之下,非但沒有損失,反而差點把H公司給折騰垮嘍。
而如今,騰飛廠因為加速生產發現—2導致產品積壓,再加上一係列項目對資金的大量消耗,導致此時的騰飛廠極度虛弱,H公司如果故技重施,騰飛廠除了垮掉似乎沒有彆的出路。
“那怎麼辦?跟H公司死磕?”林光華有點急,連忙問。
“為什麼不?我們可是做無人機的行家,他H公司算個屁!”莊建業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把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語氣冷得可怕。
……
同樣可怕的還有位於美國佛羅裡達州某海岸富人區彆墅中的林德曼,此刻李斯特正推著他的輪椅漫步在海邊的人行道上,迎著和煦的海風,林德曼看向遠處上下起伏的海鷗,不禁笑了笑。
“我估計讓你忌憚的莊,已經得到消息了。”
“他一定會很意外!”李斯特趕緊應道。
“不,他應該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早應該預料到,我們會對他的騰飛廠發起兼並……額……或許在當下的中國叫做合資更合適。”
聽了林德曼的話,李斯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就在他因為騰飛廠的停產不得不支付兩億美元,換來一大堆無用的破爛而鬱悶不已時,遠在佛羅裡達州度假的林德曼卻突然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早在去年年底林德曼就與印度尼西亞國家航空製造集團確立了合作關係,由印尼國家航空製造集團全權承接發現—2無人機的生產加工工作。
李斯特得到這個消息先是有些懵,可旋即便明白過來,林德曼之所以批準同騰飛廠的交易,不過是麻痹對手而已,一旦騰飛廠全力開工,生產出足夠的發現—2,H公司便越過騰飛廠,向歐洲客戶交付發現—2.
騰飛廠立刻就會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生產出來的產品瞬間就成了賣不出去的垃圾,因為所有的發現—2的專利全部由H公司所掌握,騰飛廠無論是在本國還是在其他國家銷售,都會受到H公司無休無止的追討與訴訟。
與此同時H公司在原材料與銷售終端兩個方麵狠勁兒的一擰,騰飛廠想不死都難,屆時彆說兩億美元,就是二十億美元,H公司都會輕鬆揣進口袋。
意識到這點,李斯特在佩服林德曼的同時,也對這老家夥的順勢而為的手段非常忌憚。
或許開始崇信宗教的林德曼脾氣越來越差,思維也開始變得混亂,可一旦他開始認真對待一件事,林德曼依舊是那個老謀深算的林德曼。
“相信過不了多久,騰飛廠便不複存在,到是我希望你能過去親自掌管這個曾經領我們頭疼的廠,把它待入正軌後再回來,你知道,這非常重要,因為我們能不能成為真正的航空製造公司,兼並騰飛廠是關鍵一步……”
林德曼依舊絮絮叨叨的對李斯特交代著,可說著說著,卻忽然頓了一下,旋即罵了一句法克,這才憤憤的繼續說道:“該死的中國,合資,合資,就不能用兼並這個詞嘛?反正都是要聽我的,兼並與合資又有什麼區彆?”
李斯特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最近林德曼經常這般神經質的發脾氣,私人醫生說,這是阿爾茨海默症的前兆。
對此,李斯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緒,悲哀絕對是談不上,但高興也不至於。
“你怎麼不回答?”
就在李斯特胡思亂想之際,林德曼的一句話終於將他重新拉回現實,連忙應道:“額……剛才走神了,您說什麼?”
“我是說,等會兒跟印尼國家航空製造集團的執行總裁蘇西洛見麵時,要表現的好點兒,畢竟一個騰飛廠還是太小,加上印尼國家航空製造集團,那才算真正的在美國航空領域立住腳!”
李斯特聞言不由得又打了個寒顫,此時此刻他很想找那個私人醫生問問,老年癡呆前兆難道都會讓人精明如斯?若是如此的話,還有誰能擋住林德曼稱雄的腳步?
然後不容李斯特多想,一個矮小且身量圓滾,穿著一身夏威夷襯衫的亞裔中年人便快步走過來,見到林德曼便熱情的伸出手:“嗨,林德曼先生,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
“我也是,蘇西洛先生!”說著,林德曼伸出手與蘇西洛用力的握了握。
……
同一時間,位於德國斯圖加特市中心的某個寫字樓裡,行動者航空係統公司總裁兼CEO埃文斯,也與一個日裔男子握手道彆,等他將人送走,轉過身,冷峻的麵龐立即浮上興奮的潮紅,旋即隔著玻璃衝著裡麵的歐文使興奮的晃了晃拳頭。
早已等待哪裡的歐文立刻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等莊建業那熟悉的:“是我”剛一出口,歐文便壓抑著激動說道:“Boss,我們這邊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