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胡思亂想了一番,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問題:“既然祖師是超脫境強者,老師為何不向他問道?”
“以老師絕世無雙的天賦以及深不可測的修為,若能得到祖師指點一二,怎麼都比集齊三教鎮教之寶要靠譜吧。”
莊周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低聲道:“老師雖是道宮弟子,可他並非道宮嫡傳。老師求道之初,因天賦異稟引來不少人嫉恨,又因年輕氣盛得罪了不少人。”
“日積月累下,不知怎麼回事,老師不小心惹了那一代道宮宮主。當時修為不濟的老師,被那一代道宮宮主當眾逐出道宮,可謂是受儘羞辱。”
“老師被逐出道宮後,隻身一人遊曆天下,於山野之間領悟大道,直到騎牛入函穀關時,突然有感而發,借此成道踏入天人境。”
“正所謂一朝天人天下知,老師成為天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道宮耳中,當時的道宮已然沒落,在強者縱橫的上古時代,連二流都算不上。”
“道宮一眾長老考慮到道宮道統延續,一致認為老師本是道宮弟子,理應回歸道宮,不顧那一代道宮宮主反對,聯合起來以極為隆重的禮節迎接老師重回道宮。”
“那一代道宮宮主因此鬱鬱寡歡,不久便在後山坐化。老師因修為最高,順理成章成了道宮宮主,並經過無數次謀劃和努力,將道宮發揚光大,成為上古第一宗派。”
“總而言之,祖師開創了道宮,可真正振興道宮的卻是老師,但老師又曾被逐出過道宮,身份有些尷尬,所以才不好意思去叨擾祖師。”
莊周說的含糊,林澤卻聽懂了,道聖不去找原始道人,無非就兩點,第一,原始道人雖然開創道宮,卻不怎麼上心,香火情不濃,否則的話,超脫境開創的宗派,怎麼會淪落到二流?
第二,當年道聖回歸道宮,以及那一代道宮宮主之死,並非莊周說的這麼簡單良善,而是另有隱情。
這種事,瞞得了彆人,卻瞞不過那位神通廣大的祖師爺。
這兩點,基本斷了道聖向原始道人問道的路。
原始道人若不在乎道宮,道聖想憑道宮弟子這份香火情向他請教超脫之法,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原始道人若在乎道宮,道聖又得頭疼,該怎麼解釋那一代道宮宮主離奇死亡,以及自己怎麼當上的道宮宮主。
想到此處,林澤將腦海裡的雜念全部摒除。
他隻是個天人第三境的大螻蟻,與超脫境隔著十萬八千裡,這本就不該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想再多也不過是徒添煩惱。
林澤深吸了口氣道:“師兄還未告訴我,為何非得征求師弟的意見?”
莊周苦笑道:“玄棠提出來的計劃,若無師弟協助,幾乎不可能完成。”
林澤略微不解道:“為何?”
莊周回道:“佛祖雖失卻聖位,可他依然是佛門之主,哪怕玄棠得到大多數佛門弟子和信徒的支持,實際上掌控了佛門,都難以從佛祖手上奪得佛門之主。”
“若師弟以人皇身份下旨封玄棠為佛門之主,並築祭壇禱告天地,在天道及萬千生民的加持下,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林澤神色一怔,居然還有這種操作?難怪莊周三番五次的問,沒了自己,這件事還真辦不成。
林澤微微皺眉道:“師兄既有這個想法,為何之前當著玄棠的麵不說,反而這會與師弟談論此事?”
莊周神色古怪看了林澤一眼:“玄棠畢竟是外人,這些想法豈能當著他一個外人的麵說?”
林澤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不經意間讓莊周秀了一把智商。
林澤略微遲疑說道:“師兄想法是極好的,可師兄有沒有考慮過,玄棠其實是佛祖派過來的。”
“他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聯合你我對付佛祖,而是為了從你我手上騙走彌勒地藏,以此助佛祖擺脫困境,重新登臨聖位!”
“若真是如此,你我師兄弟二人看上去是在對付佛祖,結果卻背道而馳,偷雞不成蝕把米,甚至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莊周想了想道:“師弟有什麼好的建議?”
林澤沉思片刻,淡然回道:“此事既然關乎超脫,師兄何不回趟道宮,向老師請教?”
莊周聞言不禁有些頭疼,師弟這三句不離請教老師,真讓人摸不清楚,他到底是尊敬老師,還是故意打擾老師安寧。
莊周深吸口氣道:“老師若知道你我為了佛門鎮教之寶,聯手對付佛祖,極有可能反對,此事應先斬後奏,待塵埃落定再告知老師。”
“成也就罷了,若是不成,連後奏這事都可以省了。”
林澤微微點頭,表示認可莊周的說法,不過莊周不想太早讓道聖知道,真的僅僅隻是擔心道聖反對嗎?
像佛門鎮教之寶這等神物,莊周心動不已,似乎也說得過去。
莊周望見林澤點頭,不禁麵露喜色:“師弟這是答應了?”
林澤搖頭:“師弟認為,眼下情況不明,師兄沒必要急著去對付佛祖,不如觀望一段時間在做決定。”
莊周不解道:“師弟不是說過眼下是對付佛祖的最佳時機嗎?”
林澤搖頭:“以前是,現在不是。”
“為何?”莊周語速稍微加快,追問道。
林澤燦爛一笑道:“師弟氣運正在快速恢複,頂多一年,或許可以重新迎來天命所歸。”
“天命在身,師弟就算遭了佛祖算計,亦有一道保命符。”
“況且師弟敢斷定,玄棠是佛祖派過來的可能性有九成,師兄可不能聽了他的胡言亂語,便胡亂做決定。”
“眼下彌勒地藏玄棠,全都在你我師兄弟手中,隻要你我不放鬆,佛祖便無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