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見狀瞳孔一縮,儒聖大手所到之處,天道一角印痕造成的無形波紋,竟被撫平。
除此之外,林澤清晰感應到,他與天道之間的聯係,瞬間淡了許多,像是信號被屏蔽了一般。
聖人獨特手段之一,在一定範圍內,以己道代替天道。
一旦被聖人大道籠罩,除了聖人境與少數半隻腳踏入聖人境的天人第三境以外,普通天人境將會變的與常人一般。
這亦是為何林澤有天道加持,於聖人境之下無敵,卻連聖人一擊之力都承受不起的根本原因。
聖人隻需切斷林澤與天道的聯係,反手就能將他捏死。
唯一不變的是,聖人無法長時間以己道代替天道,一旦天道發現天命者死在聖人之手,不僅會削減其氣運,並且給予令人望而生畏的天譴。
大手須臾將至,林澤趁著與天道之間還有幾分聯係,瘋狂暴退,試圖躲過這一擊。
可儒聖出手,又豈是林澤這個半吊子天人第三境能躲避的了的?尤其林澤這會沒辦法借到天道的威能。
在大手將要抓住林澤之際,一條身形虛幻的大魚,從指間縫隙遊過,帶著林澤逃出生天。
關鍵時刻,莊周還是出手了,哪怕林澤接二連三作死,可他沒辦法坐視林澤死在儒聖。
雖然儒聖未必會要林澤的命,可莊周賭不起。
畢竟莊周答應過林澤,會在聖人麵前保住他,亦答應過道聖,會竭儘全力護住林澤。
大手一擊不成,立刻崩散在虛無之間。
儒聖漠然的聲音響起:“莊周,你要攔本座?”
莊周輕咳一聲道:“儒聖恕罪,貧道師弟年輕不懂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儒聖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儒聖自雲床上站起,踏空前行走向莊周:“年輕不懂事?在本座麵前,接二連三傷儒家弟子,這是不懂事嗎?”
莊周護著林澤緩慢後退,儘量保持與儒聖之間的距離不變,勉強笑道:“貧道師弟今年不過二十又七,離儒聖所言三十而立尚差三載,豈不是年輕不懂事?”
儒聖繼續往前道:“年輕不懂事也罷,不過做錯了事,總歸要有個教訓,免得以後墜落魔道。”
莊周皺了皺眉,轉而恢複正常:“儒聖所言極是,貧道正要帶師弟回道宮,接受老師的懲罰。”
儒聖腳步忽然停下,語氣微寒道:“莊周,你在拿李師壓本座?”
莊周同樣停下腳步,搖頭道:“儒聖莫要誤會,貧道絕無此意,貧道隻是覺得,貧道師弟作為道宮親傳弟子,理應有老師管教。”
“至於師弟殺害儒家弟子,打傷孟軻三位聖賢,貧道替師弟向儒聖道歉。請儒聖放心,貧道會如實將這些事情傳達給老師,貧道相信老師一定會秉公處理,給儒聖以及儒家一個交待。”
儒聖搖頭:“李師向來喜愛清靜,如此小事何必驚動他,本座作為苦主,代為處理即可。”
莊周再次搖頭:“此去道宮瞬息可達,不用耗費太多時間,況老師一向疼愛貧道小師弟,絕對樂意管教他的。”
儒聖聞言臉色微沉,語氣幽然道:“想走?可你走的了嗎?”
莊周輕咳一聲道:“貧道一直小心謹慎站在儒聖大道範圍之外,想來還是能離開的。”
儒聖輕笑:“是嗎?你再仔細看看?”
莊周直覺眼一花,與他相隔千米的儒聖,忽然在十米外出現。
莊周猛然色變,化作一隻金翅大鵬,馱著林澤,展翅欲飛。
隻見儒聖伸出右手,透過層層虛空,一把抓住金翅大鵬的一隻爪子,任憑金翅大鵬瘋狂掙紮,怎麼都脫離不了。
儒聖冷哼一聲,拉著金翅大鵬連同金翅大鵬身上的林澤往地上一摔,隻見“砰”的一聲,兩人炸成了空氣。
與此同時,莊周與林澤的身影在數千米外顯現。
儒聖一臉平靜問道:“什麼時候開始金蟬脫殼的?”
莊周老實回道:“從一開始。”
儒聖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脫殼真的成功了嗎?”
莊周臉色微變,似有所感,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天空灰蒙蒙的,顯然這不是正常的人間,而是在儒聖的世界裡。
莊周臉色難看:“儒聖是什麼時候將貧道與師弟拉到這方世界的?貧道記得未曾著您的道。”
儒聖坦然道:“從一開始,本座自海外歸來時,就創造了這麼一個世界,用以關押行事劣跡斑斑,不思悔改之徒。”
莊周拱手一禮道:“儒聖修為通天,貧道佩服,不知儒聖打算如何處置貧道與師弟?”
林澤站在莊周身邊,聽得是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真正的頂尖天人第三境與聖人之間的鬥法嗎?
整個過程不沾半點煙火氣息,甚至都沒看到出手的跡象,就已經分了勝負。
果然莊周是個水貨,若不是篤定儒聖不會輕易殺自己,哪敢冒險讓莊周護佑?
儒聖淡然道:“林澤先殺害儒家弟子,又打傷本座親傳弟子,本座欲帶他會稷下學宮教導十年,磨其戾氣。”
“十年過後,他與儒家之間的過節一筆勾銷,隨時可以離開稷下學宮,過自由的生活。”
莊周眉毛微皺:“十年時間太長,不僅貧道與師弟,老師亦不會同意的。”
儒聖霸氣回道:“隻要人去了稷下學宮,木已成舟,李師縱然不答應,亦無可奈何。”
“莊周,放棄抵抗吧,免得本座出手,平白吃一些苦頭。”
莊周神色堅決道:“還望儒聖恕罪,師弟不能讓你帶走。”
儒聖微微皺眉道:“就憑你?”
莊周搖頭:“當然不是貧道,貧道自問不是儒聖對手,又豈敢在儒聖麵前大放厥詞?”
“那你?”
莊周麵帶微笑接道:“貧道自知不一定是儒聖對手,所以緊急聯係了老師,老師出手,儒聖以為如何?”
莊周話剛落音,灰蒙蒙的天突然擠進來一支潔白無瑕的玉如意,將莊周林澤籠罩在內,帶著二人化作一道白光,往天外而去。
儒聖麵色一沉:“李師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