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南城,乾元走在街上,聞著從四麵八方飄來的飯菜香味,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叫賣聲,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三教伐秦一戰,長安淪為一座真正的空城。
林澤既然打算以長安為都,自然不會放任這座雄城一直沉寂下去,恢複元氣勢在必行。
為了儘快恢複長安的生氣與繁榮,林澤將乾元調到長安,給他下了一道任重道遠的命令:
想儘辦法,在付出一定代價下,一年之內,將長安城至少恢複到原先十分之一的繁榮程度。
為此,林澤給了乾元超乎想象的支持。
西秦六部在長安設立的府衙,必須安排專人協助乾元。
凡六部決斷可解決的問題,不必上報,不得推諉,直接予以處理通過,全力配合。
若遇到大的困難,六部難以決斷或很難解決,可直接上報林澤,請求幫助。
在這種程度支持下,在乾元帶著一群不懈努力下,南城內的民居住進了從外地遷來的百姓,街頭的商鋪,多了許多逐利而來的商販。
乾元粗略估計了一下,照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年,南城就能恢複到以前一半。
東貴西富,南平北雜,南城若能恢複一半,幾乎可以代表著長安恢複三分之一。
想到這裡,乾元走路的腳步都輕了幾分。
這時一道身影在乾元麵前緩緩浮現。
乾元先是下了一跳,待看清來人的相貌,連忙躬身拜道:“臣拜見國主,不知國主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林澤沒有應答,伸手一把抓住乾元,身形變換不定,來到了昔日鹹陽宮,今日秦皇墓之前。
乾元瞄見林澤無比嚴肅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國主將臣帶到這裡,可是有事吩咐?”
林澤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乾元頭上,淡然道:“立刻馬上動用工部留在長安的全部大將作,按照這副圖紙,在這裡建造一座祭壇。”
“孤隻給你兩日時間,在這兩日之內,其他事你一律不要管,必須毫無偏差將這座祭壇建出來,你明白嗎?”
乾元聞言心一顫,無比鄭重躬身拜道:“臣定當不負國主之望。”
林澤揮了揮手道:“去吧。”
乾元一邊躬身告退,一邊沉浸心神翻閱像刻在腦海一樣的圖紙,祭壇各部分該使用哪種材料更是一目了然。
查閱完,乾元臉上浮現堅毅之色,修為爆發,飛速趕到日常辦公的府衙,發出一道道命令。
透過層層建築,看著進入狀態的乾元,林澤微不可查點了點頭,轉身進了蜀侯府。
林澤召來留守在蜀侯府的三名錦衣衛千戶,神色冷漠吩咐道:“錦衣衛派人傳信關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兩日內趕至長安,孤有要事商議。”
“若有推辭不肯來的,或怠慢遲到者,以欺君造反之罪論處,誅滅九族。”
三名錦衣衛聞言神色一凜,不敢有所怠慢,連忙應道:“臣等這就派人去傳信。”
是日,數百騎從長安出發,奔向關中各地。
……
第二日,應林澤吩咐,錦衣衛送來了一堆關於楚、漢以及南越三國的消息。
最惹人注目的是,楚國正式與漢國、南越簽訂協議,就此停戰,互不相犯。
據錦衣衛打探得知,楚國強烈要求漢國南越補償這次大戰遭到的損失,在某種壓力下,漢國和南越捏著鼻子認了。
麵對巨額賠償,南越表現的十分平淡,漢國那邊卻吵翻了天。
以酈食其為首的一幫漢臣極度活躍,明嘲暗諷指責不該與楚國和談。
甚至在一次朝會中,酈食其指著張良蕭何兩人的鼻子罵他們是竊國賊,楚國細作。
林澤見狀神色一動,喚來一名錦衣衛吩咐了一句:“讓潛伏在齊地的密探,找機會以楚國的名義,送張良蕭何一份大禮。”
“行動儘量隱秘,事成之後,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撤回關中,以免被漢國抓捕。”
錦衣衛千戶聞言一愣,忍不住提醒道:“國主若是想挑撥離間,應該讓密探逃向楚國才對啊。”
林澤微微搖頭:“照辦即可。”
楚漢和談,背後少不了儒家和碧遊宮的影子,挑撥離間作用不大。
顯而易見,以酈食其為代表的一幫漢臣,出於某種目的,對張良蕭何,對儒家,已心懷不滿。
不管酈食其他們是真心為劉季著想,還是想爭權奪利,林澤此舉隻是給了他們一個發泄不滿的名頭,好讓漢國的水更渾一些。
酈食其這幫漢臣,為了自身利益,絕對會衝在前麵。
隻要漢國出現內部不和,哪怕最後會在儒家乾預下平息下來,也能給林澤爭取不少時間。
林澤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如此狀態的漢國威脅力大降,倒是南越,看似實力不強,實則鐵板一塊,讓林澤有些忌憚。
或者說,一群失了智的信徒,帶來的危害,可能比一支理智的軍隊更大。
正當林澤暗自盤算時,惠施一腳踏了進來,嘟囔著說道:“師弟怎麼說也是天人第二境,又是道宮弟子,哪有什麼危險?”
“莊周這混蛋非得讓我出關貼身保護你,簡直不可理喻。”
林澤聞言忍不住失聲一笑,惠施嘴上說不對,身體卻很誠實的照莊周所說的去做,這兩人還真是相愛相殺的好基友。
惠施敏銳覺得林澤的笑容有些古怪,疑惑問道:“小師弟在笑什麼?”
林澤輕咳一聲道:“與師兄久彆重逢,甚是喜悅,故而發笑。”
惠施神色古怪問道:“相愛相殺什麼意思?基友又是何意?”
林澤臉一黑,剛想說話,惠施連忙解釋道:“這絕對不是讀心術,是師兄我推算出來的。”
林澤翻了翻白眼,我信你個鬼,從第一次遇到惠施那天,他就懷疑對方會讀心術之類的秘術,沒想到今日得到了印證。
除了讀心術這種逆天秘術,得多神奇的推算能力,連基友都推算出來?
惠施繼續說道:“不是這樣的,師弟你聽我解釋。”
解釋?狡辯吧。
林澤連忙伸手道:“停,師兄有如此秘法,師弟十分敬佩,請師兄不要一直對師弟使用可好?”
似乎覺得無法糊弄過去,惠施微微歎了口氣道:“我真的不會讀心術,這其實是我的天賦神通,且這項天賦神通並不受我控製,經常自己發動。”
林澤聞言麵露驚奇之色,這都能圓過來?厲害啊。
惠施輕咳一聲道:“師弟有話直說,這項神通發動起來,一般都會持續一段時間。”
林澤聞言,想都沒想,整個人在惠施麵前消失,開玩笑,一個會讀心術的人站在你麵前,就問你慌不慌?
林澤可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謀劃,真被惠施全打探了去,那還得了?
惠施愣了一下,朝林澤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大聲道:“師弟彆跑啊,有話好好說。”
林澤回道:“師兄這項天賦神通太可怕了,師弟承受不住。”
惠施有些無奈:“這樣師兄我還怎麼貼身保護你?”
林澤一邊逃,一邊回道:“師兄不是說師弟其實很安全,不需要貼身保護嗎?師弟覺得師兄說的有道理。”
惠施停下腳步:“如此也可,貼身保護和待在長安保護相差不大,隻是不知師弟打算何時離開長安回道宮?”
林澤在惠施千米之外停下,想了想回道:“為了穩定關中,師弟要做一些布置,大概花費三到四日,暫定第五日隨師兄回道宮可好?”
惠施微微點頭:“可。”
說完這句,惠施轉身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處。
林澤望著惠施離開的方向,神色不明,惠施在這個時候暴露讀心術,讓自己借機名正言順遠離他,到底是無意為之,還是早有預謀?
不敢冒險的林澤,頭頂氣運突然消失了一截,隨後鬆了口氣。